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出意外,这几日萧怜便能发现这个世界的不寻常,而另一个燕墨也会露出马脚。
这时候她有多恨自己,得知真相后就有多愧疚。燕墨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无利的事,既然他选择帮自己一把,自己也乐得成全。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在小半个时辰后终于回到了西琦城。停在萧府时燕墨拉住准备下车的萧怜,轻抚她略显疲惫的脸颊。
这几日萧怜夜里都没休息上,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眼下有些乌青,嘴唇也没多少血色。
燕墨有些心疼,知道她在烦恼什么,两人越靠越近,萧怜觉得不对劲,用手挡在两人胸前,脑袋微微一侧躲过他。
最终是放开了她,萧怜如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蹿下马车,一路上心还扑通扑通地一直跳。
“翠儿,茴香呢?”
萧怜原本不想问的,但想了想依着萧姝芮的脾气她绝对是要吃些苦头,心中有些不忍。
这种事儿,光是她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燕墨肯定也是生了心思的,既然他喜欢,倒不如自己替他要过来。
反正以后也逃不了,倒不如留个知根知底的,还放心些。
“回小姐,奴婢不知。”
“你去表姐那一趟,替我将人要过来,若是卖了就算了。”
如果人还在萧府那便不成大碍,若是已经处理掉了,虽说有点可惜,但也用不着以后落人口舌。
就算妾室,也是要家境清白的……
“是。”
翠儿想着最好表小姐早就将那人赶出府去最好,还有小姐,为何要把人要过来,难道……她以后真的要把茴香抬入燕府吗?
路过花园时又看见那片熟悉的桃树,又想起今早林子里的诡异事件,正巧这时几个小厮路过,萧怜叫住他们。
“你们去拿把斧子,将这棵桃树砍了。”
她本不愿多想,但心里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叫她去探寻真相,尽管她知道那个真相或许会让她承受不了。
但人一旦有了好奇心,便要去探个究竟。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树上的好好的,为何要砍掉?可小姐的吩咐也不能不做。
很快,桃树伴随着声音倒在地上,原本开的正美的桃花现在一片片散落在地上,成了残枝败叶。
“烧了!”
萧怜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过,留下两个字后径直离去。
几人在原地一脸疑惑,他们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去而又返,回来之后什么也不说就将这长得好好的桃树给砍了?
她再等,等那棵桃树会不会也像那个奇怪的林子一样恢复原样。同时也在等,等天黑时熟悉的钟声,明日若是有时间,得去后山看看才行。
萧怜躺在贵妃榻上,迷迷糊糊睡了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出了门,望见天边已经快要日落,天边与昨日一样红,连彩霞都如出一辙。
果不其然,钟声又传入了她的耳朵,三次撞钟声结束后太阳刚好下山。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萧怜皱眉,她并不觉得多惊讶,假设真有那做寺庙,出家之人每日敲钟都很平常。
可那晚霞,同昨日一样,连云彩都不曾变过,或许她想的更大胆一点,以往日日都是如此也说不一定,只是因为她从来不曾注意过。
“小姐?”
正当她疑惑之际被翠儿的声音打断。
“茴香已经接回院子了,被表小姐打的一身伤,现在被安置在后院。”
翠儿心中暗喜,她恨不得打得再狠一点才是。
果然表小姐虽然与小姐平时不对头,但紧要关头还是站在小姐这边的。
她去之时茴香已经昏迷不醒,既没有上药,又加上夜里天冷,已然是发了高烧。
若不是小姐突然说要了茴香,想必怕是会死在柴房。
“照顾好她。”萧怜说完又故作轻松道:“这几日府中太乱了,明日我们去上香吧,你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寺院?”
翠儿瞪大眼睛,上香?那不是还要出城!
“小姐,去上香又要出城,那片林子……”她欲言又止,脸色有些恐慌。
虽然今天平安回了萧府,但谁又能保证明天会不会迷路?又能不能有今天的运气?
“城中没有吗?”
萧怜试探性地问,念中的话她不是不信,只是为了保险,想在确认一次而已。
翠儿摇头,“没有。”
这次,萧怜是真的确定,只有她能听见那敲钟之声。
“行了,下去吧,今夜晚膳不用叫我。墨……燕公子呢?”
墨哥哥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下去换了称呼,她心存芥蒂,自然不能如往常一样唤他。
翠儿见小姐还在问燕墨,脸已经快皱成一团,不过自己身为一个奴婢,也不好说什么。
“八成回了燕府,小姐……”看了一眼萧怜,见她并没有什么表情,放下心来,“要差人去请燕公子吗?”
萧怜点头,她能感觉到燕墨肯定知道点什么。
一行人在林子里困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出路,他一来便能轻易找到自己,还带着他们安全回了西琦。
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就算没有迷路,按着正常的脚程,燕墨不可能追上她们。见到燕墨时,他既没有骑马也没有马车,是他笃定了自己会迷路?
萧怜从来不信神鬼之说,可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她不得不怀疑。
翠儿“哼”了一声,嘴中念念有词,萧怜将她说的话听得明明白白,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说,还去请人家做什么,来看茴香么?
这丫头十岁便被父亲卖到了萧府,之后一直伺候萧怜。萧怜待她不薄,平时也好说话,下人们自然要维护她一点。
“行了,我的好翠儿,你快去吧。”
等她离去之后,萧怜才默默回了房。她现在已经无心思考茴香的事,整个脑子里全是钟声,密林,还有那棵明天会不会恢复原状的桃树。
今日砍树的时候她脑子里好像记得是自己差人种的,还隐约记得原因是那人爱吃桃。
可那人究竟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