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第三节课，赖冬淑面无表情地走进10班教室，她手心支着个大型三角板，一摞试卷堆叠在上面。

“卷子我已经改好了。”她将三角板放置在讲台桌上，发出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像是以往的强势。

余袅心里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暴风雨前的宁静。

赖冬淑双手撑在讲台桌上，右脚往后移了一步，身体前倾。“老师知道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要锻炼身体的人的名单下课后我会交给物理学习委员。”她眼睛在讲台桌上的课程表上扫了眼，手指屈起有节奏地敲桌子，“今天下午体育课自觉点。”

教室里只剩下桌子震动的“咚咚”声。

赖冬淑细长的眉毛拧起，狮子吼道:“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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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最后一节课，体育课。

余袅怀着忐忑的心情做热身运动。

赖冬淑和体育老师支过声。

热身运动做完后，他就特积极地吹哨让自由活动，然后召集体育和物理学习委员清点罚跑人数。

余袅和季舒苏蹲在塑胶跑道跑道边沿。

秋日的阳光没了炽热，有几分灼人眼。

余袅双手拢成个拱形搭在额头上，她正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袅袅你要跑几圈啊？”季舒苏扭头问她。

“20圈。”余袅屏着呼吸，“我有点儿紧张。”

季舒苏:“深呼吸，淡定。姐们儿我在终点等着你。”

季舒苏物理测验45分。

赖冬淑说因为粗心扣一分跑十圈。

而季舒苏属于没有一道题是因为粗心错的人，她单单是因为不会做。

“害怕了？”林宿手肘支在膝盖上，指骨顶着太阳穴，眯眼看余袅。

余袅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佯装淡定地回看他，看到他眼里去，眼底有担忧和心疼。

她顿时就有种心里搬了一上午的砖都坍塌在地上摔碎了的感觉。

余袅小手“啪叽”打到林宿侧脸上，小小清脆的声音。她捂着眼睛，“你别这样看着我林宿。”“我受不了。”

“……”

余袅手往下扒拉眼睛，“待会呢，你，就在终点杵着。”她牙齿咬了咬有点干燥的下嘴唇，“等着我。”

小姑娘的脸上布满坚定，满满的冲劲儿。

林宿知道，他家的小公主是勇敢的。

临开始，余袅站起身头也不回地上了塑胶跑道。

石川一中的塑胶跑道足够宽大，可以同时容纳下很多人。

十班近乎一半的人都加入了。

大部队开始移动，余袅慢跑着。

起初，精力充沛感觉自己好像能跑很久。前两圈的时候确实是这样，从第三圈开始就喘起来了。

余袅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生怕自己会突然岔气。

生生熬到四圈半的时候，余袅是真的不行了，步子小小的慢慢的，出脚全靠意识。

跑道上大部分人都慢了下来，到后面有个男生带了头走路，全场的人都跟着慢下来开始走路。

余袅额头上的碎发濡湿，小嘴忍不住张开喘气，她吊着根神经，看着前面就这样一圈圈地走下去。每看见一次林宿，她就在心里给自己搭上一块板子。

体育老师在边上吆喝，“同学们！考验毅力的时候到了！大家坚持，再坚持一会儿！”

板子整整齐齐地搭到第20块的时候，她突然就有了力气，大迈着步子跑完了最后一圈。

她在林宿面前定住，苍白着小脸，仰头看他。“我想吃香草味的巧乐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