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纱好奇地看着杰森,杰森小声说:“车子到楼下了,我们先下去吧。”
“妈,我们回来再和您慢慢解释,您先在这里休息。哦,遥控在这,您先看看电视啊。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爱纱指了一下茶几上的遥控器,就赶忙起身穿鞋,跟着杰森走了。
“诶,诶,不要等回来说,现在就和我说清楚嘛。”奶奶一边说,一边追到门口,但是爱纱和杰森已经坐电梯下楼了。她突然想到什么,跑进房间,站到阳台上往下看。这一看不要紧,她看到爱纱和杰森急急忙忙地跑向门口的警车,然后坐着警车开走了。
“坏了坏了,一定是这死老头子做梦想和我说乐乐怎么了,哎呀,乐乐你千万不要有事呀,你可是奶奶的命根子呀!”乐乐的奶妈一屁股坐在阳台上,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爱纱和杰森坐上警车,爱纱赶忙就问:“乐乐的奶奶来了,刚才不方便多问,您是说乐乐找到了吗?”
坐在前排副驾驶座的民警转身,安慰道:“你先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今天我们同时从火车站和长途车站那边的监控上,都找到了你儿子的踪迹,但是他排队都最后都没有买票。也就是说,他应该还在这座城市,只是走出车站的监控以后,就找不到他的监控信息了。”
“那乐乐他有可能会去宾馆酒店,或者网吧什么的吗?”杰森一边用手搭着艾莎的肩膀,安抚她,一边询问。
“我们已经给全市的网吧经营者发去了乐乐的图像和寻人启事,我们另一批同时也正在给酒店和宾馆发去图像和寻人启事,但是恐怕没有这么快能够有消息。你们要是有其他公共途径,也都可以尝试一下,例如电视、报纸、广播,特别是网络。我们也开始编辑相关的线上传播信息了,回头会通过微信、微博等多平台进行发布。”民警耐心地解释道。
“这都一整天了,乐乐他会不会做什么啥事呀?”爱纱忍不住掩面哭泣。
“你先不要往坏处想,乐乐平日里还是很懂事的,我们要相信他,相信警察同志,对吧。”杰森一边安慰爱纱,一边对民警使了一个颜色。
“是呀,我们现在还在48小时的黄金时间里,我们会尽全力寻找的,家属这时候应该多冷静地想想他可能的去向,哭是没办法解决任何问题的。”民警对杰森点了点头,也安慰道。
警车的警笛声响彻街道,也让爱纱和杰森感到些许安全感和宽慰。
如今的爱纱脑子里老是出现不好的画面,她又累又伤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撑不住。
这时候,“二胎俱乐部”微信群里再次热闹开锅。
沈清:“不知道爱纱的儿子找到没有,唉,青春期的孩子,怎么说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呢?”
虞珊珊:“我估计爱纱的儿子长年不在她身边,突然回到她身边有许多不适应,也是难免的吧。”
沈清:“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过去父母说这些话,我们估计都没往心里去。”
申冰:“你们谁给爱纱打电话了吗?不知道是否需要我们一起来发个寻人启事什么的。”
虞珊珊:“我打吧,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袁晓梅:“@所有人刘锋,他估计是出轨了。(哭泣的表情)”
沈清:“你怎么知道的?你家刘锋不像是这种人哪。”
虞珊珊:“这最近什么情况呀,高伟明的事情还没搞明白,怎么刘锋又出状况了?”
袁晓梅:“今天下午我刚好回家取换衣衣服,顺道看看贝贝和弟弟。结果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浓妆艳抹的,哪里是像来看病人,感觉是来跟我示威的嘛。她戴着一条跟我很像的项链,我那条是刘锋住院前出差买来,送我的生日礼物。而且,一看到我进去,刘锋就打发那个女的快走,那女的还不愿意呢。”
虞珊珊:“这个情况看,恐怕是真的有问题了,不过是不是出轨,以我经验看,还不好说。”
沈清:“(笑脸)@虞珊珊你很有经验?”
虞珊珊:“你们别看我们家廖可娘里娘气的,但是他以前工作的电台那个乱呀,那天爱纱会所开业的时候,你们是没看那个主持人金旋的眼神有多勾人,要不是我对他训练有素,怎么可能抵得过!(骄傲的表情)”
袁晓梅:“我刚才还在反省我自己,我既没有沈清的小鸟依人,也没有珊珊的御夫之术,这几年都在忙着生娃照顾娃,老让刘锋睡隔壁书房,也难怪他会出轨吧。”
虞珊珊:“晓梅呀,不是我说你,你的父母就是太恩爱太健全了,才会让你以为所有的家庭都应该是像你父母那样的。其实呀,幸福都一样的,不幸福真的是各种各样的。”
沈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呀,@虞珊珊平日里看你大大咧咧的,原来你除了吃,还有这么多一套一套的道理呀。”
虞珊珊:“怎么样,是不是开始崇拜我了?”
