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谢慕白还在林府。
这一次,谢慕白给林潇诊治完之后并未回到酒肆,而是留在了林府。
谢慕白手里拿着信鸽,走到院落里,他小心的系好鸽子脚上的书信,而后放飞了信鸽,信鸽扑腾着翅膀,朝远处飞行。
谢慕白望着远去的信鸽,眉宇紧皱。
师妹啊,这次有些棘手了。
“谢大夫。”
卫安然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谢慕白转身,说道:“林夫人。”
“谢大夫,你这是?”
“哦,是这样的,这只信鸽是用来给师妹传信的,只怕要让师妹尽早赶来长安了。”
“尽早?”
卫安然闻之,心中一慌,忙问道:“谢大夫此言何意?”
“林夫人,请随我来。”
“嗯。”
卫安然跟着谢慕白进到屋内,她瞧见谢慕白神色有些凝重,她直觉不好,忙问道:“谢大夫,莫不是大哥的伤出了什么变故?”
谢慕白并未答话,而后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碗。
卫安然探头过去。
那小碗里盛着的是血液,且颜色有些暗沉。
随后就听到谢慕白说道:“这里是大公子的血液,我发现,在大公子的体内除了雪海棠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毒。”
“什么?!”
卫安然一个踉跄。
“这毒藏的极好,差点骗过了我。”
“……”
卫安然震惊失色。
而后又听得谢慕白说道:“这几日治疗下来,我发现大公子体内还有另一种毒,藏的极深,且我判断,这毒在大公子体内已有数年。”
“数年?”
卫安然蹙眉,“数年,是多少年?”
“不好说,但起码有十年了。”
“十年?!”
卫安然堪堪后退两步,幸得身后有一桌子,才让她勉强稳住了身形,她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这毒……可能解?”
“难解。”
“那……可有生命之忧?”
“有。”
“……”
卫安然跌坐在椅子上,花容失色,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突如其来的噩耗。
怎么还会有另外一种毒在林潇的体内,而且怎么还会藏了这么多年!十年?!竟有……十年以上之久?!!
是谁?
对林潇下这般狠手?!
“在毒药造诣方面,我不如我的师妹。”谢慕白一叹,“我只能察觉此毒的存在,却无法知晓大公子体内的毒为何物,故而无法对症下药。”
“谢、谢大夫……”
卫安然顿时慌了,忙问道:“你都不知道,那大哥怎么办?大哥他会不会……会不会……”
“林夫人且先宽心,大公子短时间倒是没有性命之忧。”
“真的?!”
“嗯。”
谢慕白点点头,“这毒在大公子体内这么多年,一直未被察觉,也未发作,说明此乃慢性毒药,不会顷刻间要人性命。”
“还好还好。”
卫安然稍稍松了口气。
得知林潇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卫安然这才稍微宽了心,她心想着此事是否要告诉林潇和林珺,之前林潇得知自己生命垂危的时候便嘱咐他们不要告诉林珺,那此事也别告诉林珺?那林潇呢?是否要告诉他?
卫安然在纠结。
当她踏出房门时,就看到站在门外的林珺。
此时门外的男子,一身玄衣,与黑暗融为一体。
卫安然看见男子紧皱的双眉和冰冷暗沉的表情,便知一切。
“你……都听到了?”
“嗯。”
林珺沉声应道,半响,又道:“不要,告诉大哥。”
“……好。”
“谢谢。”
林珺转身便要离去。
卫安然一个疾步上前,拉住了男子的胳膊,林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女子,他清楚的瞧见了女子眼里的担忧。
“等等。”
卫安然拉着林珺匆忙进屋。
屋内的谢慕白还在研究,忽而抬头看见两人进来后一怔,随后就听的卫安然说道:“谢大夫,麻烦你查查他有没有中毒。”
“你是怀疑……”
“对。”
卫安然点点头。
“好。”
谢慕白放下手中的东西,拿出一把小刀,将小刀在火上烤了片刻后,上前对林珺说道:“来,我需要你的几滴血。”
林珺坐下来,伸出了手。
林珺问道:“你是怀疑我也中毒了?”
“嗯。”
卫安然点点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道:“方才谢大夫说大哥这毒得来已久,起码十年以上,就算是十年好了,那十年前大哥尚且年幼,能与谁结仇,故而我猜,那下毒之人要害的,或许不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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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经过谢慕白的查验,林珺并未中毒。
那也就是说,只有林潇一人中毒,而这毒在林潇少年之时或者更早,就有人对林潇下了,但卫安然想不明白的是,为何会有人对当年的林潇下手,算算日子,那时的林潇还年幼,按道理也不会与谁为敌,又怎会遭人毒手?
卫安然越想越困惑。
她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她总觉得,那下毒之人的目标应该不单单是林潇。
除却此事外,还有件事情让卫安然感到头大,此刻她正身处帐房,右手中翻阅着府上的账簿,左手拨弄着算盘。
这些时日,府上的开销越发的大了。
如今林潇每日都要泡药浴,虽说谢慕白开的草药都很常见,但每次所耗费的草药数量极大,这般下来,也要花费不少的银子。除此之外,谢慕白还要开别的方子压制林潇体内的毒素,其中就有好几味珍贵的药材。
于是乎,流水的银子花了出去。
而酒肆那边,虽生意稳定,也有银子进账,但这赚的远远抵不上开销的。
除此之外,严君珩也还在酿制新酒,秦风还指望着他能多酿制几款新酒来吸引顾客,但严君珩酿制需要时日,这一时半会间也看不到成效。
如今算来,林府已经是有些入不敷出了,再过些时日,怕是又要捉襟见肘了,回复到当初最开始的困难局面了。
卫安然想想就头疼。
“夫人!”
秦风急匆匆的跑进帐房。
卫安然头也不抬的问道:“何事?”
秦风喊道:“三皇子来了!”
卫安然终于停下了动作,抬起头,“你说谁来了?”
“三皇子,萧少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