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的瞬间,金中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并且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出现在李槿俞的床边。
李槿俞也顾不得生气不生气,只觉得眉毛处痒的难受,焦急的说:“眉毛好痒”
金中二话不说,双手拇指就按上了李槿俞眉,指尖温度接触她肌肤的那一瞬间,李槿俞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痒痒么,怎么就不能忍了,为什么非要开口叫人。
尴尬的气氛,在二人之间流淌,金中没有动,李槿俞也不敢动,两人似乎就这样僵持了很久,但其实,也只不过是瞬间而已。
邵华勋一把挥开金中的手,扯着金中的袖子把金中拉的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弯腰看向李槿俞:“小鱼姑娘,怎么了?”
“咳咳~包扎的太厚了,叫大夫来给我拆掉”李槿俞干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那可不行,你伤口那么多,不包扎会感染的”邵华勋连连摇头,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微微挑起眼角趁的他容颜更盛。
“那也不用包扎成这样吧?”李槿俞不满。
邵华勋仔细看了看她的胳膊,一只手捏着下巴,似乎有点忧心的说道:“好像是有点太厚了,这样看来,你吃饭喝药就成了问题,不如这样,我来喂你吧”
正说着,药童端着一碗汤药就推门进来了:“这位姑娘,先吃药了,吃完药半个时辰后,可进食一些稀粥,切忌不能吃油腻、辛辣”
“来来,给我,我来喂她”邵华勋伸手,准备接过药童手里的托盘。
金中刚伸了一半的手,又默默收回。
“不用,我自己喝!”李槿俞连忙出声制止,长这么大,连丫鬟都很少使唤的她,除了她爹,还真没让异性给喂过东西,总觉得,那样做,会比较尴尬。
话到底是慢了一步,邵华勋已经接过托盘,转过身来。
“给我把胳膊上的包扎布拆掉,这样行动太不便了”药童扶着李槿俞坐起来,李槿俞要求着。
药童转头看了看邵华勋,又看了看金中,刚要点头应下,金中却突然上前一步,在邵华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端起了托盘里的药碗。
“还是不要拆了,刚刚包好,先让伤口长一长,免得裂开,不要乱动。”一边说着,一边端着药碗在床边坐下,勺子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递到李槿俞嘴边。
金中面色平静,动作行云流水,眉眼间流露淡淡关切之色,仿佛,他和李槿俞之间从无隔阂,还如往日一样。
李槿俞一愣,呆呆的看着金中,这什么情况?她还在生气,他不知道吗?她不想搭理他,他不知道吗?
金中微微一笑,笑容温暖和煦:“啊”
李槿俞下意识张嘴,这厮笑的怎么这么好看。
一勺温度刚刚好,味道却十分苦涩的汤汁,顺喉而下。
“喂,你卑鄙,明明是我端过来的,你怎么……”邵华勋把托盘往床头边的桌子上一扔,气愤的说道。
“张嘴”金中对邵华勋视若无睹,继续对李槿俞说道,语气温柔,好像生怕他声音一大,就吓到李槿俞似的。
李槿俞还处于蒙圈的状态中,乖乖的张了嘴,盛着汤药的勺子再次送到唇边时,李槿俞终于回过神来,连忙偏过头去,不喝。
“听话,不要耍小孩子脾气,身体重要”金中温和的说,无视李槿俞的抗拒和邵华勋的敌视。
“你出去,不想看见你”李槿俞冷下脸。
他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她得罪了金家,遭到报复,为了活命,她拼尽全力,甚至还傻乎乎的把他护在身后。
谁知道,原来他根本不需要她护着,他是金家的公子,恐怕,每次见她拼命的时候,他都躲在她身后,在笑她傻吧?
她的确傻,他姓金,手下侍卫与暗卫各个不俗,生意又做的那么大,她怎么就没把他和金家联系起来呢。
“她让你出去,没听见吗?”邵华勋气愤的冲着金中说道,要不是怕把药碗打翻,他恨不得一脚把金中踹出去。
“唉~”金中叹了口气,没理会邵华勋,脸上又扬起和煦的笑容:“你不喝完药,我不出去”
“你还要不要脸!”邵华勋也是贵族公子,真是被气急了。
接连被金中无视就算了,见李槿俞都发话了,金中还不走,顿时把修养啊,风度啊什么的,都抛到了脑后:“你再不出去,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金中还是当没听见,看着李槿俞,又说了一遍:“不喝完药,我不出去”
李槿俞一把夺过药碗,使劲弯着胳膊,把药碗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因胳膊不得劲,一大半的药都倒在了衣服上。
喝完药,把药碗往地上一扔,药碗摔的粉碎,厉声说道:“出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金中越是平静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越生气,她不想听金中解释,可是他真的不解释,她心里又隐隐有些失落。
就在刚刚,邵华勋说要对他不客气的时候,她还在担心他真的被邵华勋打,毕竟他的武功实在很差,根本不是邵华勋的对手。
所以,她急忙夺过药碗,自己喝了下去。
连她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别人根本都没把她当回事,她却还在为他着想,简直就是犯贱。
想到这里,又十分生自己的气,无处发泄,干脆把碗摔碎,以解她心头之怒。
金中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慢步走到药童身边,说道:“劳烦给她换一件衣服,再去给她重新煎一碗药吧”。
药童点点头,金中转身出了门。
邵华勋快步跟在金中身后,金中的脚后跟刚刚离开门槛,门就砰的一声被重重关上。
“小鱼姑娘,你莫要生气,别气坏了身子”邵华勋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槿俞床边。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要换一下衣服”李槿俞笑了笑,笑不达眼底,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也显得有些憔悴。
邵华勋应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明明,是因为他口无遮拦,才惹了她生气,她明明应该也生他的气的,可是,她却对他和颜悦色,甚至,都不曾为他有半分的情绪波动,他在她的眼中,就那么可有可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