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人难受，但确实又让人无可奈何。凡叶尽转头看了一眼顾倾，“你倒是个明白人。”说完这句话俩人便都未再开口。

药谷在南疆的东地，此地因靠阿诗玛的分支，每年水量充沛，使得药谷内的树木花草繁盛。

一进谷内，俩人环抱的阔叶落叶树，外面裹着浅色树皮的树干笔直的生长着，绿油油的满枝叶子遮住最炎热时的太阳，只留出下午的一丝余光从间隙中懒洋洋的照着。

药谷深处不进外人，凡叶尽带着顾倾从深处悬崖上的吊桥走过，下面正是要流入云江的激流，半空中有红嘴鸥在伺机捕食。

顾倾看着有些恐高，只得死死的拽着凡叶尽的衣摆，惹得凡叶尽没心没肺的笑话着她。

谷内到处养着有毒的蝎子，蜈蚣、毒蛇等毒物，有的地方还有会散发甜香迷惑活物的花草，凡叶尽说这些东西比有毒的虫子还毒，闻多了就算救回了一条命也有可能变成一个傻子，让她在谷内没事不要靠近这些花草。

顾倾听着觉得好玩，她看过的医书上面从未有过这些东西，看着那些东西眼里充满了好奇。

进了在谷里的药庄里，开门便看见一棵树根爬满了大堂的小树长在院子里。

“阿丹。”凡叶尽忽然对着那棵树喊到，还没等顾倾反应过来，从大堂里便跑出了一个穿着南疆繁服，戴着银饰的小女孩跑到凡叶尽面前。

“凡哥，你回来了。”说话间，望见了站在一旁看起来有些吃惊的顾倾，阿丹移步走到了她面前，笑嘻嘻的伸手扯着她的小脸。“你就是顾倾？梦哥的小侄女？”

“别闹。”凡叶尽严厉的说道，阿丹却撇了撇嘴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揉了一把顾倾的小脸这才舍不得的放开。

阿丹手冰得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寒冰，顾倾被她捏了脸没觉得疼倒觉得有些冷。

从药庄大堂到她住的地方，药庄每个地方都爬满了粗细不同的树根，有些地方和大堂一样长着一棵小树，有些高有些小，顾倾看着好奇，阿丹便拉着她给她闲聊着。

“这些都是我的分支，我的本体才好看着呢。”这话听得人奇怪，见着她似乎不懂，阿丹笑眯眯的伸出手来，一棵小树苗从她掌心里缓缓的长了出来，顾倾惊得瞪大了眼睛，凡叶尽跟在后面见了眼底充满了复杂。

“这是……”顾倾正要开口，忽然想起顾家书阁里曾有一本书说的九州奇闻，里面便有一处写南疆蛊术和药人，阿丹的情况与药人相似却又有些不同。

“你猜到了？”阿丹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却笑得开怀。

“似乎……不太一样。”

药人会因身体原因，还有生活环境，长久的药物改造会使得每个药人产生不同的反应，如果说阿丹的本体成了一棵树那么她应该是与之相连的，可阿丹却是单独分割出来的模样。

“没有不一样，我呀！永远都不可以离开这里。”

她笑得分明，脸上不见丝毫悲伤。

顾倾忽然懂凡叶尽说的那个人了，她可以在这里寻她的医道，但她日后学成了要帮他治好一个人。

“是我把她变成这样的。”凡叶尽给她寻了一处和梦府相似的住处给她，这里也是唯一一处没有树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