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哥,你别这么残忍啊。你信不过小安子,总信得过我吧,好歹也让我进去跟你睡一个屋子啊。”
秦小鱼苦苦哀求,哪知吴侍长冷着个脸,“你们这些太监我都不信,太可怕了。”
他没怕过刀光剑影,亦没怕过血雨腥风,却独独怕这些男不男女不女的的太监。
“秦小鱼,算是哥哥我对住你啦。这悦仙宫小,房间也少,就算你能给主子治腿,但事关我的名誉,也只能委屈你了。”
他抱歉地说完,接踵而至“嗙”的一声,门被吴侍长毫不留情从里面用力关上。
秦小鱼傻傻地站在门外,想要捶门的手在半空中僵滞,又无奈缓缓地落下。
看来吴侍长是不会给她开门了,为今之计,只有搞定这变态小安子,才能有地方落脚。
秦小鱼先去厨房挑了把最大的杀猪刀,气势汹汹杀进了小安子所住的那间房,临门一脚用力踹开,小安子本在地铺上睡得好好的,只当是吴侍长回来了,就没睁眼去瞧,突然一声高喝,“小安子,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和你住一起。”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安子这才睁开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鱼子你啊。那你和我一起睡,吴侍长睡哪呢?还有,你要和我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大晚上你拎把杀猪刀干嘛?你这副模样就像个杀猪的。”
吴侍长这个房间也不大,两边是桌椅,小安子睡在地上,也没地方走人,她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提着杀猪刀气势威猛朝他大吼,“老子是防贼。我警告你,小安子,我睡觉时你离我远一点,若是对我图谋不轨,老子让你再受一次阉刑之痛。”
小安子再笨也知道秦小鱼这是防自己呢。他撇撇嘴,满脸不屑的小声嘀咕,“你以为你是美貌如花的李公公,还是威武生猛的吴侍长啊?”他小安子眼光再查,也看不上一头猪。
秦小鱼刚踏上床沿,就听小安子在她背后咕哝,“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小安子又打了个哈欠,吹灭了烛火,躺下睡觉。
秦小鱼也放下蚊帐,紧紧摸着枕边杀猪刀战战兢兢地闭上眼。
眨眼的功夫,夏家三小姐夏锦过门的日子就到了。
整座悦仙宫一派喜庆红火,热闹非凡,丝竹礼乐伴着爆竹声不绝于耳,皇上让内务府拨了三十个宫人来悦仙宫帮衬。
中午时分,夏家三小姐被八人大轿抬进了悦仙宫,在轿后随着嫁仪队,抬着丰厚嫁妆。
燕王爷今日一身大红蟒袍,金玉钿束墨发,这一身大红极其夺目耀眼,衬着他亦是光鲜神采,虽说是容光焕发,但他脸上亦并无娶亲该有的喜悦激动,看上去道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随着喜娘一声高喊,轿子落地,在一阵欢呼中,拄着拐杖的燕王爷由金丝雀引领着亲自踢开了轿门。
因离的很近,秦小鱼能将轿内女子看得一清二楚,只见新娘子身形与还未中毒前的自己十分相似。
新娘子头戴凤冠,脸遮红方巾,外套凤凰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肩披霞帔,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秦小鱼记得很清楚,那套嫁衣是替她娘亲为她量身定做的,就连那红方巾上那对比翼鸟亦是她娘亲一针一线绣的,但出嫁的那人却并非是她。
新郎官踢过轿门后,喜娘便将新娘子从轿中牵出。
此时的秦小鱼说不上悲喜,她只想将这方巾之下的女子瞧个清楚。
婚宴晚上开始,按照宫中习俗,新娘子亦不好在外堂久留,燕王爷让喜娘将新娘子带到他的寝室去,
秦小鱼自告奉勇,“爷,奴才来为王妃娘娘领路。”
这喜娘是随嫁过来的,虽说悦仙宫不大,没人领着,也容易迷路,一经秦小鱼提出,慕容燕自然颔首准许,又想了想,“小鱼儿,今日你就全程照料夏妃吧。”
秦小鱼为人机灵多智,由她来照看刚过门的新娘子最好不过了。
“王爷放心,奴才定会好生照料夏妃娘娘。”秦小鱼领了命就领着新娘子与喜娘去燕王爷寝室。
从前厅到燕王爷寝室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秦小鱼推开那扇剪花双喜的房门,便站在了一旁做出有情的姿势,“到了,就是这里,请娘娘进去歇息吧,这到晚上还有好几个时辰呢。”
喜娘说了一声,“有劳公公了。”
眼瞧着新娘子由喜娘指引着一步一婀娜地踏进门槛,秦小鱼冷不防伸出脚来,踩住了新娘子裙摆,新娘子“哎哟”一声,便往一旁摔去,秦小鱼的一双小眼直直盯着她头上与她一同倾斜的方巾,只要方巾落下,她便能看到这人是谁?
