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公公要走,秦小鱼急忙拉住他袖子,“李总管,您亲自跑一趟,奴才怎好让您空着手回去?”
她不舍地扫过那些华丽的布匹与两箱闪亮亮白晃晃的金银,拉着李公公到一旁去,小声说道,“您瞧瞧奴才这体格,肥胖丑陋,用再好的缎子穿再美的衣服那也是浪费,可李总管您就不同啦,您啊身段好,又生得美若天仙,这百匹布正给您做几身合身的衣服再合适不过啦。”
吴侍长见两位公公聊得起劲,便推着燕王爷进内室,可还是不小心听到了秦小鱼说的那番话,那可真真是恶心人,听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美若天仙这词就生生被那两只人妖给糟蹋了。
可李红寇就不同了,最爱听别人夸他美,笑呵呵地掩嘴说,“讨厌……你这小嘴儿比杂家那干儿子还甜。”
看见李公公满脸褶子,笑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秦小鱼吓得差点一口老血向东流,好在她十分坚强,依旧眉开眼笑,“李总管,这些个就当是奴才孝敬您老人家的。奴才还有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下次再捎给您。”
李总管四下看看,似有顾忌。
“奴才保证不会有人说的,您在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是咱们这些小太监仰慕的大神,还有谁敢拆您的台,都巴结您还来不及呢。您便叫这些人将这些布匹抬回去吧。”
说着,秦小鱼就吩咐那些慈宁宫的侍卫将布匹搬回去,以表她对李公公的孝心。
李红寇笑得合不拢嘴,这些布匹都是今年杭州新贡的上等绸缎啊,他喜爱得紧,他又瞧了瞧这个秦小鱼,虽是长得丑了些,但好歹会做人,是个有前途的。
“得了,就这样子吧。杂家会在太后面前多多给你美言几句的。记得你那些胭脂水粉,杂家等着你送来。”
“奴才过几天就给您送过去,保证让您更美塞过嫦娥。李总管,您慢走啊。”
秦小鱼在李红寇身后挥手,看着那李公公一步一扭的腰肢,真是让人头皮发麻,这太后口味也是够重的,还在太后她老人家是留着自个专用的,否则放出慈宁宫那是祸害别人啊。
秦小鱼又将银两分给了些悦仙宫众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当然也是为了收拢人心,巩固帝位,当然樱桃那个贱人,她是一毛钱也不会给的,她要别人知道跟她作对就是作死。
再过两日便是燕王爷成亲之日,众人都忙活起来,张罗布置悦仙宫。
撤下宫灯,换上大红灯笼,门窗屋内乃至家具上都贴上大红喜字,寻常用的白烛也换成喜红龙凤蜡烛,遍地都是喜庆,整座宫殿的人都喜笑颜开,除了两人之外。
其中一人就是躺在床上默默流泪的樱桃,她是一直都想着嫁给王爷做妾室山鸡变凤凰的,但因为秦小鱼的缘故,燕王爷离她更远了。
还有一人便是对着药炉沉思的秦小鱼,她撑着下巴下着炉下金红火焰,她就是夏家三小姐夏锦,后天她老爹要拿什么嫁进王府?
慕容燕虽是无权无势,但好歹是王爷,这婚事又是先皇定下的,老爹没有女儿嫁进来,可是欺君之罪,依昏君个性,说不定要满门抄宰的。
虽然她巴不得她那大姐和大娘早死早超生,但她也不希望娘亲和爹爹出事啊。
“小鱼子,你在想什么?”
头顶炸得一声,让秦小鱼从小石凳上跳了起来,瞧见来人是同僚小安子才吐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小安子,你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别人身后吊着嗓子吓人好不好?”
“明明是你一惊一乍,好不好?大伙儿在外头忙得热火朝天,你倒好,躲在这里煎药一煎就是两个时辰。吴侍长说了,让你先放下手头的活,出去干活,人手不够呢。”
小安子说着话,嗅了嗅,这里怎一股烧焦的味道,用手扇了扇鼻子,“什么味道这么难闻?”
