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箐的指甲轻轻划过言卿的背,言卿忍不住打了个颤栗,“怎么,弄疼你了?”怀箐停下触碰他伤口的手,问他。
“没事。”言卿的声音暗沉了不少,怀箐只当他是伤口发痛导致的,放轻了动作。这反而让言卿更加难受,那股难受从后背逐渐燃烧到了小腹。
“殿下,剩下的就由臣自己动手吧。您千金之躯,臣惶恐。”言卿出声让她停下来,他不敢放任自己,他不能起什么心思。
“你自己来吧。”怀箐帮他擦拭也累了,便也乐得自在,坐在小椅上看着他拿起手巾在身上擦拭。从胸口往下,言卿的身材很好,怀箐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言卿倒有些羞涩起来,脸上也不禁泛起了红晕。手上的动作因为被看着,也慢了不少。
“箐箐姑娘,俺来给你哥哥上药。”铁牛推开门,走了进来。
顾怀箐从床上让开,又向铁牛道了谢,才走出房间,到院子里。
铁牛坐在床边,看着言卿一道伤痕的后背,和他说:“兄弟,你这伤口还好不深,不然俺这草药实在不能帮你止血。”
铁牛一边说,一边麻利地给他上药,在往伤口上洒酒时,言卿也只是皱了下眉头。铁牛不禁心里赞叹一声。
“殿下,臣等来迟,殿下受惊了。”门外一队将士跪下,向怀箐行礼。
“本宫无碍。”怀箐倒也不在意,“李将军,那些逆贼处理好了?”
“已经送去三殿下处了。殿下受惊了,请和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急,言卿受了伤,还在房间里。”怀箐站在院子里,“织锦现在在哪?”
“织锦姑娘下山的时候不慎摔伤,现在在山脚的别院里。殿下放心。”
“身上可有银两?”怀箐问李将军。
“有倒是有...不知道公主...”李将军有些疑惑地从袖口掏出几张银票,家里夫人管账,他也有些拮据,拿出来时脸有点红,“夫人管的严,臣身上银两不多...”
“...”怀箐有些无奈,副官忍住笑意,掏出了自己的钱袋,对怀箐说:“殿下,臣还未成家,倒是有些闲钱。”
李将军瞪了一眼副将,抢过他的钱袋,递给怀箐,心里暗想,这臭小子零用还挺多。
怀箐借了钱,此时铁牛也已经为言卿上好药,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走了出来。
“箐箐姑娘,这是?”铁牛疑惑地发问。
“大胆,这位是长乐公主,还不快行礼!”李将军对铁牛喊道。
“俺不知道你竟然是公主!”铁牛忙跪下来。
怀箐把他扶起来:“铁牛大哥,本宫在你这也受你照顾了,这些虚礼这次就不用了。”
铁牛愣愣地看着怀箐,他看这姑娘和刚刚的公子都是气质出众,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没想到竟然是宫里的贵人。
“铁牛大哥,本宫见你臂力惊人,倒有意让你进军营历练历练,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怀箐问他,“若大哥不愿意,这里有些银钱,就当报答大哥对言卿的照料之恩了。”
铁牛听了,忙跪下来:“俺家就俺一个,今天受到公主赏识,自然是愿意进军营的。”
怀箐欣赏地点点头,还是把银两给了他:“铁牛大哥,你过几日便可直接去城外的练兵营找这位李将军,他会安顿好你的。”
“是。”李将军看了看铁牛,见他臂膀健壮,又看了看院子里那头奄奄一息的野猪,也觉得是个从军的好苗子。
“李将军,让人把言卿安置在马车上,我们回驿站。”
“你们几个去把言卿公子抬上去。”李将军麻利地吩咐着这些人,然后靠着怀箐所在的马车,向前先行一步。
“殿下!您可有受伤?是织锦没有保护好你。”织锦早就等在了驿站门口,看到李将军他们带着怀箐回来便哭了起来。
“你哭些什么,有言卿护着我,不是没事吗。”怀箐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
“烦殿下挂念了,织锦没什么事,只是格外担心殿下。”织锦和芦瑟是从小和怀箐一起长大的,对怀箐就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下次殿下不要带织锦出去了,还是和芦瑟一起吧。”织锦抹着眼泪,“芦瑟会些拳脚功夫,怎么都比奴婢要有用些。”
“殿下下次可不能一个人再单独见人了,奴婢们都后怕了。”芦瑟也在一旁附和。
“这次是个意外,我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怀箐面色冷淡,“静安庵主呢?”
