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金家?金中?”李槿俞看着金中,眼底平静的,如同一汪深水:“难怪你那么了解金不换,难怪你知道当时的杀手是冲我来的,原来,你是金家的人。放我下来。”
“小鱼,我与金家已经没有关系……”金中脸上出现一丝慌乱。
“放我下来!”李槿俞冷冷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这件事的李槿俞非常生气,掌心蓄力,想都没想就冲着金中肩头拍去,金中闷哼一声,没有松手。
她虽然已经没有了力气,但因着怒火拍出的这一掌,威力依然是不可小觑,金中怕伤着她,硬生生撤掉内力,挨了一掌。
金中抱着李槿俞的手,紧了紧,他还想张嘴说什么,却因喉间涌起的腥甜,没有开口。
“小鱼姑娘不知道你的身份?”见李槿俞气的不轻,邵华勋也有点担心,她现在具体受伤情况还不清楚,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事,气得内伤严重。
他以为,金中和李槿俞相伴那么久,想必李槿俞是对金中很了解的,而且,他刚刚只是想刺激金中几句,并不知道,金中是金家人这件事,李槿俞丝毫不知情。
李槿俞拼命挣扎着,想要从金中怀里挣脱,她本就受了伤,现在很虚弱,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刺激,竟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小鱼,小鱼!醒醒,小鱼……”
金中双眸通红,连声呼喊着李槿俞,李槿俞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金中顾不得其他,施展轻功,抱着李槿俞朝医馆飞奔而去,邵华勋紧随其后,一步不落。
医馆内间的屏风后,李槿俞双眼紧闭,静静的躺着。
李槿俞身上的伤口太多,从头到脚都有,金中特意找了一位女大夫为李槿俞医治,门外是急的团团转的邵华勋和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金中。
看着大夫身旁的女童一盆又一盆端着猩红的血水往外倒,金中的心仿佛就像是被钝刀一点一点往里扎。
他从来没有如此恐慌过。
他怕他再也没有机会与她比肩江湖。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李槿俞,脆弱的仿佛一片雪花,随时都会融化在他指尖。
邵华勋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每看金中一眼,肚子里的火气就更甚一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只和李槿俞见了两次面,可是,她却已经出现在他梦里千百回。
每一次,都是他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想抓却抓不住,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莫名烦躁。
“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最终还是没憋住,邵华勋驻足于金中面前,气冲冲说道。
金中依然站在原地,眼睛盯着大门不知道在想什么,邵华勋和他说话,他也好像没听到一样。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邵华勋气不过,一把抓住金中衣领。
金中还是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来,在邵华勋手腕处一捏,邵华勋吃痛松了手。
金中没有和李槿俞坦诚自己的身份,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当初一起出来的时候已经说好,谁也不问谁的事情。
只是,这世间,总是会出现那么一个让人措手不及的巧合,偏偏,她揭穿了金家的真面目;偏偏,他曾经是金家的公子;偏偏,他针对金家所有的计划正巧定在了她的行动之后的时间;偏偏,所有事情齐齐爆发,金家把矛头指向了她……
小鱼,你一定不要有事。
金中屏气凝神,听着屋里的动静,生怕一个不小心,错过什么。
“你是聋了吗?我再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邵华勋火气更甚,直接一拳挥向金中,金中错身躲过。
“闭嘴,不许再吵!”屋里传来大夫不耐烦的声音,邵华勋只好压下火气,继续焦急等待。
一个时辰后,大夫一脸铁青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并嘱咐等在门口的金中和邵华勋,不得喧哗,病人气力与心力损耗都比较严重,需要好好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太阳从东升变成了西落,屋里终于有了动静。
李槿俞缓缓睁开了双眼。
起初,她脑中是一片空白的,可是忽然,今天早上的画面,出现在她脑海,她有些烦躁,长出一口气。
药童看见她醒来,连忙上前替她把脉,确认没有大碍后,高兴的扯开嗓子就喊师父,女大夫闻声赶来,她身后,金中和邵华勋也跟了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站的太久了,金中的步伐有些僵硬,迈门槛的时候,还险些摔倒。
女大夫探了探李槿俞的脉,又嘱咐几句,拎起药箱带着药童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躺着的李槿俞和站着的金中、邵华勋。
“小鱼姑娘,你怎么样?还有哪里痛?”大夫刚刚离开,邵华勋就迫不及待的走到李槿俞床前,关切的问道。
一旁的金中,嘴角牵了几下,却还是没有开口。
李槿俞看了邵华勋一眼,眼角的余光,从金中面上扫过,心里更是烦躁:“都出去,我困了,想睡觉”
邵华勋哦了一声,转身向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金中还在床边站着,顿时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让你出去,没听见吗”,说完,也不等金中有所动作,拉着金中就出了门。
李槿俞盯着房顶,脑袋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和金中过往的点滴,她在想,努力的想,她到底为什么生气,而且,居然还没出息的气晕了过去。
躺的有点久,李槿俞想要换个姿势,可是一动她才发现,全身上下,几乎裹满了白色布条,胳膊和腿,都不能随意乱动。
“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什么大夫?好歹我也是江湖儿女,都是皮外伤而已,怎么就包扎成这样了”李槿俞皱了皱眉,费力的弯起胳膊。
眉毛处有点痒,她好想挠一挠,可是该死的,两条手臂的臂弯处,由于裹的太厚,打弯实在是费劲。
其实,李槿俞真是错怪这位女大夫了。
本来李槿俞的伤口就多,而且大多数都是伤了皮肉,不严重的,只要涂点药就好了,可是邵华勋硬是拉着药童,嘱咐她,一定要好好地给李槿俞包扎,如果发现有一处没有包扎,就不付银子。
包扎嘛,就是几个布条的事情,为了银子,药童自然是会照做,不但照做,还特意多裹了几层,这,可就苦了李槿俞了。
李槿俞折腾半天,也够不着眉毛,又气又急,而且现在回过味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更是生气,当即大喊起来:“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