秦小鱼“呀”的一声,赶紧把药罐盖子给掀开,但又忘了拿湿布来包裹,一抓起来,手心又被猛的一烫,条件反射松了手中滚烫的砂锅盖子,乒乒乓乓摔了个粉碎。
她顾不得那碎了的锅盖,往药罐子里一瞧,里面药汤都已经烧干了,药渣子也烧糊了。
“啊呀,小鱼子你把药都煎糊了。我看你今日从乾清宫回来就像丢了魂一样?不会也像樱桃姐一样暗恋咱主子吧,所以见主子要成亲,你便不开心躲在这里疗伤?其实吧,我觉着吧,吴侍长更帅更有男人味。”
爱情也要分性别的,好不好?这个该死的小安子,何时这么开放了?还是太监的世界她不懂?
“老子暗恋你老母。”秦小鱼甩下这句话,气鼓鼓地往前走。
留下小安子独自纳闷,好端端生那么大气做什么?还暗恋我老母?我家老母在我进宫之前就死了,要暗恋她,得下地狱去。
一眨眼的功夫,就见秦小鱼往出了厨房往左边拐去,左边是后院寝室啊,小安子只得大喊,“小鱼子,大厅在右边。”
秦小鱼只好停下步子,回头跟他解释,“我知道,我手被烫了,我回房拿烫伤膏。你去把火熄了。”
“为什么我去把火熄了?这火是你生的,应该是你去。再说,你又不是我的头儿,咱们是平级。”小安子絮絮叨叨地说着。
秦小鱼怒瞪着他,一抡拳头,“瞧瞧老子砂锅大的拳头,小心老子揍得不认识你老母。”
对于小安子这小身板来说,秦小鱼的确强壮太多了,小安子忙躲开喊饶,憋着嘴道,“有话好好说嘛,生气干嘛?生气就生气,动手干嘛?我又没说我不去给你熄火。今个儿才收了你银子,我好意思不去嘛。你擦完药膏,就赶紧去前厅吧。”
从没见过那么啰嗦的太监,让她脾气大的非得揍人,秦小鱼收起拳头,大步往前走,竟还听得那货又在她背后叮嘱,“小鱼子,有空给自己煎副泻药泻泻火。”
娘的,泻药是用来泻火的嘛?这个小安子,有点常识好不好?但她也懒得跟这个白痴计较,手上起了个大泡,得赶紧回屋上药。
上完药后,就去了前厅布置打扫,这一忙就忙到了大半夜,秦小鱼已是累得不行。
她腰酸背疼头昏脑涨拖着疲惫的步伐,往自己房间走去,刚打开房门,一只手就从她背后拽住了她,她惊讶地回过头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秦小鱼,我有事要好好跟你谈一谈。”
“吓死我了?吴大哥,你三更半夜找我谈什么啊?有什么明日再谈,我好累,先睡了。”秦小鱼推着他,想把他推出屋去,好自己回屋睡觉。
“这是件大事,必须现在谈。”
吴侍长十分干脆利落,凭借强健的体格,就将秦小鱼架进了房间,他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缓了缓气。
“到底什么事啊?非现在谈?”秦小鱼真的很累,才说了一句话就连连打了三个哈欠。
吴侍长喝完水,放下茶杯,在门外左顾右盼后再紧张兮兮将门关好。
可见这真是件大事。
“吴大哥,你不能这么不讲道义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万一小安子半夜摸我胸肌解我裤带怎么办?我虽跟他一样是太监,但我进宫晚,我也喜欢女人。如果我被小安子那啥了,影响我今后和宫女对食啊。”
所以说,她以前不敢跟别的太监同睡一间屋子,太监这个种类,遭受极刑后,不止身理上是变态,心里上更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