“那个老尼姑看事情败露,我们拦不及,就咬舌自尽了。”芦瑟咬牙切齿地说,“真是便宜她了。”
“算了,不提了。”怀箐倒也没太意外,静安庵主的亡夫对前朝忠心耿耿,这也不难想通静安为什么这么做,“估计明天清早老师就要来了。”
“公主,您要不就先回宫吧。”织锦说,“徐大儒肯定能够理解的。”
“这倒不必,老师难得回京,作为学生自然要礼待。”怀箐坐了下来,抿了口茶,“再说我也没出什么事,不去说不过去。”
“公主...”织锦还想说些什么,她这次可真是有些吓到了,只想让自家公主待在宫里,一个人也不见才最安全。
“好了。芦瑟,你去看看言卿,他这次也是立了大功。”
“是,殿下。”芦瑟拉着织锦走开了。
“吱呀”言卿望向被推开的门,期待着她从门中走进。可是进来的只有带着御医的罗将军,言卿有些失落,但也没表现出来。
“言卿公子,你这次保护殿下立了大功,公主肯定大大赏赐你!”罗将军倒是自来熟,径直坐到了他床的另一边,一边是白胡子的老太医为他切着脉。
“罗将军也立了大功,殿下的赏赐肯定也少不了。”言卿回他。
“没想到这些贼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会接二连三的设下杀手。”罗将军义愤填膺地说,“幸而太子殿下为公主出行布置了影卫,又有言卿公子的保护,才使公主平安归来。”
“罗将军以为这些歹人为何如此。”
“殿下贵为公主,温良贤淑,不曾与人交恶,唯有前朝的逆贼才会谋害公主。”罗将军思索了一会儿,“又恰巧在去见徐大儒的关口上,让人很难不怀疑这真正的目的。”
“手上还有活口,想必问题很快就会解决,答案也会出来的。”言卿翻个身,向太医露出自己的伤口,被铁牛包扎过一次,上了点草药,已经不流血了。
罗将军看他上着药,也不多打扰,识趣地离开了。只是暗中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让夫人涨点零花,不然下次怎么抬得起头。
“叩叩”太医已经离开了,门突然被敲响了。
“是谁?”言卿问道。
“言卿公子,我是芦瑟,奉公主之命来探望你的。”
“芦瑟姑娘,你进来吧。”
“吱呀”,芦瑟推开门。言卿已经坐了起来,背上裹了一层纱布,房间里也散发着一股药香。
“言卿公子这次保护殿下立了大功。”
“这是言卿分内之事,不足挂齿的。”言卿笑了笑。
“以后用到你的地方自然会更多,你还需得像这次一样,为公主鞠躬尽瘁。”
“言卿省得的,殿下是主,言卿自然明白。”言卿时刻记得这点,把心里不该有的心思慢慢熄掉。
“你明白就好。”芦瑟也没有再多说,“那你好好养伤,我回去照顾殿下了。”
“等等,芦瑟姑娘!”言卿突然叫住她。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我的面具掉在山崖上了,还麻烦姑娘再为言卿寻一个来。”为了不让公主看他这张脸而厌了他。
“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面具的事情我来解决。”
“有劳芦瑟姑娘了。”
“同样为殿下做事,倒也不用这么拘谨,谢来谢去倒生疏了。”芦瑟不甚在意,直接走了就去。
言卿倒也笑笑,安心地躺在床上休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