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的时候老张还坐在那里,他正看向窗外发着呆。这么久的相处,老张的为人我也不是不清楚,此时的他难受的多。
姚嘉陌看到我出了门快步上前替我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最后为我戴上手套后低头看向我说:“我才多久没有在你身边,手就这么凉了?”
我摇摇头,他从一旁的长椅上提起一个袋子,取出一杯热热的奶茶插好了吸管递给我:“快喝吧,外面好冷的呢!”
我接过奶茶盯着他没说话,姚嘉陌笑着刮了下我的鼻子问我:“是不是天太冷了,所以你被冻傻啦?脑细胞都被冻住啦?”
我摇摇头说:“我们回去吧。”
他道:“我刚都在蛋糕店吃饱了,这会儿电影都开演很久了,外面也很冷,我早都想回去了。”说着,他面对着我,双臂禁锢住让我坐在椅子上说:“这个袋子里是小蛋糕和你爱吃的蓝莓蛋挞,你先吃,我打车。”
世界如此喧嚣,你却在我身边流浪。
看着他站在路边缩着脖子跺着脚努力打车的样子,我拎着袋子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上他的手。
姚嘉陌诧异地转头,很快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狂喜,他把我的羽绒服拉链又往上拉了拉问我:“怎么起来了?”
印象里,这是我第一次主动牵起他的手。
我指着不远处的广场说:“我们去那里吧。”
漆黑的夜被城市的灯光照的亮了半边天,也不知道这座城市什么时候下起了密密的小雪,竟调皮地偷偷落到了我的鼻头,然后轻轻融化。
姚嘉陌拉着我的手更紧了,他说:“冷了就喝口奶茶。”
我看向他摇摇头说:“快到了,我们去坐在广场边的椅子上吧。”
雪花纷纷扬扬越发肆意,或许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又或许是圣诞节快要到了,孩子们戴着小帽子在广场上玩的格外兴奋。
小丑先生过来说:“好看的人不应该有烦恼,就算有,你也该烦恼为什么自己长得这么好看。”
也许是被他的话逗笑,我双手合十向他道谢。姚嘉陌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对小丑先生说:“谢谢你。”
小丑先生道了谢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也许他没想到一句简单的话竟然能带给他收益。姚嘉陌看着小丑先生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把帽子又帮我往下拉了拉,又帮我把围巾围好手套戴好然后抚扶着我的肩膀说:“你先坐在这里等一下,我一会就来。”
或许是今天的事情还没有让我缓过神,我收回远处的目光看向他冻的通红的脸点点头。
没多久,一群孩子围在我身边开始玩耍,他们手拉手围城一个圈把我围在中间欢快地摇头转圈。
地面上薄薄的白雪上全是他们的小脚印,小小的脸上满满的喜悦像极了童话故事里晚会上快乐的小精灵。
很快,一个小丑先生来到我们中间,他的手里抓了一把气球,五颜六色在漫天雪里显得无与伦比,他走向我把气球递给我,我才发现姚嘉陌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
我举目四望,身边全是一张张欢乐又纯真的笑脸,小丑先生开始跳舞,他跳起舞笨拙极了,像极了他的名字——小丑。
我不由得被他逗笑了,他拉着我一起跳舞,我摆手表示拒绝,但他还是执意拉我起身一起参与。也许是因为这份遗失已久的童真,让我很快和这帮小朋友和一个小丑先生玩的非常开心。
一舞结束,他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束五彩缤纷的波斯菊献给我。
流光溢彩里,他看向我的眼里像是盛满了星光,璀璨的耀眼。
我没有接花,眼眶一红扑上去搂上他的腰哽咽道:“谢谢你,姚嘉陌。”
小朋友们的欢笑声犹在身边环绕,他顶着画的花花的脸咧着嘴笑着,抱着我大声说:“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开心啊!人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周围大雪漫天,我拉着他和这群可爱的小朋友一起跳舞,这一刻,我仿佛才像个真的我自己,这个世界安静的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拉着我,看向我的时候满是温柔,我想,我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有机会有心跳遇到第二个姚嘉陌了。
晚上的时候,我给妈妈打了电话,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问我最近身体怎么样,学习忙不忙,最后叮嘱我天越来越冷了,一定要多穿些衣服,以防感冒。
我打听了一下老张的消息,从妈妈说话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她的失落,她说老张已经很久没有跟她联系了。这让我稍稍有些安心,我也叮嘱她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下个周末放学就回去看她,她开心极了,说一定要给我好好做顿饭。
睡觉的时候,我想了想,给姚嘉陌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还不等我放下手机,很快他便回消息过来:乖,没事的,早点休息,明天见!
我放下手机半晌笑了笑。顾盼盼问我:“今天电影看得怎么样?”
我想到老张的事情摇摇头,又想到姚嘉陌在广场上拉着我跳舞的样子又点点头。顾盼盼偷偷笑笑看了眼桌上的波斯菊问我:“咦,怎么不是玫瑰?”
众所周知红玫瑰代表热烈的爱情,但鲜少有人知道波斯菊的花语是自由、永远快乐。
今晚他送我到楼下的时候轻轻吻了我的额头,像羽毛撩拨心弦,他轻轻对我说:“婼云,我希望你永远自由、快乐。”
传说波斯菊国王的小女儿受到诅咒,一生会非常孤独并在最后独自死去。与她玩耍的人都会逐渐生病死掉。所以小公主日升月落每日一个人生活在城堡之中。但最后和王子相恋使咒语得到破解,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这个夜晚,我久久不能入眠,想起老张和那个女人,心头涌上一阵烦躁。想起那个女人骄傲的嘴脸,我就恨不得上去扯着他的头发好好打一顿解解气。
正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听见一阵阵低低地啜泣声。我侧耳一听,顾盼盼好像蒙着头在呜咽,大概是想忍住,却越忍越难过的那种压抑。
我坐起身低声喊:“盼盼,盼盼?”
夜色愈浓,她掀开被子,呜咽声更清晰了,叫我:“婼云……”。
宿舍早已断电,也许是忍不住,又大概是怕吓到其他宿舍的同学,压抑着哭了起来。
我摸出床头的小夜灯,莹莹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显得尤为明亮。
我问她:“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