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三十三 钱来多(1 / 1)狷夫不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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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仍自迷迷糊糊的郑鸣忽觉有人触碰自己大腿。

郑鸣一惊,猛地抬头睁眼,却见自己雪白一条大腿连带大半个屁股露在外面,一名年轻女子正在拉扯被角,似要重新盖好。

足足过了几秒,郑鸣方才反应过来,随着一声尖叫口中发出,便连头一起迅速钻入被衾之中。

女子不曾料到这位钦差竟有如此举动,一时竟被吓得傻了,于是呆在原地,宛如雕塑一般。

片刻之后,郑鸣偷偷露出头来,才见女子姿势不改,竟似从未动过,眼圈更是早已泛红,就差流下泪来。

再看女子身上打扮,上身仅穿一件藕绿色长袖短衣,下面一袭素色拖地长裙,虽是细布制成,终归没有一丝绸缎,郑鸣登时明白这是一名前来伺候自己的婢女。

瞧她那个怯生生的委屈样子,郑鸣心生不忍,于是赶忙想出一句合适话语,改为柔声说道:“本官自会穿衣,你在门外等候便好!”

片刻之后,才有一个“是”字传来,只是已然带了哽咽之声,那婢女似乎被吓哭了。

郑鸣本要安慰几句,可有不知该说些什么,但闻脚步轻轻响起,接着便有一声吱呀传来,已然出门去了。

郑鸣再不多想,赶忙翻身下床,然后去拿放在床头的那身官服,可足足转了两圈也未找到,直到回身之时,才见那身四品官服正整整齐齐得撑起在一旁的晾衣架上。

“莫非我记错了?”

郑鸣将官服拿起,忽见衣面皱褶全无,洁净如新,似乎已被浆洗过,再看一旁,还有那件穿越前便贴身穿着的泳裤,竟似也被清洗一遍。

郑鸣不由大囧,心里急急想道,“难道昨夜睡倒之后,她竟又进来拿了自己衣服,可当时自己正一丝不挂,谁知道她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转念一想,郑鸣却又见怪不怪起来,只因在中国古代大户人家,婢女全是主人花钱买来,自小养大,身份十分卑微,其中又分粗使与细使两种,粗使用来洒扫庭院、烧火做饭和浆洗衣裳。

细使则在主人屋里做些洗脸打水、伺候洗澡和穿衣叠被这类轻活,相貌姣好的偶尔也被主人用来发泄yu火或招待客人,丝毫没有地位。

因此,刚才那一幕实在正常不过,只是因为自己在男女平等的原时空待惯了,这才大惊小怪起来。

于是,郑鸣再不多想,穿好衣服,被子也不叠,见早有洗脸水和干净帕子摆在那里,郑鸣也便不再多问,洗漱一番之后,便将屋门拉开。

刚一出门,却见那名婢女正自跪在地上,脸上湿漉漉的,似乎刚刚哭过。

郑鸣看得有点心疼,本要上前去扶,却又顾及此时自己的身份,于是只得故作矜持,“起来吧。”

婢女赶忙点头,随后慢慢站起身来,郑鸣这才发现,虽是穿了一身下人衣服,身材却是凹凸有致,十分苗条,郑鸣不由来了兴趣,“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老爷,小婢名叫玲儿。”婢女依言抬头,却是眉眼低垂,不敢看出一眼。

“玲儿……好名字!”乍见那张清秀面孔,郑鸣不由心中一软,“以后记住,下次再要进门,记得先要敲门。”

“是,老爷!”玲儿怯生生再答一句,声音又软又糯,十分好听。

“咳咳,现在你可以进屋了,本官要出去走走。”郑鸣轻咳一声,强行收摄心神。

“是!”玲儿依言转身去了。

望着玲儿扭动腰肢进屋而去,郑鸣忽有一丝冲动生出,只是此时天光已然大亮,倒也不能做些什么,于是郑鸣强行将心神按下,出门而去。

刚到门口,却见两名挎着腰刀的兵士一左一右立于门外,但见郑鸣现身,两人立时躬身行礼。

郑鸣一面还礼,一面暗道洪度年好生周到,安排婢女服侍不说,竟还在门外设了护卫,果然十分周到。

还没走出几步,郑鸣抬头之时,又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似是早就来了,专一在此等着自己。

那两人看见郑鸣,赶忙整一整衣衫,向着这面走来。

郑鸣认出前面那人正是洪度年,另外一人约莫半百年纪,头戴一顶瓜帽,身穿一件直缀长衫,面色白皙,似是少见阳光,颌生三缕稀疏髭须,一双小眼窝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虽然十分精明,却是从未见过。

看见郑鸣出门走来,洪度年赶忙紧走几步,迎上前来,对着郑鸣躬身施礼,口道一声“圣使昨夜安好!”

旁边那人却是早已跪倒在地,对着郑鸣行了一个大礼,许是已从洪度年口中听过郑鸣事迹,因此也随着道出一声,“故有户部主事苗裔,钱来多,叩见钦差圣使总兵官!”

“钱来多?好名字!”郑鸣一面上前将钱来多搀起,一面开了句玩笑,“听你口音,倒有点江南风韵,不知本镇猜得对错!”

“圣使料事如神,卑职佩服!”钱来多刚刚起身,却又再次躬身下去,“卑职祖上便在会稽山阴居住,后又奉调入了南京城,再后来,便随三保公出海,以至流落此处了。”

“哦,生于锦绣之地,却能甘于化外清贫,倒也难得!”郑鸣感叹出口,“不必拘礼,本镇素喜洒脱,今后相见,各自随意便好。”

“多谢圣使体贴!”钱来多说完,忽又抬手作了个揖,郑鸣只得苦笑,心道这究竟是职业病还是讨好型人格?

“洪总管,今日何时去见那些首领头目?”郑鸣转而问向洪度年。

“老朽正要来请示圣使,今日便可分路派出信使,令所有官军校尉和匠作头目务必于明日到达,只是尚有几处路途遥远,想来要等到后天方可,不知圣使意下如何!”洪度年说道。

“哦,他们距离此地很远?”郑鸣稍感意外。

“是了,为防行踪泄露,被敌人一网打尽,洪保公生前将农舍田亩、船只帆缆、铜铁枪炮划拨三地,独立而处,对外则只设坤江作为出入通道。”洪度年答道,“如此一来,即便偶有屑小发现,也不过只察其一,不知其二了。”

“洪保公深思熟虑,安排周祥,果真前辈高人!”郑鸣发自内心的赞叹一声。

按照郑鸣本意,便要将他们一起叫来,开个茶话会,再宣一遍圣旨,立威之余,更能统一思想,制定规矩。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只因郑鸣忽然想起那句话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既如此,那就不如先来个突击检查,给他们来个出其不备的实地调研,摸摸底细再说,免得他们也来搞出那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应付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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