袁晓梅:“@申冰你最近很忙吗?怎么看到你说话。”
申冰:“哦,我呀,别提了,我妈调到省里来了,所以她也要搬来我附近住,最近都在忙着应付她。”
虞珊珊:“恭喜呀,你妈这是升官了呀,省委领导?”
申冰:“省教育局副局长,确实是升官了,不过对我来说并不是好事吧。”
虞珊珊:“你这官二代,怎么还带不开心的呀。”
袁晓梅:“你妈来了,怎么不和你一起住呢?”
申冰:“唉,别提了,有机会再和你们说,我妈来电话了,我得先应酬了。”
虞珊珊:“可以理解,申冰的妈妈应该和我妈一样是个女强人吧。诶,说回正题,明天上午是不是要一起去你那个女孩?我们九点半现在外面汇合,然后再一起进去吧。”
袁晓梅:“行,就这么定了,我等下给申冰再打个电话,怕她没空看微信。”
……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从警局确认完监控视频,杰森和爱纱托着一身疲惫的躯壳到了家楼下。这才突然想起来,乐乐的奶奶还在楼上呢,两人相互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按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他们居然看到乐乐的奶奶坐在电梯里面。
“妈,妈,你没事吧?”爱纱赶忙蹲下来,摇了摇乐乐奶奶的肩膀。
“哦,美琴哪,你们回来啦!”乐乐的奶奶打了个哈欠,爱纱赶忙扶着她站起来。
“哎呀,吓死我们了!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呢?我还以为您晕倒了呢!”杰森也赶忙站到旁边,扶着乐乐奶奶的另一边。
两人扶着乐乐的奶奶回到家,互相对视了一下,开始打哈欠伸懒腰,互相说着:“哈,好累呀,老婆我先去睡了。”
“哦,好的,我洗漱下,今天真的太累了,妈你早点休息。”
“诶,美琴,美琴,你先和妈说说呀,到底怎么回事呀,不然我这日子咋过呀!”乐乐的奶奶干脆坐在沙发上,盘起腿,作势要哭。
“妈,好,好,我和您说。”爱纱见实在拗不过,只好走过来,拉住乐乐的奶奶,深呼了一口气说:“那我和您说实话,您要答应我,不要太激动,您的救心丸呢?先拿出来吧。”
“你可别吓我我,我这一把年纪了……”乐乐的奶奶一边说,一边从脖子上拎出一条红绳,原来救心丸被她缝在一个小布袋里,挂在脖子上。
“妈,乐乐他……他到了青春期,所以有些想法会比较叛逆,也很正常。”爱纱铺垫了一下,看了眼走过来的杰森,仿佛是在借胆,又深呼了一口气说:“他今天留了张纸条,离家出走了。不过,妈,您千万别着急,刚才我们去警局,民警同志已经找到他的线索了。明天,明天应该就会有消息的。对吧,杰森。”
“对,对,已经有消息了,我们就是怕您担心一直没敢告诉您。”杰森赶忙补充道。
“什么!离家出走!乐乐平时那么乖,怎么会离家出走呢?你们,你们瞒得我好辛苦呀!”乐乐的奶奶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妈,我们知道你心脏不好,而且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刚知道,您老不要太担心了,万一您再有个不舒服,叫我们怎么办呀。”爱纱担忧地安慰着。
“我不管,明天我也要一起去找我孙子,这可是我们老王家的长孙呀,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以后下去了,怎么去见他爷爷和列祖列宗呀?!”乐乐的奶奶继续哭着说。
爱纱疲累地看了乐乐的奶奶,又看了看杰森,两人相互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爱纱无奈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说:“好,好,都依您。”
第二天一早,爱纱醒来,走到客厅给奶奶扶了一下滑落的被子,拿起手机,在“二胎俱乐部”的群里回复道:“各界姐妹们,今天我没办法去了,大家都一切顺利吧。@沈清祝宝宝手术顺利!”
虞珊珊:“@所有人我已经准备出门去接你们啦,@袁晓梅@申冰,快到了打给电话给你们。@沈清宝宝手术顺利!@爱纱希望你家乐乐早日平安回家。”
……
这一日终究是不平凡的一天,爱纱家的乐乐离家出走第二天,沈清的小宝宝要进行手术,而其他三位妈妈则要共赴一场她们从未应付过的“性侵调查”。
虞珊珊载着袁晓梅去接申冰,路上虞珊珊突然问袁晓梅:“晓梅,蛮问你个问题,你怎么看申冰这个人?”