但那喜娘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要跌倒的新娘子,那即将掉落的方巾也没能落下,新娘子惊魂未定,胸脯起伏不定,喜娘着急问道,“娘娘,刚才可有摔着?”
新娘子并未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这明显有古怪。
秦小鱼瞥了瞥她头上方巾,挑了下眉上前,“娘娘,您的红盖头歪了,让奴才来为您理一下。”
那个喜娘却是一下搁开秦小鱼伸向新娘子头盖的手,便为新娘子理弄起来,“这个就不劳烦公公,让老婢来给娘娘整理吧。”
秦小鱼默默叹气,看来这喜娘是有心提防啊。
没能掀开新娘子的头巾,她便化身成长舌妇,问东问西说长道短,她就不信这个女子不开口。
可遗憾的是,这新娘子和喜娘任由她说了足足三个小时,直至天黑,这两人就是没再说过一句话。
坐在床沿的新娘子由头巾盖着,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而那微胖的喜娘身子倚着床桅,双眼自然的闭着,看来是完全屏蔽了她的话。
忽然一阵细微鼾声从那喜娘鼻中发出,秦小鱼差点暴跳如雷,苍天啊,她自问是三寸不烂之舌,如今倒好她的话竟变成了催眠曲,将把这喜娘给说睡了?
怎么会遇到这么难对付的人?不过不得不说,爹爹找的人还真是厉害呵。
秦小鱼已是口干舌燥,实在没力气再说话,长长吁了一口气,取了火折子便将红烛给点上,瞥见果碟中央一个白玉酒壶,她想也没想,抬手便拎了起来,一口气将壶中的酒水给灌了下去,才觉舒坦了一些。
她喝完又偷偷将酒壶放回原位,反正这桌上水果糕点应有尽有,少了一壶酒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又舔了舔仍有些干燥的唇和唇边酒渍,这酒入口醇甜,是陈年的女儿红,她老爹的最爱。
新娘子听着咕噜咕噜的声音,屡次想开口想问,这位鱼公公喝的是什么?
可是,尚在夏府之时,喜娘便教导过她,新房之内的吃食是不许动的。
但喜娘又叮嘱过她,在与燕王爷洞房之前,不能开口与任何人秦小鱼看了眼站着都能睡觉的胖喜娘,又瞧了瞧坐在床头双手绞紧的新娘子,看上去她有些坐不住的样子,哈哈,她的机会来了。
但喜娘又叮嘱过她,在与燕王爷洞房之前,不能开口与任何人说话。
秦小鱼看了眼站着都能睡觉的胖喜娘,又瞧了瞧坐在床头双手绞紧的新娘子,看上去她有些坐不住的样子,哈哈,她的机会来了。
“娘娘,奴才看你如坐针毡的样子,是否要出恭啊?”
新娘子又摇了摇头,秦小鱼又说道,“娘娘,人都会有三急,莫要害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