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清被气的愤然离去，苏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人又在院中坐了许久，直到灭祭高大的身影印着月色悄然出现时，她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知道虚清来过了，她起身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等到现在才出现。

苏戬撇嘴望他，“你不去做个戏子还真是可惜了。”

灭祭不慌不忙道：“我身上的伤我自己最清楚，若不是有其它外力相助，不会好的那么快，你没这个本事，自然是有别人，而如今能来找你又不伤你的，便也只有虚清了，我醒来之后你又支字未提，那我只好索性就看看你打算怎么做了，不过，方才那一幕还真是在我意料之外，这永安城的苏掌柜果然是不同反响，财大气粗，心狠手辣，连我都有些佩服你了，你挺有做妖的潜质啊。”

“怎么着？你自己对你们妖族也有偏见？潜意识里觉得妖就应该是狡猾凶狠的？”

“若非如此，妖族怎能活到今天？这世上想诛杀我们的人太多了，若一味忍让求全，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难得听你说这么丧气的话，不似你以往风格啊。”

“你也不是从前的你啊，你都这么狠辣了，我若不示弱，只怕我们得打起来了。”灭祭话是这么说，可眼神里满是宠溺，无论苏戬变成什么模样，在他心里她就是大无量山的苏戬，从未变过。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了，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苏戬问道。

灭祭想了想，指着苏戬笑道：“全听夫人安排。”

”你少贫嘴了，我跟你说正事。“

“我说的就是正事，这天下如何都与我无关，我只关心你一人生死，这次的事情如果我不出面，这些家伙自然也会想法设法找到你，所以，从根本上来说，我没那么仁慈要救所有人，我想救的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但是……虚清他本意不坏，并非是想置你于死地，只是他所处的位置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苏戬哈哈大笑，灭祭不明望向她，“你笑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有意害我，我也知道他并非是想救你，只不过，你现在不能死，玉清神尊闭关，道纪仙尊仍游离在外，圣祖牺牲，有封号的神位大多也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只有你，紫耀上尊有能力承起大业，若你死了，屠戮洞再生异样，他们一时半会儿可就找不到人了。”

灭祭听闻苏戬这番头头是道的分析不禁要赞赏几句，“啧啧，看来当初圣祖不仅让你重生，恐怕还把智慧一起传给你了吧，你这脑袋可比之前那个好用多了，你说你但凡当初有那么一点点的智商，咱们也落不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不用再提过往的事了，好与坏都不可能重来，眼下我们要解决的是破玄天雷棍的问题。为什么，这个神器要在我死独独选择东海水域作为它的暂栖地，这个问题你们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吗？”

经苏戬这么一提醒，灭祭还真是有些疑惑，当初确实未想过神器为何要去东海，这东海与它之间难道有什么牵连？

“那苏掌柜有何高见呢？”

“虽然我不了解这破玄天雷棍究竟有何神效，值得你们为它争的头破血流，但是从你们的言语中不难听的出，所有问题的根本不是在这根棍子上，而是在屠戮洞，屠戮洞中有魔尊冥楼，不管是妖族还是神族得到的它的最终目标都是杀了魔尊，只有他真的死了，你们才能真正过上高枕无忧的日子，否则即使神器降临于世了，你们仍旧提心吊胆的。所以……我的意见就是……杀了冥楼，以绝后患。”

“漂亮，苏掌柜果然够狠啊。”

“那层结界虽说困住了他，可从某种意义上说却也保护了他，他出不来，你们也进不去，想杀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只能把他放出来，只有他出来了，才有杀他的机会，他若不死，你们这场斗争不知道要纠缠到哪一生哪一世了，你们不嫌烦，我还嫌烦呢，我可不想每一世都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去死。”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把他放出来之后，可曾想过后果？”

“事情都还没做就着急想结果吗，做生意一定要够胆魄，怕亏本还做什么生意啊，你看这世上有钱的大商人，哪一场买卖不是一场赌博呢，赢了金山银山，输了一无所有甚至赔上身家性命，赌局在人人面前都是一样的，就看谁敢不敢赌了，敢赌的人才能赢的可能，连筹码都不敢下的人，赌局还没开始呢，就已经输了，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失败的。”

“你这生意经还真是一套一套的，怪不得捻雪楼的生意蒸蒸日上呢，都是苏老板经营有方啊。”

“嘴皮子也磨的差不多了，干点事实吧。”

“你想干什么？”

“把他放出来，我跟他做个交易，他不是想拿破玄天雷棍吗，既然这神器认主，他想要驾驭它就只有把属于我的记忆还给我，到时候一但我恢复了记忆，掌控了破玄天雷棍，再杀他不就易如反掌了吗？”

灭祭听了苏戬的计划没有很快的给她回应，办法说的通，逻辑也理的顺，可是……灭祭的神色中透露着一丝犹豫不决，似另有隐情。

苏戬直接挑明问道：“你不想让他死？还是你不想让他死在我的手里？”

“你怀疑我？”

苏戬叹口气走到他身边温柔的身子倒在他怀里，柔情似水的望着他，“我的妖君大人，你有什么值得我怀疑的，你连命都可以给我，你还能算计我什么？你想要我的人，我已经给你了，包括我的心，你想要神器，我前世就给你了，你说说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算计的，你又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怀疑呢？”

这温暖柔软身子灭祭抱在怀里十分称心，“那你为何还有此一问。”

“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你如何努力都改变不了。若冥楼死在我手里也不过让人觉得是罪有应得，可若是你杀的，那便不一样了，妖族千百年以来所受的屈辱可一笔勾销，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们与魔界勾结，你们会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说不定日后也能成为新的主宰者，你会有此考虑也是情理之中的，所以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隐瞒。”

灭祭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太过聪明对你未必是件好事，你如今算计之心如此重，只怕神器都未必会认可你了，你还是小心些的好，别让自己失了本性，到时候你我都死了，冥楼还活着，岂不是亏的更厉害。”

“带我去见见那破玄天雷棍，我真想知道它到底长什么样子。”

“我怕它会伤到你。”

苏戬玩笑道，“不会，放心吧，我生出来的，就算是神器也该叫我一声娘，怎么会伤我呢。”

灭祭无奈摇摇头，这小丫头时而妩媚，时而小气，时而阴狠，时而狡猾，又还带着些不散的天真，真不知道这一世的苏戬怎会如此多面，看来前世她当真是被自己的天真害苦了，所以这一世，精明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