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乐乐,行,你先别哭,我电话问一下他姑姑,看下会不会去她家了。”王鹏说。“对对,他姑姑家,也是有可能的,你联系完,无论在不在,给我回电话。”爱纱突然想起来之前乐乐很喜欢去姑姑家玩,因为他们家养了好多只狗。
杰森这边给班主任和几个乐乐要好的同学打了电话,也都说没有接到乐乐,或者接到他的电话。乐乐的奶奶和其他亲戚也陆续回复爱纱,没有见到他。
爱纱再次陷入崩溃,她扑进杰森的怀里失声痛哭:“我就说男孩不好教育嘛!为什么我们又生了一个男孩,以后弟弟的教育都交给你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育男孩了!”
杰森紧紧抱着爱纱,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说:“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青春期的孩子叛逆很正常的,我们要给予的是更多的理解和支持。”
爱纱继续痛哭道:“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杰森扶起爱纱,对她说:“你去洗把脸,稍微梳洗下。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这几天宝宝就放我妈那边,我们一起去乐乐常去的学校角落、书店、图书馆等等,都去找找,问一问,你看呢?”
爱纱哭着点了点头,踉踉跄跄地走去了卫生间。
杰森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面对的也是要去面对呀。”
沈清这边,把虞珊珊给她的地址发给了那个女孩,然后在“二胎俱乐部”的微信群里,对大家千分感谢万分拜托。
爱纱和杰森,第一时间先去了附近派出所报案。警察们很快就出动了,开始在小区和学校周边寻找。
疲惫不堪的二人跑遍了乐乐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都没有任何踪迹。
爱纱无力地坐在派出所大厅的椅子上,拿起手机,想发信息给大家求助,结果却没有看清楚,发到了“二胎妈妈俱乐部”那个400多人的大群里,而她自己却没有发现。
袁晓梅最先看到给她打来了电话:“爱纱,你还好吧?孩子了吗?你怎么把信息发到大群里去了,大家都炸开锅了。”
爱纱赶忙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已经无法撤回了,一百多条信息还在不断刷着。大家都在表示关心,同时想帮忙寻找或是出点力。
爱纱看到这些,忍了一天的泪水一下子奔涌而出。
她回复道:“谢谢大家,真的太感谢了!孩子还没有找到,我们已经报警了,我现在人就在警察局。”
这时候,有一位妈妈回复:“你孩子是哪个学校的?”
爱纱一看,提问的就是那位孩子得了白血病的妈妈,她赶忙回复:“四中,怎么了?”
这位妈妈马上回复:“你儿子是不是学校田径队的?”
爱纱赶忙回复:“是的呀,你认识我家乐乐吗?”
这位妈妈继续回复:“我刘,你叫刘姐吧,我家大女儿也是四中的,她自行辍学说是要去打工,给弟弟凑医疗费。她之前跟我提过,要和一个初一的同学一起去,也是田径队的。我女儿也是今天留纸条离家出走的。”
这时候,杰森正在与一位刚参与寻找乐乐回来的民警谈话:“你家孩子的学校和家里附近的公园、娱乐场所都找了一遍,现在调了一些监控,准备回去找找。我们派去长途车站、火车站和机场的同事也都在查看记录和监控,你们不然回去休息下,我们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杰森跟民警道谢后,夫妻爱纱正准备往回走,手机铃声响了,居然是王鹏,爱纱赶忙接起来:“是不是乐乐有消息了?”
