慕容虚看着舒尔丹和县丞一唱一和,非常和谐,而一度舒尔丹还不时在他面前挑衅似的上下摸索着魑魅的腰际。慕容虚眼神随着舒尔丹移动的手上下移动,他喉咙发紧,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半晌,有人叫他,慕容虚都未回话,至到那县丞老爷又叫了他几声“贤侄”,慕容虚被县丞那令人作呕的虚假腔调恶心到,才回头注意到了其他人一直都盯着他看。
而楚莒也清咳了两声,替慕容虚解释道,“县丞大人,公子他这几日突遭变故,脑袋受了点伤,所以反应才迟钝了些,请大人切勿见怪。”
随后,楚莒从舒尔丹左侧空下的位置离开,走到了慕容虚的位置,还一边亲密主动的缠绕上了慕容虚的胳膊,楚莒坐定后这才和县丞,舒尔丹抱歉的说道,“公子身体还没好完全,我们今日还是先回府,就不打扰两位雅兴了。”
不说别的,县丞突然请了个外邦突厥人做座上宾,就是一件非常敏感的事。
倘若是别人瞧见了,恐怕都会给县丞定个通敌的罪过,不过现当下的所有人,都还要倚仗县丞的帮忙,才能办些他们各自的私事。
故而楚莒拉着慕容虚想走,便是这个道理,梵帮是个大帮会,人手众多,而又鱼蛇混杂,梵帮高手的来源非常复杂,有昔日街头的小混混,也有有钱人家的不出众的某个儿子女儿。
这样三教九流之派混合而成的帮派,却在江湖上有不一般的地位。
而现如今,边境上打仗,这样的一个大帮派,也是很多人盯上想要拉拢的对象,突厥人,也不例外。
毕竟,在正统的锦蓦国朝廷眼里,梵帮也只是个不入流的黑道,反正又没几个知道,他们的元首老爷,居然是当今皇上名义上的姑父。
“县丞老爷,是我来了才让慕容公子不想待了吗?”舒尔丹明知故问,意有所指,他嘴角含笑,却又笑里藏刀。
县丞面色难看,心想慕容虚这个傻小子还真爱给他找麻烦,但本来今天的宴会就是为了舒尔丹才办的,要得罪了这位不爱走寻常路的突厥大将,县丞日后日子可不会好过。
县丞现在脸色也拉了下来,“慕容公子现在离开岂不是不给我面子,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舒尔丹将军这般豪爽好客,慕容公子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豪爽好客,别说一开始县丞就是为了请这个突厥人才“顺道”请了他,现在又说是慕容虚他不情愿想要离开,倒也是讽刺。
可实际上慕容虚这个过程中一句话没说,都是楚莒想要带慕容虚离开,以避免梵帮因此淌上个暗通别国的罪名。
梵帮虽然是个沾着黑的帮派,可骨子里还是慕容家的产业,慕容家又和现今朝廷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尤其是慕容老爷,他虽从不明确表态,可他的心是向着自己的国家的。
不过为了自家生意拓展,才不想在这关头得罪突厥人而已。
突厥人民族向往自由,而是何种自由便不好说了,他们多是靠侵略别国,干涉他周边其他不如他的部落小国的内政,以表面上的帮助实际来进行侵略别国的行径,梵帮元首慕容贺,慕容虚的老爹,最看不上这种国家了。
别人不知道,但楚莒很了解,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楚莒和慕容老爷实际上的关系,也是剪不断理还乱,一句两句都说不完,远没有楚莒当初和魑魅说的那般简单。
“我没说想走,县丞老爷提供的饭菜可口,我还没吃够。”慕容虚答的直接,魑魅在对面简直尴尬的脚趾都要抓地了,她真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惜不行。
如果可以,魑魅真想给慕容虚一顿锤,告诉他别傻了赶紧走,楚莒虽然一点也没提起带魑魅离开的事,魑魅心里难受了一下,可魑魅心里还是担忧慕容虚的,而这种感觉大概是从她和慕容虚与其他梵帮人走散时就开始了。
但魑魅心里清楚,这个轻薄她的突厥男人,的确有那个坏的资本,魑魅按住手指上暗流涌动的指戒。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缠绕。
魑魅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舒尔丹,而这个舒尔丹却很厌恶她,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她之所以能感受到,不外乎是她的强烈的直觉,和舒尔丹这样的人,魑魅在一个地方见过很多,那里可以说远不止舒尔丹一个。
不过彼时魑魅还是隐匿在黑暗里的一个妖,对方还要倚仗她来获取所得。如今,真的和这样邪恶的人类打交道,倒真是危险了。
魑魅打圆场,其实她知道现在最好静观其变,而不是过多表明立场,极有可能会因为她的错误发言而引火烧身。
不过她忍不住,毕竟慕容虚是因她才变成这副傻样,她不施以援手,良心不安。况且,在场的人中,也只有慕容虚最能打。就是不知道慕容虚现在还记得几成的功夫。
“大爷,今天相遇就是缘分,我看大家兴致来了,不如为各位表演一下舞剑吧。”魑魅哪里会舞剑,都是转移话题罢了。
而且她可是县丞抓的逆贼,故而魑魅虽然这么说,她猜县丞也不会头脑一热让她上吧,抱着侥幸心理,魑魅为舒尔丹把酒斟满。
“哦,姑娘还会舞剑。”舒尔丹饶有兴致的盯着魑魅,似乎对她的提议很感兴趣。
县丞果然为难的说道,“将军,她哪里会舞剑,丢人现眼。”最后一句,县丞是冲魑魅说的,县城虽然喜欢女人,但万一这个女人存有其他心思惹出了麻烦,事情就例外了。
县丞明白不能因为个女人给他惹出的麻烦而害的他得罪了舒尔丹。
对面的慕容虚看着魑魅的眼神也有些奇怪,他从未见魑魅舞剑,但见魑魅被人追杀到落荒而逃,倒是见了不少。
慕容虚丢下一句,“我不想看。”实则,他也不想合舒尔丹的意,慕容虚就是很厌恶这个轻浮的突厥人,所以舒尔丹说什么,慕容虚就和他唱反调。
舒尔丹并不理睬其他人,紧盯着魑魅并从他背后摸出一把短刀,“美人儿,剑我没有,刀倒是有一柄,不如你用这把短刀来舞一段吧。”
县丞刚想再次过来让舒尔丹放弃这个想法,还说,“将军,这女人真不行,她其实……”后半句县丞还是没敢说出口,他不敢说魑魅其实是他抓来的逆贼,还等着玩玩魑魅再把她杀了呢。看舒尔丹的兴致勃勃,万一他真是看上了这个假逆贼带走了她,他又从何再找出个一模一样的女人出来给上面交差呢。
九重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