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就只见一身穿布衣的老伯慵懒的靠在桌旁。
我只觉着老头很是怪异,这做生意的那个不是吆五喝六的,可他到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个灯不卖!”
我听见老头淡淡的答道,又听见身边的男子疑惑道:“为何?”
那老头却道:“这灯是个狸猫,不吉利。”
我却是不信的:“老人家,这灯会的灯都是祈福用的,哪儿有不吉利之说。”
那老伯这才望向我道:“罢了,既然姑娘想要便赠与你们吧!”
我听他这话,便知他误以为我们是一路的了,急忙道:“还是赠予这公子吧,这灯本是他先拿的。”
那老伯听了我的话,却面露不解之意:“我瞧着你们二人倒是有缘,却不想竟不是一路人?”
我听他的话实在奇怪,便不想与他多语,这时我只听见身后传来景寒道声音:“大……长姐,你叫我好找!”
我见景寒急得满头大汗的,有些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怕什么,我又不会丢了。”
我拿出方巾擦去他头上的汗珠:“是我不好,远远的瞧着这灯生坐得美,便顾不上什么了。”
景寒却并未接我的话,只是指着离我不远的男子道:“这位是?”
我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男子,同样也有些好奇的瞧着他。
只听见他道:“在下姓姓寒,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我正要开口,却听见景寒温润的笑道:“在下姓吴,这位是我长姐!只是我等还有要事,便不叨扰公子了!”说着景寒便拉着我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才走没几步,我便听见那姓寒的男子在身后喊道:“这灯是这位姑娘看上的,可还要?”
那男子话落,景寒便停了脚步,无声的望着我,我想了想还是不要罢:“既是在寒公子手中,便是公子的了。”
我转身同寒公子说了话,便不在看他,只跟着景寒一路去了别处。后来我瞧着这街上的灯实在没什么好的,二人游玩了片刻便回来客栈。
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我便听见外间有敲门声传来,我睡意朦胧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情愿的问道:“谁呀!”
接着便听见门外传来景寒温润的声音:“大皇姐,可是起了?”
我一听是景寒道声音,这才松了口气,又想着今日要赶路,便急忙换了衣裙。又让人弄了水来,净了脸,随意梳妆了一番,才给景寒开了门:“寒儿,进来坐吧!”
景寒站在门口犹豫片刻,到底是没有进屋,只道:“我们用些早膳便启程吧,今日的路程可远着呢。”
我点了点头,待我们用了早膳后,便启程回了东篱,这一路路途虽艰辛,但还在不曾遇到什么,好不容易到了城外,我们正在十里坡休息着,便见几名男子骑着快马而来。
我远远的瞧见领头的男子身影有些熟悉。这时景寒也来到我的身边:“大皇姐,可还要再休息片刻!”
我轻摇头道:“走吧,在这么耽搁片刻,进城怕是要晚了,昨日才传来消息给父皇母后,今日若迟迟不到,他们怕是要担忧了。”
我才起身进入马车,便听见马车外传来微熟悉的声音:“不知两位可是要去往东篱?”
我正要挑开门帘看,就听见景寒道:“正是!”
景寒话落,我便听那寒公子道:“那我等可否与你们一起?”
我听着他言语之间皆是喜色,不由得心感奇怪,接着我又听景寒道:“是在下的荣幸!”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加上后来的几人也有四五十人了,一路回到东篱,进了城那男子便道:“在下还有要事,便在此拜别二位了!”
我望向景寒,只见他挑开门帘道浅笑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我坐在侧边朝外看了一眼,却正好见他朝我投来目光。我见他目光深邃,便有些不自然的挪看了眼。
才行至宫门,便见父皇与众多宫妃已然在宫门前等候,却独独不见母后,我心下一沉。行近了些我瞧见父皇原本精神抖擞的人儿,不过半月不见,竟苍老了许些。我不由得鼻子一酸,才听父皇轻唤了声音儿,我只觉眼眶微热,还来不及答应,泪水却已然湿了脸颊。
我疾步走到父皇面前,正要行大礼,便被父皇一把搂在了怀中,接着只听父皇轻声说着,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我微微哽咽:“父皇,女儿让您操心了!”
父皇却轻拭了我脸颊的泪水满眼心疼道:“我儿受苦了!”