“不是,不过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我妈说那天乐乐生日给他准备的一百个鸡蛋,你没带回去。她今天跟老乡的车进城,特地要把送鸡蛋给乐乐,已经到你家门口了。你们不在,给我打电话了,我劝也不了……我……”电话那头王鹏无奈地说。
“你让她把鸡蛋放在门口,或者保安那里,就说我有事情这些天有事情可能都不会回去。”爱纱焦急地说。
王鹏叹了口气说:“唉,我跟她说了,但是她说难得来一次,想见见乐乐再回去,我总不能跟她说乐乐也不上学吧。”
“你妈怎么每次来都突然袭击呀,不是有我手机号吗?怎么来之前也不打电话,唉……”爱纱的眼泪开始打转,生气地挂掉了手机,掩面哭泣:“现在怎么办呀?要是让乐乐的奶奶知道乐乐离家出走了……”
杰森赶忙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倒有个办法,不妨试试……”
“什么办法?”爱纱满脸泪水,抬头望着杰森说:“我们就说乐乐的学校这周安排他去游学了,我手机里刚好有保存他们上个月去游学的视频,我可以用手机播放给乐乐的奶奶看。”杰森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播放视频。
“这样能混过去吗?万一……”爱纱犹豫地说。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总不能告诉她实话吧?”杰森抚摸着爱纱的肩膀说。
“好吧,那我们现在回去吧。”杰森扶着爱纱,去和民警们道别后,赶忙回家去了。
外面天色渐暗,爱纱和杰森在小区门口一下车,就听见了吵闹声,走近了才发现是乐乐奶奶的声音。
他们赶忙拨开人群,才看到是乐乐的奶奶在和保安吵架。乐乐的奶奶看到他们,赶忙拉住爱纱说:“你看,这就是你们说的业主,这是我……我儿媳妇。”
保安走上前来,对爱纱说:“哦,您是5号楼新搬来的业主对吧,我认得您,你们的手机号还没有登记。刚才您婆婆来的时候,一直说不清楚门牌号,所以我们只好给她作登记。但是,她的鸡蛋却不小心滑落了几颗摔破了,她非要我赔偿。”
爱纱已经疲惫不堪,有气无力地对保安致歉道:“应该是我说抱歉,刚搬来没多久,手机号一直没有去登记,不然您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妈她……从乡下刚过来,给您添麻烦了。”
乐乐的奶奶并不罢休:“那些鸡蛋呢?!”
爱纱欲哭无泪地说:“妈,我今天真的好累了,那些几个鸡蛋我们就算了好吗?”
杰森赶忙挽住乐乐奶奶的手说:“哎呀,您一定饿了吧,走,我们请您吃饭。”
乐乐的奶奶甩开杰森的手说:“不用,和你不熟,这鸡蛋我平日里都舍不得吃,你们这些年轻人太不珍惜食物了。我知道你们都嫌弃我,我就想见见乐乐,我就走。”
“妈,我们上楼再说吧。”爱纱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无奈地说。
“对,对,我们上楼说。”杰森提起乐乐奶奶带来的一篮子鸡蛋,还有一大麻袋的蔬菜说。
“好吧,看在我大孙子的面子上,我今天就先放过你了。”乐乐的奶奶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白了保安一眼,跟着杰森和爱纱走了,
回到家,爱纱努力挤出笑容,对乐乐的奶奶说:“妈,你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多少呀,我也好去接您,不用让您等着。”
乐乐的奶奶打开冰箱,往里面小心翼翼地放着鸡蛋,不放心地念叨着:“这些鸡蛋放冰箱,能吃好一阵子,你们给乐乐多吃些鸡蛋,现在市场上卖的鸡蛋听说都是打激素的,那天看新闻还有假鸡蛋呢。”
杰森倒了一杯水,对乐乐的奶奶说:“您快歇歇吧,我来。”
“你们年轻人毛手毛脚的,我不放心,还是我来吧。”乐乐的奶奶终于放好鸡蛋,一坐下来就问:“乐乐呢?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放学呀?”
爱纱和杰森对视了一下,假装镇定地说:“哦,所以我才说您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呀,乐乐学校组织去游学了。”
“什么游学?在哪里呀?我可以去看看吗?”乐乐的奶奶好奇地问。
“就是去外地游历学习了,边旅游边学习。您看,这是他们老师发回来的视频。”杰森打开手机里上月乐乐游学的视频给她看。
“哟,现在孩子真幸福,还能边旅行有学习呀!这都上初中了,不是应该很多功课吗?”乐乐的奶奶眯着眼睛,举着手机远远地看:“还是我们家乐乐最帅气。”
“哦,对了,妈,今天很晚了,您吃饭了吗?”爱纱岔开话题问。
“我不吃了,看着乐乐就饱了。”乐乐的奶奶笑眯眯地看着手机说。
“那我给您下碗面条吧,您边吃边看。”杰森起身去厨房。
乐乐的奶奶放下手机,凑近爱纱说:“你这新找的老公还不错嘛,会下厨呀。对了,你们家宝宝呢?”
