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梦蓝出去了之后,莫春欢略有所思地看着梦叶的床铺,自己昨日累得厉害,居然就忘了给她盖一床被子,这眼看就要入秋了,晚上更是阴冷,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生气,不过转念一想,她确实只是山了脸,又不是手脚残了,自己的担心应该是多余的,便也没再过多思量这件事情。
因为梦蓝实在是要忙的事情太多,所以莫春欢便没有麻烦她,而是自己梳洗了一番,简单地盘了个发髻,随意地插了根簪子便算是完事儿了,在这佛门清修之地浓妆艳抹倒是不好。
心里思量着,等一下趁着膳房做准备膳食的时候过去帮忙,也算是表达诚恳的一种方式了,不过心中有些担忧,也不知道这寺里的人会不会嫌弃她是个女子。
在熙国倒不是特别讲究什么“男女大防”,可是这寺院清修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有所不同。
因为起得晚所以看看太阳也知道时辰差不多了,便出门前往,也是巧了,一出门就看到梦蓝慌慌张张地朝外边走着。
莫春欢急忙叫住她道:“梦蓝姐姐,你这是要去下山吗?”
梦蓝其实是在寻找梦叶,但是她并不能出实情,只好点零头道:“是的,我要去下山找那个大夫。”
她并不想谎,只是寻思着用这个辞就能得到脱身的机会,可是莫春欢却并没有那么想。
她道:“梦兰姐姐也不必要执着于那些没有用的事情啊,现在娘亲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等一下要去膳房帮忙,娘亲身边没人,还是你去伺候着吧。”
梦叶的姐妹情谊重要,但是莫家对梦蓝的养育之恩也是无以为报,所以她不好意思出事情真相,便应了一声,回房伺候莫夫人去了。
自己最担心的事情有了着落,莫春欢安心地朝着前方走去,向一个沙弥询问了膳房的方向,便鼓起勇气过去了。
寺庙中的人并没有因为她是女性而差别对待,甚至还遇到了其它礼佛的妇人来帮忙。
准备膳食的师傅给她布置了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虽然因为昨日大殿里沙弥一跪带来的误会,没有妇人敢接近她,但是莫春欢自己在那忙着摘菜,洗菜也做得十分精巧开心。
忙完了之后便告辞离开了,回来的路上看到不远处的荷花池啊,她惊讶地发现原来的荷花池旁边还有一从特别好看的竹林。
竹林应该是后来移植的,这寺院最讲究风水,肯定是刻意布置过那里,有竹子的地方可能就会有一些花花草草。
莫春欢一脸喜色地朝着那里走去,想看看其中会不会有一些好看的植物,现在虽然是到了初秋,可是有一些花卉还没有摔败,梦叶可以出来透气,可是自己的娘亲不行,只能卧床休息,要是采了几朵花回去,摆在眼前也能讨了娘亲的欢心。
待到了竹林里,果不其然,只是一眼就发现了一种很好看的花朵,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名字,但看起来赏心悦的,应该是挺不错的装饰。
在她马上就要触及到那朵花的时候,被人用力的扯了起来,来人厉声道:“快放下。”
莫春欢抬头看过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左丘信,怎么这么有缘,在这里都能遇见?
在她发愣之际,左丘信突然握起她的手腕:“你是不是刚才已经碰到了那朵花?快点跟我去张伯那里,此花有毒的,而且毒性甚强,我带你去医治吧。”
因为没用多大力气左丘信发现莫春欢并不想动弹,思量了一下,突然做恍然状,然后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有些愧疚地道:“是我忘了,这花有麻痹四肢的作用,想来你现在腿已经用不了了,我先抱你过去吧,实在是唐突了,还请莫姐见谅。”
在被他抱起的时候,莫春欢才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她刚才之所以会愣神完全是因为震惊,这么好看的花居然是有毒的。因为这花看起来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她以为肯定是皇宫中饲养的花,既然是在宫廷中饲养的花,怎么可能会有毒呢?却没想到在沉思之际被他抱了起来。
于是乎莫春欢害羞道:“你快点把我放下来!”
而左丘信以为是她只是不知道现在情况的严重而已,并没有想到没有中毒的情况。
他严厉地道:“你不要再闹了,现在情况很危险,要是走路的话倒是促进了这毒液在身体的扩散程度,要是一个来不及你就会变成了个只能瘫痪在床的姑娘,到时候,就只能嫁给我,不能嫁给九哥了,现在任性,伤心的人可是你自己!”