这是父皇第一次已父亲的身份同我说这样的话,我一时间竟不如何开口,我抬眼间正见芳昭仪朝我望来,眼神颇为得意,来的路上我听寒儿说下月十五是个吉日父皇已经准备升芳昭仪为妃。如今宫中已然在筹备了。
我朝着芳昭仪淡然一笑后轻拾了泪水对父皇道:“是女儿不孝,让父皇记挂了。只是父皇这次女儿出事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虽说着话,却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父皇的脸色,我想知道这事父皇是否知道是芳昭仪所为。
可父皇却面色温怒:“是什么人要害我儿!”
这时在一旁等候的景寒才道:“儿臣已经抓到了几个可疑之人,在路过荆州时,已然暗自让人押回了京中,想来如今人已在大理寺了。”
父皇抬手拍了拍景寒道肩,颇为欣慰道:“做得好!”
随后父皇又吩咐了人连夜审这些可疑之人,这时寒贵妃娘娘走到父皇身边温和道:“皇上,皇后娘娘很是担心长公主呢,不如先回宫吧!”
父皇连道:“好好好,是朕糊涂了!”
我瞧着父皇面对寒贵妃时眉眼间皆是笑意,不同与母后之间的冰冷,我突然觉着心中泛起了苦涩。
可说起来这寒贵妃的为人却是极好的,不与人争宠,待我们小的也是极好。便是对母后也很是恭顺,让人挑不出错来。
父皇本想要陪我一同去母后宫中,只是我却知道因我之事,母后必定受了宫中的许多冷言冷语,即便不会当面嘲笑,背后落井下石的也定不会少。我素知晓母后是个要强之人,必不会让人瞧见她如今的模样。父皇若与我去了,那父皇的宫妃们,自不甘落后。
我辞了父皇后,一路朝凤华宫走去,可才走了几步,我便低头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衣着,这一身衣裙还算过得去,虽不如宫中的,到底也不差,可若是我这般去见母后,她定会心疼吧!素欣见我如此,低声唤了我一声:“公主……”
我听得出素欣声音中的颤抖,我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本宫身上的衣裙简单了些,若是母后瞧见我这样,怕是会难受吧!我们先回宫梳洗一番母后见了我,她的病也会好得快些。”
素欣抹了抹泪道:“是,宫中早已备好了换洗之物。”
我转身之人时偷偷抹了泪,才快步朝佑华宫走去。我去到长街却瞥见母后由嬷嬷扶着正在宫门前张望着,我默默的走到了素欣的身后,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朝前走。
可偏偏我躲什么,要来什么,我才朝后挪动了些身子,便听见母后身边的赵嬷嬷大喊了声公主殿下言语之中不乏欣喜之意。
我只得磨磨蹭蹭的朝母后走去,如今我这般模样,母后见了怕是要心疼吧!我心中想着,却突然听见母后颤抖着声线唤了一声音儿。
不知怎的,如今听了这话,我便再也忍不住扑到了母后的怀里,抱着母后我才知她穿得实在单薄,只穿了寝衣便出来了。
我有些生气母后不顾自己的身子:“母后,你这是做什么穿得这样单薄。本就病了如今也不知何时才能好!”
谁料母后却轻抚这我的脸颊道:“我的音儿长大了,会管着母后了。”
我见母后眼中隐忍着的泪水,一时竟不知如何去接话,可母后似乎并不在意,只拉着我朝寝殿内的温泉走去。
我任由母后拉着我去了寝殿内,来到温泉旁,母后挥退了众人,亲自为我清洗着身子,我头一次见母后这般,心中很不是滋味。我感觉到母后为我褪去衣裳的手微微颤抖着,我心中一愣,急忙转身握住了母后的手道:“母后,你本就身子不好,还是女儿自己来吧!”
母后却微微摇头道:“现在想来,母后亲自为音儿沐浴还是音儿五岁生辰时呢。”
我轻笑了声,只得任由母后替我沐浴。
沐浴后我与母后一同来到寝殿内,却见父皇身边的裴德寍在外候着,我看了母后一眼,母后平静道:“裴公公怎么来了!”
裴德寍见礼道:“皇上让奴才来给公主殿下递个话,说是今晚要在宴华宫办接风宴!”
我听了只觉此事仓促,我来时问了素欣说是父皇下了令此事不与外传。知道的也只是宫中人。如今却要办接风宴:“接风宴?父皇有说宴请何人?”
裴德寍看了我一眼道:“公主殿下又所不知,今日那西槿的二皇子来了东篱,皇上下令在宴华宫替西槿二皇子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