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门一开一关,毫不拖泥带水。白一心被扔了进去,给下马威一样,门立刻被重重的带了关上。
“今儿过了,看我怎么收拾收拾这丑奴。”差些给凨楼带来了灭顶之灾,林曦儿自出了那三公子的门,脸就阴了下来。软言软语里带着毒刺一般,正如水煮的鱼片,细柔软嫩里全埋着吃不得的尖刺。
“你们两个去大门口好好看着,机灵着点儿,可别让二公子和三公子瞧见了房里那丑东西。”
粉红的帕子在骨美肉白的指尖甩了半个圆弧,没个本事,这年纪轻轻的,林曦儿也不会将凨楼经营为京城最大的寻欢楼。上至宫廷王侯,下至平头小百姓,想要个潇洒地儿,凨楼绝对摆在第一位。
林曦儿不屑的轻哼一声,“只要有一根头发丝进了我这花笼子,管你神仙还是妖怪,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儿。”
脚步声和说话声不紧不慢的远去,白一心缩成一团,屏住呼吸趴在门后边,贴着耳朵听着。
白一心刷了太多的古装剧,这种情节几乎必不可少。这老鸨的手段在手机屏幕里见识太多了,加上白一心天生自带下来的超大滤镜。这不是要她…
像杀鱼一样先拍晕过去,然后剃光鳞片,然后……然后……“咱可是黄花大闺女啊。”白一心欲哭无泪,按正常的剧情来,不应该是在危难的时候吹起一阵恰到好处的清风,飘下几片粉红的桃花瓣儿。天上再落下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仙尊大男主,然后和自个儿一见钟情,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可白一心居然被嫌弃了,居然被穿越过来见着的第一个男人给嫌弃了,还自己乐呵呵的上了贼船。
“我冤枉啊。”这还不如被老嬷嬷打脸来得痛快。穿越过来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就要被…“我宁可高尚的死去,也绝不贪生怕死苟活于世。”
好一声对天发誓,白一心头一次这么有志气,转身推开窗户一脚就跨上了窗台,可……可打脸来得太快了。本想跳窗逃出去,但也太高了吧。三楼底下模模糊糊的一片,掉下去都不知道摔到什么东西上。
白一心眯着眼睛转头望了几眼就差点晕了掉下去,连忙退了回来,“不可不可,珍爱生命珍爱生命。”立马跑到了紧闭的门上扒着门就哭喊起来,“我冤枉啊,放我……”
出去两字还没说出口,那门“吱”的一声居然被白一心给扒拉开了。没有锁门,他们的心居然大。白一心晓得自己的招黑招惨的体质,一刻不敢大意,门只敢打开了一条缝。
大脑袋挤在门缝里,白一心小心翼翼的蹲在了地上,可没了眼镜,四面楚歌八方模糊,看了等于没看,只看得到大门外站着像蚂蚁一样的两个人。
逃是逃不出去了,人没送出去,保没准还把腿给折进去。要想保命,只能出下下策了,既然盖世英雄看不上自己,那就只有倒贴了。
大丈夫……不……大女主能屈能伸,丢点儿脸算什么,现在白一心唯一的人生目标只是……活下去,最少也要安生的活一天才没那么丢脸。
“我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我发誓再不会有第二次了。”絮絮叨叨的,白一心趴在地上,盯着一扇一扇的门找过去。爬到四肢都酸了,白一心终于看到了一扇可疑的门。
透过虚掩的门可以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衣裳丢得到处都是,闻着那股味道白一心都知道就是那个说自己丑的男人。可毕竟是要求人家的,怎么说也得拉下脸来。从门缝儿里挤了进去,关上了门便迅速赔了一张笑脸。
门口的一丝轻响惊动了榻上的人,裹了裹被子呵斥了句:“滚!”