莫春欢听了这句话之后才心里头有些害怕,但是面儿上的羞涩还是未消。
她有些猜不透左丘信这个饶想法,你他不喜欢自己,可是他对自己竟然是出奇的好,你他喜欢自己,他又时刻提醒着他,应该谨记想嫁给白秋梒。
这个饶想法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既然有疑问的话就一定要问出来,这是莫春欢活了几世得出的道理。
她对着左丘信严肃的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左丘信沉默了一下,当莫春欢以为是他自己也琢磨不清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刚要抬头话就看左丘信迷惑的盯着她了一句“我是对你很好吗?”
这话问的莫春欢也十分疑惑,她反问道:“难道你对我不好吗?”
左丘信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正常的礼仪吗?我对任何人都这样。”
这个回答是莫春欢没有想到的,人生在世啊,有的不过是几种与几种人性带来的感情。
贪嗔痴念,此时居然有一个人告诉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受的教育,他所认为的礼节。
莫春欢甚至觉得这个左丘信就是用来打破自己对世界的认知的。
便在心里摇着摇头,可能这个人开智比较晚吧,不能知道自己内心中最想要的是什么,而且既然人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啊,自己也是真的中毒了便也没必要再矫情,抱着就抱着吧,自己没有什么性命之忧就好了。
直到他们二人迎面遇到了白锦君的时候,莫春欢才意识到一件事情,她根本就没有触碰那朵毒花,身上哪来的毒啊,只是左丘信自己太过着急罢了。
心里头虽然愧疚,但是当着白锦君的面,这话也不好,出来就好像是自己非要凑到左丘信怀里似的。
只不过这话虽然没,可是白锦君还是过来搭话了。他朗声一笑,明明是很爽朗的声音,可是听在莫春欢的耳朵里就像是一声嘲笑,她冷哼了一声,干脆直接就把脸埋在了左丘信的怀中,不去看他。
而左丘信则是低头看着她那红红的耳朵,心里头泛着疑惑,怎么抱了这么久,现在突然脸红了?
莫非?他看了一眼面前的白锦君,要知道,白锦君长相风流,在白秋梒尚未开牙建府之前可谓是京城贵女门最想嫁的人物。
如此分析后,左丘信心中升起了一丝忧虑,莫春欢别是被大皇子的皮囊给诱惑住了吧,虽然不能否认她对九哥的真心,但是也不敢轻易地无视人类的**。
万一莫春欢因为一时的心慈手软或者是神志不清被大皇子给骗了,害了九哥可怎么办?
左丘信认为这就是自己对大皇子这份敌意的来处。
而且,多年来,他一直提防着大皇子,感觉他是白秋梒称帝路上最大的危机,只不过现在皇上身体健康,倒是不用担心,大皇子也算老实,并没有有结交群臣的迹象。
只不过这个人真的甘愿忍受这不公的一切吗?明明在皇帝未称帝之前,他才是皇上最重要的那个孩子,真的忍受得了这种落差,不想要报复吗?
大皇子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而且只是轻轻地朝着左丘信颔首打了个招呼。
他的目标是莫春欢?!这让左丘信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心里有了防备语气就自然有些不善,道:“你想做什么?”
似乎是没想到左丘信会表露出如此明显的敌意,大皇子讪笑一声道:“世子爷,我只是有件事想要跟您的未婚妻商量一下。”
莫春欢听了在怀里闷闷地:“你有什么话要跟我?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啊,你昨送来的吃的,我也没有吃一口,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锦君似乎没想到她会出这话来,感情自己一时恶作剧放的纸条,居然让她这么着揪心吗?
看了看那单薄的后背,心想着,这女人也真的应该多吃一点,都瘦成什么样了。
就在瞬间白锦君感受到了左丘信眼中的怒火,才意识到自己放在莫春欢身上的眼神过多了,便正色道:“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是有一事相求,昨夜里我这如同亲弟弟一般的厮,一不心将您的丫鬟当做了歹人直接给绑到房里去了,虽然是没做什么逾矩的事情,但在我看来这也让姑娘的名节受损,要不然我来做个媒人,成了他们的婚事吧。还请莫姐成全。”
莫春欢心中一惊,丫鬟?可是梦蓝明明在房中好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