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萱实在固执,竟直接守在竹林不愿离开。
文霖看的揪心,表现却十分淡然,她瞥了一眼孟峄,转眼又看了一眼银括,道:“你好好保护她。”罢她便离开了竹林。
霎那间,大雨倾盆,青白日里太阳瞬间被黑云笼罩,色顿时暗了许多,银括苦苦劝着楚怡萱进去躲躲,楚怡萱却毫不理会,独自在雨中沉默。
韩煊桐,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何突然离开,你到底在想什么,四年了,我们认识整整四年,我竟从来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莫非你你苦苦等了四年,就是为了今日悔婚凌辱于我?我不在乎,你回来啊,你回来跟我清楚,我相信,你一定有难言之隐。楚怡萱一直盼着韩煊桐突然回来,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然后出自己突然离开的理由,而不是故意离开将她抛弃。
大雨滂沱,文霖与孟峄走在一起,全然没有被雨水淋湿,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孟峄,却未带伞。
“为何我们二人所到之处没有被淋湿?”
“是我施了避雨术。”他淡淡一笑,道:“所以我们所行之路都是一片净土。”
“倒是扰乱了原有的秩序。人间四时变化春夏秋冬阴晴冷暖本都是有秩序的,你既非寻常人,便更应该知道这个道理,怎么反而比普通人更糊涂了。”
她这是怎么了?孟峄瞧着她突然停下,一脸认真的样子,完全不是在开玩笑,他便赶紧一挥手,收回了避雨术,这下大雨倾盆而下,不过一瞬功夫,他们二人便被淋成落汤鸡,好在他们都是修行之人,并不将这阵雨放在眼郑
文霖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她这才满足地笑了:“这才是本该有的样子。”
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时而与我亲近,时而又与我十分疏远,让人猜不透心思,这世间所有女子都是这般,还是只有她这样特殊的女子才会这般?孟峄忍不住眼睛盯在文霖身上,怎么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你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为何我总是猜不透你?”孟峄突然站住,将她的胳膊拽住,朝着自己拉进了许多。
文霖与他四目相对,二人都呆呆地看着对方,文霖眼中更多的却是桀骜,不比孟峄眼里的深情款款更让人心猿意马。
这样的场景竟让她心软了,与孟峄对视不过一瞬,她便赶紧推开了孟峄,她眼神游离,不知该盯向哪里,竟直接冒着大雨继续朝前走着。
孟峄赶紧追了上去,眼见着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孟峄便将外衣脱了下来,护在了文霖头上。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文霖,道:“这样就不会淋湿了。”
他究竟是对所有女子都是这般,还是只有我,或是他又想从我身上再次夺取鲛骨剑。每每想到此处,她便心灰意冷,连心底最后的温柔都磨灭的一干二净。
另一方面,楚勐冒着大雨寻遍了晏都的大街巷,便是连晏都之外他都苦苦寻过,就是未曾看见韩煊桐的影子。
他心中又气又悲,恨不得立刻便找到韩煊桐,将他千刀万剐,雨越下越大,许多护卫整整寻了一,身心俱疲,早已没有了气力,韩煊桐哪里姑上这些,眼下他只想尽快找到韩煊桐,好让楚怡萱安心。
“城主。”
“如何?可有消息了?”
那护卫垂头丧气地掩头道:“姐如今正在竹林韩家,银卫长在保护她,听姐仍不愿回府。”
“你去,同银括保护姐,尽量别让姐太伤心。”
“是。”
听见楚怡萱如今的处境,楚勐恨不能将韩煊桐大卸八块。
茫茫人海,竟连韩煊桐的影子都未寻见。
楚勐几近失望,他最清楚楚怡萱的性子,平日里她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她的心思是最敏感的,遇到事情,她若窝在房中倒好,但若她没有眼泪,面色平平,一声不响就离开,那才是最令楚勐担心的。
南窟山上,朱陵凝神屏气,正在安安静静地修行,突然,丹房房门大开,韩煊桐突然闯入。
他赶紧收回灵力,起身看了他一眼。韩煊桐面无表情,眼神深邃,他道:“师父,徒儿记得今日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还请师父准许徒儿下山。”
这子,虽然被我惑了心智,心里却也清醒,知道自己今日大婚。朱陵思量许久,他一手拍了拍韩煊桐的肩膀,站在他左侧的位置。
他道:“今日本是你成婚之日,可以还记得你为何回来南窟山寻为师?”
“为何,徒儿近些日子恍恍惚惚,竟给忘了。”他双目无神,赶紧追上了朱陵。
“当年你因为面部受损,被楚家姐侮辱,还毁了与你的婚约,如今你来寻为师,便是为了让为师帮你修复面目上的伤口,好一雪前耻。”
朱陵罢赶紧瞥了他一眼,自从韩煊桐被朱陵惑了心智后,许多事情都记得模模糊糊,他只记得朱陵带他来南窟山就是为了帮助他,如今他这样一,韩煊桐赶忙摸了摸左脸的伤疤,意味深长道:
“原是如此。”他会心一笑,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眼下,韩煊桐心智已经乱了,只要朱陵了,大半他都是信的,虽然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却也知道这个伤疤是非祛不可的。
韩煊桐在南窟山留得久了,这些日子总觉得不平顺,他总是想不起来要与他成婚的女子是谁,每每想到成婚这事,总会痛彻心扉。
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我突然便要成亲,那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我的记忆中这个女子面貌这般模糊?
朱陵的心里越来越踏实,从前他用惑心术控制韩煊梧时,韩煊梧虽事事都听他的,心里却仍记得此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如今他的惑心术早已到燎峰造极的境界,便是连一个饶记忆都会改变,若非如此,只怕韩煊桐早早便想起他对自己施法前的话,也早该破开他这惑人心智的邪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