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声渐渐平息,村里陷入诡异的安静,不敢贸然入住人家,所以,决定在马车里将就一晚,刘志远虽然气势不减当年,但还是被李槿俞坚持留在马车里,车夫不会武功,自然也要留在马车里。
李槿俞原本打算安排自己,江小水,朱媛媛,金中,白雪松几人轮流在马车外值夜。
结果,金中以自己武功太差为由,拒绝值夜,说是怕万一来些什么武功高强的人,自己还没来得及提醒大家,就被灭口,这样岂不是害了所有人?
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李槿俞也懒得和他计较,默许他钻进了马车。
朱媛媛见状,也急忙表示自己武功差,胆子小,身体柔弱,不睡觉吃不消,结果被李槿俞直接无视,放话,要么值夜,要么现在就离开,还非常贴心的给她找了一个伙伴,让她与江小水一起值夜。
朱媛媛见推脱不掉,只要接受,心里却愤愤的想着,李槿俞和金中果然有猫腻,否则为什么会同意金中进马车休息,却不允许她进去呢,可她却忽略了,自己从到这里开始就对李槿俞无时无刻不容忽视的敌意,李槿俞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所以,李槿俞不过是借机,故意给她找点不痛快罢了。
马车里只能容纳五个人,他们一行,却有七个人,最后确定下来,值夜由两组来完成,她和白雪松一组,江小水和朱媛媛一组,每两个时辰,换一次岗。
江小水提出要和白雪松搭档,被李槿俞无条件驳回,原因她没有明说,一是江小水对白雪松一见钟情,防备心自然会下降,再说,就算是没有一见钟情,江小水太单纯,也不适合与白雪松搭档,从今天追杀白雪松的那批刺客来看,白雪松的身份恐怕不简单,所以,多少还是需要提防一些的。
而朱媛媛就不一样了,从她和金中的关系来看,二人应该是很相熟了,而且,还对金中情根深种,所以,她应该不会对他们不利。
“小水,你们先去休息,丑时来换我们”李槿俞招呼江小水。
“好的,小鱼姐姐,有事记得叫我呀”江小水答应一声,钻进了马车,她也明白,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刚才李槿俞和刘志远说话的时候,朱媛媛就一直缠着金中,金中烦不胜烦,可人家一个女孩子,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此时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朱媛媛掀开马车门帘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五个人挤一个马车,她哪受过这份罪,此时心里正是天人交战,到底要不要进去,进去吧,要与别人挤在一起,而且还有除金中以外的其他男人,不进去吧,这外面黑漆漆,又这么诡异,她心里还有点胆颤。
“朱小姐,你到底进不进来呀”江小水有点不耐烦,这个一身毛病脾气还臭的大小姐,着实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
“上!凭什么不上!”说完,朱媛媛一甩帘子就钻了进去。
朱媛媛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金中正好夹在了车夫和刘志远的中间,这下她想坐他旁边,似乎是没有位置了。
朱媛媛指着车夫,命令道:“你!坐到那边去”,随后又指了指江小水旁边,靠门的位置。
“不许动!你凭什么让人家过去,你说过去就过去,你以为你是谁呀!”江小水就是看不惯朱媛媛颐指气使的德行。
车夫刚抬起屁股准备站起来换地方,却被江小水一把拉了回来,狠狠摔在座位上,捂着摔得生疼的屁股,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
金中头靠着车壁,仿佛睡着了,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
一旁的刘志远抬头看了一眼,轻轻摇摇头,继续看书,在他看来,都是些孩子,使使小性子,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所以,也没有理会。
“让你站起来,你听到了吗?”朱媛媛不理江小水,继续向车夫发难。
“你敢站起来试试!”江小水也瞪着车夫。
车夫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明明没他什么事儿,两位姑奶奶为什么要难为他呀:“两位姑娘,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和气呀”
“闭嘴!”这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了。
车夫吓得立刻闭紧了嘴巴,太可怕了,他活了大半辈子了,人家姑娘都是温婉可人,他遇上这几位倒好,温婉半点不见,脾气倒是一个比一个大。
“好了,二位姑娘不要再为难车夫,好歹一把年纪,别吓出个好歹来”刘志远眼睛盯着书,头也没抬。
“是是是,两位姑娘绕过小老儿吧,小老儿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惊吓呀”见有人为自己说话,车夫赶紧开口求饶。
见刘志远开了口,江小水这才罢休:“既然刘爷爷开口了,我就不予你计较,哼!”
朱媛媛虽然不了解刘志远的身份,但她看的出来,李槿俞一行人,对刘志远都很是尊重,所以,索性也就就此罢休,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在江小水旁边坐了下来。
李槿俞躺在车顶上看星星,车里的动静,她自然也是知道的,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懒得管,索性就当没听见。
白雪松坐在车辕上,抱着剑,靠在车门框上,眼睛睁着,却不知道在看什么,其实看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也看不见。
“喂!你的眼睛,什么时候瞎的?”闲来无事,反正早晚也是要给白雪松医治的,李槿俞想,先问问白雪松眼睛的情况。
“在下没瞎,只是远的地方看不到”也不知道为什么,白雪松总是特别在意别人说他瞎,也总是会不厌其烦的说一句“在下没瞎”
“哼,目视距离只有一掌,跟瞎又什么区别?”
“在下没瞎”白雪松还是淡淡的语气,不急不躁,也不生气。
李槿俞真是服了白雪松,本来也只是为了故意气气他,看看他的反应,没想到白雪松并不生气:“你说没瞎就没瞎吧,我问你,眼睛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样情况的”
白雪松顿了下,似乎是在回忆,就在李槿俞以为他准备不回答的时候,白雪松开了口:“一年零七个月”
“时日已然不短了”李槿俞淡淡的说。
“是。”白雪松又顿了一下:“姑娘有几成把握?”
“我若说一成都没有,你治是不治?”李槿俞问。
白雪松又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治”
再没有言语。
李槿俞治病救人都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病人必须自己想要治疗,而且,就算只有半成不到的把握也不放弃,她才愿意救治。
她刚才故意试探白雪松,如果刚才他说一句“不治”,那么不论江小水如何求她,她都不会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