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如同囚笼般笼罩着一切。唯有那一前一后的亮光是这原野中唯一的色彩。
小喜被冻得发抖,搓了搓双手,她害怕的看了看周围,她总觉得有人在黑暗里正盯着她
“小姐,我们去哪呀!”小喜一溜小跑跟上了前面大步流星的孙久忆。
“去找瑶娘。”
瑶娘?小喜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噢~是那个夫人年轻时十分要好的女子吗?”
孙久忆沉默不语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小喜此刻真想扇自己一巴掌,她怎么又提到夫人了。
可是刚抬起手,就被孙久忆转身拦住了。
“没事,不怪你。”
“小姐,你真好”小喜抱住了孙久忆,一脸的感动。
“好了,傻丫头,快走吧”于是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的赶起了路。
公鸡鸣叫,天空在朦胧中泛起了白色。
“小姐,你记性真好,竟然还能找到路,我记得你也就来过这里一次而已”小喜爬着慢坡,望着前面孙久忆的背影,她真的为她有这样的主子感到骄傲。
孙久忆站在高处,有些惆怅
“我记得小时候母亲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便让我来找瑶娘,现在想来,她可能早就预料到了。”
“小姐,你看看前面那家是吗?”小喜故意转移话题。
孙久忆望了望前面的山坡,她明明记得这只有一个小山,现在怎么成两个了?
算了,孙久忆索性不想了,想多了脑壳疼,只要地理位置没错就行。
孙久忆来到那座唯一建在比较缓的陡坡上的房子面前。
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貌美如花,穿着十分朴素的女子。
“两位姑娘找谁?”
“媒婆瑶娘”孙久忆低头说。
“你们怕是找错了,我这没有叫瑶娘的。”女子毫不犹豫的想要关门。
却被孙久忆单手撑住了们。
孙久忆有些玩味的说:“别急嘛?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女子真的朝孙久忆的脸近距离看去。
“哼!“孙久忆冷哼了声
“你就是瑶娘。”孙久忆抓住了女子的脸,把那张假脸皮撕了下来。
女子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假脸皮下是衰老沧桑的容颜。
“跟我进来吧。”瑶娘片刻恢复了神色。
三个人来到屋内。
刚进屋,孙久忆就闻到一股子酸臭味,连小喜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瑶娘看到两人神情,咳嗽了一声
“我一个老婆子,平时也懒得打扫,你们别建议。”
孙久忆听此,立马装作一副没关系的样子,毕竟是来求人的,还是不要太随意好。
“瑶娘,噢,不,瑶姨,我来是有事相求的。”孙久忆这才想起按照辈份,她是要叫这个长辈一声姨的。
“先别说你有什么事求我,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瑶娘拿起了长年积垢的茶壶,给自己,孙久忆,小喜各倒了一杯水。
孙久忆拿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看到上面飘着厚厚的一层污浊,又慢慢的放下了。
瑶娘看到孙久忆想吐的表情,笑了笑。
“怎么?还是嫌弃我?”
“没有,没有”孙久忆摇了摇头,然后拿杯子,把水一股脑的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小喜也像喝毒药似的喝了进去。
回味这水的味道,是种沁人心脾的清香,孙久忆惊喜的看着瑶娘“没那么难喝呀!”
瑶娘一脸无语的看着孙久忆
“快说说吧!你到底怎么认出我来的。”
孙久忆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开口
“那我就说了,你关门时行动非常缓慢,根本不像一个妙龄女子该有的速度,我让你看我,你真的看了,所以,你一开始就没看请我。步态蹒跚,老眼昏花根本就是一个老人的特征。“孙久忆简直被自己的智慧惊讶到了!
