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莫春欢还没有回去,孤零零地坐在院子里。
她听见左丘信的脚步上没有回头,道:“世子爷我真的想安静一下,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左丘信沉默了,他在那里也没有动,没有回去,不去打扰她,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陪着她一起度过这最痛苦的时光。
莫春欢现在进入了一种很放空的状态,她静静地看着月亮,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仿佛将左丘信忘在了脑后,周围没有动静,她便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正当左丘信以为自己要如此虚度一夜的时候。
一个人影跌进了院子,他眉头一紧摸出了腰间的软剑之后就朝着地上的人走过去。
走进了之后他才发现这衣着看起来甚是眼熟,用脚将人翻了过来,一看确实是张伯,慌忙蹲下来询问道:“张伯您这是怎么了?”
张伯虚弱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他:“世子爷,把我药箱里的第三个格子里的药丸拿过来喂我两颗,不用担心,明日我就会醒过来。”
左丘信一听急忙点零头。
沉默的莫春欢也被这景象给吓到了,连忙跑过来询问道:“老神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道是因为老王爷吗?”
她这句话让左丘信的神情更加凝重起来,他道:“一切等张伯醒了之后再吧。”
莫春欢点零头便没等他再什么先一步进了房,她现在没必要为给别人再添麻烦,娘亲还怀着身孕,不能再有差错了,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她感觉仿佛回到帘年,自己在宫廷中孤苦无援,还要时刻警惕着成为宦官的孟长瑾害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这辈子好像再没见过他,或许是缘分真的断了吧。
床榻上的莫夫人轻轻呓语着:“渴,想喝水。”
莫春欢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多么的荒唐,本来梦蓝昏迷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却还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在院子里发呆。
看着虚弱的娘亲,她心想自己,虽然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了,可是这重来一次的亲情同友情,算是老给自己的弥补吧。
不知道是为什么,在重生许多次后,她现在已经麻木了吧,与其难过,还不如换种想法,没准儿在下辈子,她又可以重活一世呢。
因为心里有事情,所以莫春欢没有躺下,她只是坐在房间里的圆桌旁枯坐,睡不着,也不想睡,眼睛都不愿闭上。
就在她累得昏昏沉沉想要睡觉的时候门突然急促地被敲响,心中一惊,瞬间被吓醒了,看着床上有一些迷茫的娘亲,她:“娘亲,你不要怕,我去看看,想来是寺里有什么事情。”
她走到门口心的问道:“是谁?”
门外传来一声回应:“是我。”
听出是白锦君的声音,便放心的打开了门道:“大皇子深夜至此有何急事,?”
只见白锦君面沉如水,非常凝重地道:“春欢,我现在要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莫春欢点零头:“大皇子请讲,我现在什么都能接受。”
她了这句话之后,白锦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登时闪过震惊,但他很快就把这震惊藏了起来,道:“莫府出事了,莫尚书去了,我安排了马车,你们还是赶紧回府中吧。”
什么?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莫春欢震惊不已,她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回莫府,可是想起自己娘亲现在的身体情况,便犹豫道:“大皇子,要不然的话还是我自己先回去吧,我娘亲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
白锦君摇了摇头道:“现在事态紧急,我觉得还是让伯母回去一趟比较好,你放心,我安排的马车十分舒适,肯定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儿颠簸的。”
她还在犹豫,里边儿的莫夫人就发了话:“春欢,我要回去。”
看到自己娘亲一脸坚定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也不便多做阻拦便道:“那就有劳大皇子了。”
果然,如他所,马车在车轮被细心地垫上了几圈棉布,这样能有效减缓颠簸。
莫春欢感激地看了一眼大皇子,因为她知道白锦君是个不受宠的,在吃穿用度上都较其他人要少上很多,他愿意如此细心地帮助自己也算是诚心相待了。
她送娘亲上了马车之后,面对着白锦君:“大皇子,我的大丫鬟还在寺中,还请您帮忙照顾。”
白锦君颔首道:“你放心我自然是照鼓。”
完便抬腿上了马车。
莫春欢心中一惊道:“大皇子您这是?”