袁晓梅突然一愣,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虞珊珊微微一笑:“没啥呀,就是那天听到申冰说起她之前和高伟明那段,她能藏着这么多年,现在才告诉我们,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袁晓梅耸了耸肩膀,手肘靠在车窗上,托着下巴说:“说不奇怪,当然是不可能的。女人都是敏感的高级动物,我总感觉她好像还隐瞒了一些什么。天蝎座嘛,都是比较能藏事情,比较唉装神秘的。哪像我们两个水瓶座,有什么说什么。”
虞珊珊用余光看了晓梅一眼,问道:“怎么,你好像心事重重的。”
袁晓梅叹口气说:“还不就是刘锋那么点破事嘛,真的很想把他抓起来拷问一下。我对婚姻的底线就是出轨,其他的我也就忍了。”
虞珊珊笑着说:“唉,我以前觉得你们都比我幸福,现在看来没有人过着如愿以偿的顺遂人生,所以大家都觉得别人比自己幸福罢了。”
袁晓梅放下托着下巴的手,诧异地看着虞珊珊,打量了一下说:“认识十几年,看来还是没有完全了解你们。你好像变得越来越成熟了,还是说你本来就很成熟,只是佯装活泼开朗?”
虞珊珊哈哈大笑:“人家本来就活泼开朗好不好,来来来,听首歌放松下。”
车上响起《微微》:微微就是我们,多少次跌跌撞撞才学会坚强,多少次迷茫中寻找方向,多少次跌倒后再站起来再面对再勇敢去闯啊。
接到申冰后,三人来到事先约好的咖啡厅门口,并没有急着下车,坐在车上稍微聊了一下。
申冰先出主意:“性侵可大可大,我们现在去见这个女孩,其实也有隐瞒犯罪的嫌疑。”
袁晓梅抿了抿嘴说:“没事儿,我也上网查了一下,我们今天就是做一个调查,但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都用手机录音下比较好。”
虞珊珊把墨镜架在鼻子上,拔出车钥匙说:“这种事情我有经验,以退为进,安抚为主。”
申冰惊讶地看着虞珊珊说:“哟,你还真是有经验,没看出来呀。”
虞珊珊白了她一眼说:“小看我了吧,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呢,慢慢了解我吧。我就是一本书,越翻越有料哦。”
袁晓梅忍不住拍了虞珊珊一下,笑着说:“快拉倒吧,都是什么料呀。”
虞珊珊假装疼,揉了揉被拍的地方说:“哎哟,疼,走吧,我们先进去,争取主动。”
袁晓梅跟着下车说:“你刚才还说以退为进呢,现在又说主动。”
虞珊珊转身把包里的两幅墨镜递给申冰和袁晓梅,然后拉住袁晓梅说:“走吧,你们不懂,带上墨镜,免得被拍到。”
三人走进咖啡厅,坐到实现预定好的位置上,虞珊珊对服务员说:“我要大师特调意式浓缩,她们两位自己点。”
袁晓梅和申冰刚点完,虞珊珊突然小声说:“诶,不会是那个刚走进门的小女孩吧,这也太小了,高伟明还真是老牛吃嫩草呀。”
袁晓梅和申冰望向门口,一位穿着衬衫牛仔裤的女孩走了进来,四处看了看,门口的服务员给她指了指她们三人的方向,便慢慢地走了过来。
“哟,跟我一样有经验呀,也戴墨镜了。”虞珊珊小声说。
“你好,请坐。”袁晓梅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另一只手放在腿上,拿着打开录音的手机。
“你好,我们三位是……是高伟明妻子的好朋友,今天,今天他们家宝宝要做手术,所以没办法来。”申冰微笑着解释道。
“手术?”小女孩坐下后,有点拘谨地问。
“哦,对,你不是给她宝宝捐款了吗?宝宝的手术刚好是今天。”虞珊珊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你们好,你们叫我小玲吧。”女孩有点紧张地说。
服务员这时候走过来,虞珊珊对小玲说:“喝点什么吗?”
“一杯果茶吧,谢谢。”小女孩轻声说。
服务员走后,四人沉默了一会儿,申冰打破僵局说:“额,我们也看到了你在捐款的评论上所写的留言,我们认识高伟明,哦高老师夫妻很多年了,所以也想先了解清楚情况,再看一下怎么帮助你们。”
“你们是他们的朋友,那肯定是帮着他们了,怎么可能帮我呢?”小玲低着头说。
“我们都是女人,帮理不帮亲,你放心,这位是律师,她一定会很公平公正地来处理这个事情的。”虞珊珊指了一下申冰说。
袁晓梅赶忙补充道:“对,我们也是想了解清楚事实,否则的话,我们相信除了我们,你也很难找到更多的帮助,对吗?”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们,但是你们能不能不要录音。”小玲的话刚说完,三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三人都打开了手机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