瑶娘听完差点没把水吐出来,这丫头是来求人的吗?虽然说的都是实话,但未免太耿直了些。
“怎么了?“孙久忆看到瑶娘极不舒服的样子,天真的问
“没事,没事,你有什么事找我?”瑶娘用手抿了抿嘴角的水。
孙久忆开始嬉皮笑脸起来,凑近瑶娘的耳朵,用很小的声音说“我想借你红娘的身份一用,或者说你可以把你的位置给我。“
瑶娘听此,缓缓把头抬了起来,冲着孙久忆扯了扯嘴角,这是什么鸟都不拉屎的年头,媒婆的饭碗也有人抢。
“你娘叫你来的?”瑶娘试探的问。
“我娘,我娘她昨晚在一场大火中去世了,我就是想为她报仇才来找你的。”孙久忆的手紧握成拳,一想起昨晚的场景,心就揪着疼,她定要手刃仇人,为娘亲报仇。
瑶娘拿起一快手帕,捂着眼,好像哭了。
孙久忆看着瑶娘十分伤心的样子,想上前安慰,但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她立马把瑶娘的帕子夺了过来。
“你干嘛?我最好的姐妹死了,你就好好让我哭一会吧!”瑶娘有些可怜的说。
只见孙久忆满脸黑线“你摸摸你的眼皮。”
瑶娘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撇着嘴“干嘛?“
孙久忆强忍着怒火捻了捻手里帕子:“这帕子都没浸湿”
瑶娘:……
“诶呀,被你拆穿了,我可能是太难过了,才哭不出来的。”瑶娘尴尬地笑了笑。
孙久忆虽然觉得这理由太扯,不过看在瑶娘是她娘亲姐妹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对了,是谁怎么狠心要烧死你娘的。“瑶娘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那人是想把我和我娘亲一起烧死,不过我逃了出来,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孙久忆的眼里布满狠意。
看着这样的孙久忆,瑶娘觉得有些可怕,但转念一想,为自己的亲人报仇,又有什么错呢?
“你考虑的怎么样?反正媒婆这个身份对你来说是个累赘。”孙久忆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这里地势有所变化的原因。
“为什么这样说?”瑶娘真的有些对她好姐妹的这个女儿刮目相看了
“我记得当初这只有一座小山,但是现在多出来一座,它的作用很明显,就是用它遮住你住的这座小山,而且你房子建在比较陡立的坡上,再加上你用假脸来伪装自己,这些都表明你不愿让人发现你,你已经被盯上了。”孙久忆十分肯定的说完了自己的推理。
“不错,你还和小时候一样聪明”瑶娘拍手叫好。
小喜也直夸孙久忆“小姐你真厉害。”
瑶娘站了起来,跨出了屋子,望着茫茫的远山。有些无奈的说
“我的确是在被一群人追杀,这是我在年轻时候结下仇,前面的小山是我找人挖了两年才挖好的。”
孙久忆有些无语,找人挖土堆山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她这位摇姨,也是位土豪呀!
“你如果想要我的位置,就必须继承我的名字,而且你也有被人追杀的可能,现在,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站在她身后的孙久忆毫不犹豫的说。她知道,有些路必定是充满荆棘的,名字的话?反正她迟早要改,不如就叫瑶娘吧!
“好,告诉我你的计划吧!”
孙久忆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瑶娘。
瑶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那你就拜我为师,这样我就能把位置传个你了。”
孙久忆没想到还要拜师,立马拒绝“我有师傅了。“
“不过,你可以当我师娘”孙久忆本想调戏一下她。
“真的,你师父叫什么,样貌长得如何?”瑶娘欣喜激动的问。
孙久忆算是看清了,她这个摇姨的本性就是一个老不正经。如果真的把她介绍给师傅,师傅估计会打死自己,要知道师傅年轻时可是连京城国色天香的公主都看不上。
想着想着,孙久忆直摇头“不行,要不然这样,我就冒充一下你远方侄女怎么样。”
瑶娘有些失落,不过还是说了句“行,就这样吧!这样我也好把位子传给你。“
瑶娘在柜子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
“这是什么?”孙久忆好奇的问。
“红娘族谱。”
孙久忆很诧异“当红娘还有族谱。“
她拿起了族谱,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简直比她小时候后背的《三字经》还要多。
第一条:不得和请媒的人有任何暧昧关系。
第二条:说媒之前不得喝酒
第三条:说媒的时候一定要着装朴素,带着面纱,最好只穿黑色,灰色的衣服。
孙久忆读到第四条的时候,实在读不下去了,不过想想也是,这条例的确可以避免很多意外的发生。
京城内,孙家与许家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许老爷正在厅堂内与孙世海对质,两家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
这时突然门外一只冷箭射到了屋里的墙上,吓得众人纷纷冒出了冷汗。
管家抖抖索索的拿下了箭头上的纸条,只见纸条上有三个字“忆,无死。”
管家如获生机,激动的说“老爷,老爷,大小姐没死“。
众人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