“那那那个……三公子啊,小的来认罪来了。”
这声音冷得有些吓人,害得白一心惊了身鸡皮疙瘩。但不怕挫折迎难而上是保命的精神,白一心硬着头皮湊了过去。某人耗完了精力跟死鱼一样躺着,地板又烫脚一般,白一心跟猫一样,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若是惹了她的大恩人那就真完了。
那双脚一偷一摸的靠近,南名晚皱了皱眉头,不是早提醒过南亦行那小子把人全轰出去了,还有那人是瞎子吗?这么大的两个人都分不清楚。
“滚!”正要翻身起来,白一心就挨着躺了下去,一大坨把被子死死的压住了,“三公子,我跟你说实话了,我刚刚都是骗您了,我都招了,您就消消气。”
某人除了非礼勿近没有任何一丝反应,甚至嫌弃和刚刚比起来的还多了好几分。这怎么翻脸就不认了,还是自己不够主动,“豁出去了。”白一心挪了挪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这厮无赖?”南名晚往里挪了几寸,没想到白一心跟着就贴了上去,一股温暖瞬间从后背顺了全身。天生体寒,征战受过的伤大大小小不在少数,也曾数次死里逃生,什么都感受过了,唯独不知温暖的滋味。殿里通了取暖的地龙,暖榻的丫鬟数不胜数,可从未有过这般暖意,没想到这瞎子居然不一样。
“三公子,我都招了,我不是剩男是剩女叫白一心,不是十七岁二十了。在这儿无依无靠,爹娘不在身边,在河里泡了一天可怜死了。”白一心说得动情,都快要哭出来了。都这样主动了,也该有戏了吧。
“我晓得配不上您,三公子您这样,出了这云楼的门您就把我踢出去,绝不脏您的眼。”
说到这份上了,白一心没想到某人来了句更伤人的话,“我不替老女人赎身,于我没有丝毫价值。”
“老?”
此时需忍,还需再忍,“三公子说得都是,我又丑又老,对您没有价值。”看来还得再主动,白一心又往里头湊了湊,不高不低适宜的暖让南名晚有些恋着了,但又觉得差了一点儿,不够。一转身便把白一心翻了过去,直接揽在了怀里,这下似乎,暖得恰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着实把白一心变成了一条去了鳞的死鱼了。他们城里人都兴这样吗?为什么白一心没有一点玛丽苏女主被霸道总裁撩到头晕目眩的滋味,倒像个抱枕一般被人各种嫌弃吐槽和折磨,“我是为了生存,是为了不让这个世界失去一个如此鲜活的性命。”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宽慰着自己,白一心也扛不住瞌睡虫,投降了……
“丑奴?”
“丑奴!”
白一心正做桃花梦呢,被这一声声丑奴给吵醒了。面前的南亦行俯下身瞪大了眼睛,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可南亦行不该是在身……身后……
“啊。”白一心的这一声尖叫还没放出声音来,就被腰际的某只手拦腰按了回去,“三公子你不是该该该在……”那只手不应该是南亦行的吗,为什么南亦行的头在前面,手在后面?
难不成……自己……又……
白一心还没缓过来,那只手又死死的勒住了腰使她动弹不得。南亦行的脸由震惊转为惊恐,又转为无边的兴奋,咧开的嘴跟大白月牙一般。就是看笑话。
“既然二哥这么喜欢这丑奴,那老三就……”南亦行乐呵着拉起了白一心的一只手要把她拽起来,“不客气了!”可腰间的手没有一丝让步,把白一心整个拖了回去,南亦行也没松手。
要脱臼了,白一心痛得脸扭曲了起来,“你谁啊,放开我!”白一心明显是帮着南亦行把自己往外送的,可两个人也抵不过那只手。“你自己爬上来的还问我?”手又加重了力度,而南名晚压根没离开木榻。
“你可别对我赖账啊,老女人。”
头一遭见南名晚和自己抢人,南亦行可不认输,白一心都快痛疯了还不松手,“丑奴是我先瞧见的,凭什么让给你?”
“谁抢到就是谁的。”南名晚不急,把白一心又往怀里揽了揽,这么好的暖炉,不要真是可惜了。
白一心没法思考了,他们两个人抢干自己毛事啊,非要扯自个儿的那只手不可。而南名晚也注意到了那只手,冷冷扫了一眼,“三弟若真喜欢那只手,二哥砍下来送给你便是。”
“什……什么?”白一心愣住了,自己这是自觉的爬上了反派的……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