“哦,宝宝这几天在奶奶家。”爱纱回答道。
“诶,还有乐乐吗?我没看够呢。”一个视频播完了,乐乐的奶奶急忙问爱纱。
“哦,您用我的手机看吧。”爱纱拿起自己的手机给乐乐的奶奶播放视频。
“来,边吃边看。”杰森煮了碗面条,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又回厨房了。
杰森打开微信,想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突然看到“二胎爸爸俱乐部”的微信群里有消息。
高伟明:“跟各位兄弟们提个醒,今天我刚发现我老婆偷拿我手机了,我看了一下她给我装了一个定位跟踪软件,你们哥几个都检查下手机,是不是也踩雷了。”
廖可:“天哪,感谢高老师,我看了一下手机,居然装在系统文件夹里面。哎呀,这些娘们最近是不是疯了,港片看多了吧。”
黄总:“看来还是我幸运呀,我老婆手机都弄不清楚,没有给我装什么定位跟踪软件(大小脸)。”
高伟明:“不过呢,你们要是发现了也不要卸载。”
廖可:“高老师,请指教。”
高伟明:“我们要学会将计就计,既然装了,就假装不知道,你要是卸载了,更会引起不要的怀疑。兄弟,难道你只有一部手机吗?”
廖可:“(点赞)高老师,还是您厉害,不愧是大教授。”
杰森:“高老师颇有见地,敢问一下,我老婆的前婆婆来了,但是他家大孙子今天刚刚离家出走了,我要怎么稳稳过关呀?”
廖可:“什么?你家大儿子,就是那个乐乐是吧,他离家出走了?”
杰森:“可不是嘛,今天都找一天了,也报警了,还是没有消息。”
高伟明:“你老婆的前婆婆,那这离家出走的儿子不是你亲生的?”
廖可:“高老师厉害呀,一下就听明白了,想当初我们家珊珊和我说的时候,我还搞了半天才明白,我对这种关系来关系去的,实在晕菜。”
杰森:“确实,这个乐乐从小是跟着奶奶在国内长大,跟我们平时都比较疏离,现在又到了青春期,确实不好教育。”
高伟明:“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你本来就是个旁观者,所谓旁观者更应该清楚,也很好处理。八字真言:见机行事,见招拆招。”
廖可:“手动点赞!”
黄总:“您这有说和没说也没什么区别呀!对于家里的事情,我倒觉得应该金石为开,解铃还须系铃人。”
杰森:“我大概明白了,行,回聊,不能在厨房呆太久了。无论如何,谢过高老师和黄总。”
这时候,爱纱的手机突然响了,显示是派出所,乐乐的奶奶下了一跳,紧张地把手机递给爱纱:“哎呀,派出所,美琴,快接电话呀,是警察,你们犯什么事情了吗?”
“美琴!”要不是今天去警察局签字,爱纱都有点忘记自己的中文名字了,快速接过电话:“你好,对,我是,好的,谢谢您。”
“美琴,出什么事情了吗?派出所怎么找上门了?”乐乐的奶奶非常紧张地抓住爱纱的手问。
“妈,没什么事情,您今晚是睡这里吗?我们出去一下,您先休息一下吧。”爱纱安抚道。
“不,你要和我说实话,派出所找上门肯定没好事。”乐乐的奶奶反手握住爱纱的手,拍了拍,接着说:“不会是乐乐的事情吧?”
“阿姨,您多虑了,乐乐去游学了。应该是,我们的会所刚开业,有些麻烦的人闹事,估计还是那个事情没了解,我们去去就回。”杰森赶忙走过来,对快要和盘托出的爱纱使了使眼色。
“哦,对,妈,之前会所那边有些小事情,我们去一下就回来了,您放心。”爱纱也赶忙安慰道。
“美琴,有什么事情你可千万不要瞒着我。我实话和你们说,这些人我眼皮一直跳,还做梦老梦见乐乐的爷爷,他说想乐乐了,我这里就一直不踏实……”乐乐的奶奶拉住想站起来的爱纱说。
“妈,你放心,我去去就回。”爱纱正要撒开手,她的手机又响了。
爱纱看了杰森一眼,杰森赶忙走过去接过电话,往旁边挪了几步小声说:“哦,好的,我们马上下来。”
这时候,门口两辆呼啸而来的警车,响着警笛,停在爱纱他们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