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十里处的茅屋。
茅屋很是简陋,一处院子,两间房间。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陋偏僻的小茅屋外,还有好几个人在此守护。
卫安然拿出方才萧温纶给的那枚玉牌,这些守卫在看到玉牌后,纷纷朝女子行礼。其中为首的一个守卫行礼后说道:“姑娘,殿下交代,您先去左边的那个房间,之后再去后边那个房间。殿下还说了,姑娘去了左边那个房间后,便会明白一切。”
“嗯。”
说完,那人便带着其他人离去。
卫安然收了玉牌,吩咐江沅在庭院外把守,自己独自先去了左边那个房间,方才在天香楼,萧温纶曾说,她肯定会帮他的。
她好奇,他为何这般笃定。
在左边的房间里,有一个女子。
那女子,一身粗布衣衫,绾着发,看上去是个农家妇人。
当卫安然走进去的时候,看见那妇人正望着禁闭的窗户,目光空洞,眼神涣散,也不知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这妇人是什么来头,竟让萧温纶派这么多人在这里把守,生怕她有个闪失似的。
江沅站在庭院里望风。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左边房间的门再次开启。
江沅转身望去,只见自家夫人苍白着一张脸,扶着门,似是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江沅见状,赶紧奔上前去扶住自家夫人。
“夫人!”
“……无妨。”
卫安然摇摇头,“我定定心绪就好。”
江沅扶着自家夫人,眼神若有似无的瞟了眼房里,他看见房间里有一个妇人,此时那妇人泪眼婆娑,正拿着手绢擦泪。
缓了片刻后,卫安然似是恢复了些体力,随后又走向右边的房间。
“夫人?”
“嗯?”卫安然回头,她看见江沅脸上的忧色,“没事,你在这里等我。”
“是,夫人。”
这一次,卫安然出来的比较快,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再次出来了,这一次出来的时候,神色一如往常,没有任何的变化。
江沅走上前去,“夫人。”
“我们回去吧。”
“是。”
言罢,两人便离开了茅草屋。
有件事,卫安然和江沅似乎都忘了,他们就这么离去了,那屋子的人怎么办呢?他们似乎都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但就在他俩离去的同时,方才离去的那些人又再一次回来了,继续在茅草屋外把守。
其实不是他们没有考虑,是根本不需要他们来烦忧这件事。
卫安然见过屋子里的两人后她就很清楚,里面这两个人对萧温纶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要关心这两个人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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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林珺回来的有些晚了。
听秦风说,最近北燕和东胡都对我大梁虎视眈眈,边境时常动乱,故而军务很是繁忙,忙到连晚饭都抽不出身回家来吃饭,一直到亥时,林珺才回到了护国将军府。
一回来,他就在前厅看见女子坐在椅子上。
林珺微微一怔,“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
“等你。”
卫安然一见到远处走来的男子,就连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奔了上去,神色急切,一走进,就拉着林珺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林珺一怔。
他低头,看着娇嫩细白的小手正拉着自己的手腕。
忽而,鼻尖传来一股女子的清香,淡淡的,甜甜的,甚是好闻。
“你干嘛去?”
秦风一把拉住自家大哥,方才卫安然把林珺拉走,秦柯便抬脚就要跟了上去,“夫人和二公子两人独处,你搀和去干嘛?”
“嗯?”
秦柯一愣,独处?
秦风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自家大哥,“你是不是傻啊大哥,没看到夫人等了二公子一晚上吗?人家小两口一日没见了,定有很多话要说,你凑上去,人家夫人哪好意思和二公子说啊!算了算了,和你说也不懂,走走走!”
秦柯:“……干嘛去?”
秦风:“做宵夜。”
秦柯:“咱家有钱了?”
秦风:“那是,今天酒肆开张大吉,赚了好多银子,我特意去买了好些燕窝在家里备着,自从家里财政短缺后,燕窝就再也没有买过,如今咱们终于有银子了,哈哈哈哈!我就买了好多燕窝好多的燕窝!”
说着,秦风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感觉自个眼前飘着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吼吼吼,白花花的银子啊!!
秦柯看了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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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林珺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女子焦急的来回踱步。
“怎么了?”
“我……”
卫安然忽然不知该如何开口,红唇微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犹豫再三,纠结万分,最后还是林珺把她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身侧的椅子上,道:“安儿,何事这般难言?但说无妨。”
“这……”
卫安然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问出了口:“我想问的是,当年幽州一战,大哥他……是怎么受伤的?”
林珺微微一怔,她问的竟是这个。
“当年北燕来犯,大哥率军出征幽州,结果情报有误,北燕兵力远不止情报上所说的五万余人,而是整整十万大军,后大哥苦守幽州,等待援军,拼死守城,终是等到了援军,保住了幽州城,可大哥却身负重伤……而那箭上竟抹了毒!”
说到这,林珺的眼神冷了许多。
战场征战,最令人不齿的便是这等阴险手段。
林珺方才所说的这些关于幽州一战的事情,正如之前卫安然所知道的那般,但是现在,卫安然想要知道的是更多的细节。
“你可曾,怀疑过什么?”
林珺望向身侧的女子,眸光深邃,“怀疑过,但是一无所获。”
卫安然:“我有几个问题。”
林珺:“嗯。”
卫安然:“情报有误,怎会有误?”
林珺:“我曾派人查过,的确是北燕来犯之时,隐藏兵力,与前线探子无关。”
卫安然:“那援军来迟,又是为何?离幽州最近的益州营,可益州营的援军为何姗姗来迟,迟了竟有两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