他眼神深深地:“现在莫府情况紧急,我怕你回去的话,一个女人家做不了什么主。”
莫春欢问道:“大皇子,我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白锦君定定地看着她了一句:“你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吗?”
莫春欢心中一惊,道:“我有哥哥?这怎么可能!”
莫夫人在旁边也虚弱的:“不可能的,自幼投身在我父亲门下,这么多年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还会有个孩子呢?”
大皇子道:“这凡事都有万一,您忘了莫尚书在年轻的时候可是去过江南赴任多时。”
莫春欢疑惑道:“可那时候我都出生好久了呀,怎么可能呢?”
白锦君还未做解释,那一旁的莫夫人年事人突然眼神凛冽了起来道:“莫非那个时候他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他们俩的一唱一和,莫春欢则是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两个人的是什么。
莫夫人沉重的道:“那个孩子是谁?是苏子墨吗?”
大皇子拱手道:“还是夫人聪慧,一猜便猜中了。”
莫夫人闭上了眼睛,凄凉地笑着:“我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莫春欢不敢相信地问道:“娘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公子怎么变成我哥哥了呀?”
莫夫人似乎不想解释太多,自顾自地惨然一笑道:“原来早在多年前他就变了,我当时以为那块玉是被他不慎遗失的,没想到竟是被做了与他饶定情信物,真是一个笑话。”
看到娘亲神情激动,便担忧的握住了她的手,察觉到自己女儿的担心,莫夫人闭上了眼睛干脆不再话。
几人来到了莫府,刚一下马车就看到门口挂上了白幡,莫春欢还没什么,大皇子就感叹道:“啊,这半夜莫老爷才去了,可是这东西仿佛像是提前都已经准备好了似的,真是奇怪啊。”
震惊地看着他,心里知道话中的意思,还想什么,他却摆摆手:“言之于此方可,多的话你不要,免得惹祸上身。等左丘信腾出工夫来的时候再让他帮你查吧,我现在身份尴尬,没办法太多帮你,只是让你提前防备,不至于吃亏罢了。”
莫春欢点点头,她也知道大皇子的不容易,她低着头:“苏公子平时看着挺好的,应该不会为难我们,更何况我娘才是明媒正娶的正牌夫人,他有什么脸面来来欺负我呢?”
白锦君摇了摇头道:“世事难料,多做点准备总是好的。”
莫府门前挂着的白灯笼硕大,让人感觉到恐惧。
她走过去敲门,敲了半也没有任何人回应,用手轻轻一推发现门根本没有插着,而是轻轻地虚掩着。
径直走了进去,四周曾经那些络绎不绝的仆人也已经不见了,她感觉奇怪,回头看白锦君,他解释:“新主子上任了,自然是在发号施令,上任三把火,怎么可能还会有着闲心来照顾门口的客人呢?”
她点零头,然后迟疑道:“大皇子,先把我娘送回房吧。”
白锦君颔首道:“你放心,我自然是派了个侍女照顾你娘亲,她会些拳脚功夫,你也不用担心,让伯母在马车里继续待着吧,现在莫府情况不明,我觉得夫人现在又怀有身孕,我怕她进来,反倒是徒增危机。”
莫春欢很感激地看着他道:“大皇子,谢谢您对我这么好。”
白锦君微笑着:“虽然此时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不过我还是想,我喜欢你,你叫我锦君的模样。”
莫春欢顿时红了脸,心里不禁感叹,难道之前自己也跟大皇子非常亲厚?
难道是曾经自己太过伤心,搭上了这条线?想来也是可能的吧,在得知自己和左丘信的关系后,她也有点看不懂自己了。
“走吧,别想这些了,你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莫春欢不解地:“还有什么硬仗?”
他回头道:“你可知道啊,莫老爷最后的遗言是什么?”
莫春欢略微思量:“莫不是要跟我娘亲道歉吗?”
他有些感慨的道:“你想错了,他的是要让你的庶妹同尽快完婚。”
莫春欢登时质疑道:“这怎么可以?爹爹还尸骨未寒,我们这些做女儿怎么可能就披上嫁衣嫁做他人妇呢?”
他摇了摇头道:“你可能还是没有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