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抬头,便见五弟朝我们走了过来:“大皇姐,二哥!”
我瞧着他是从山洞那边来的,正想着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便见他眉目担忧的看着二弟道:“不曾见到南宫墨。”
五弟话落,二弟也急了起来:“这……这该如何同南宫大人交代!”
我想了想还是道:“二弟莫急,其实我……”
我才开了口,五弟便道:“其实我可以先留下来寻些时日,二皇兄先带大皇姐回罢!”
闻言,我抬头正好瞧见五弟望向我,只见深邃的双眼朝我眨巴眨巴,我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转而对二弟道:“五弟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多派些人与他一同便可!”
我话落,便见景末宸直点头:“是啊,二皇兄大皇姐身子本就虚弱,又受了这些奔波劳累,还是赶忙回宫的好!”
这时景寒才道:“罢了,那我先与大皇姐回宫,你自己多加小心!”
景末宸这才松了口气,他又瞧了瞧被绑成粽子般的几人对景寒道:“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景寒沉思片刻才道:“我先带他们回去向父皇复命!若是过些时日还找不找便回来吧!”
我与二弟一同下了山,来到山下我便看到一辆简单的马车停在一旁,我扶着二弟手上了马车,我才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便见景寒也跟着上了马车,我问道:“这些天……父皇母后可还好?”
景寒来到我身边坐下:“母后自你失踪后费了不少心神,病了好些时候了,我们来时母后宫中还宣了太医。好在如今你安然,否则母后……”
我只听景寒的声音越发的小,后面的话我也能猜测出几分来。只是芳昭仪之事父皇可还知晓?
我那日虽听了那话,可我到底没有十足的证据指正于她,可此番我落了难,父皇定然也会查个清楚。
我想着便听见景寒微叹息道:“大皇姐,这芳昭仪可是个厉害的。”
我瞧景寒英眉紧蹙,想来也是发现了什么,急问道:“怎么?”
景寒望向四周,接着低语道:“那日丞相家的小姐来宫中迷了路,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冷宫,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吵闹,偶尔也会去那处转转,我正在墙头上靠着,便见一个小人儿朝冷宫来,我怕她发现就躲在了暗处,谁知我竟看到了芳昭仪的贴身宫女妤忴,那妤忴可是个了不得的,平日里看着柔弱,那日竟悄无声息的执了石子打落牌匾,若不是我替她挡下,她便是不死也残了。”
我听了景寒的话,久久不能回神,如今想来,那日若叶凌惜出了事,我定脱不了干系。只是她这样处处针对与我,到底为着什么?
我正想得出神,便听见景寒微提高了声量,我有些疑惑的瞧着他,便只听见他纳闷道:“大皇姐是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了也不见你应我。”
我轻笑了起来:“无碍,只是想着这些事儿,父皇可知晓?”
谁料景寒却颇为不满道:“知晓又有何用,如今那芳昭仪有了身子,正得宠呢,父皇五日去往后宫,三日可都陪着她。”
我怀疑自己听了错话,便又问道:“可有太医把了脉?”
我断然也想不到芳昭仪竟在这个时候有了身子,若真如此那便是我们带了这些人去宫中也是无用。
景寒颔首道:“那日芳昭仪去母后宫中请安,母后又担忧着皇姐之事,见那芳昭仪打扮得招摇,便罚了她,谁知她才跪了片刻便晕了,母后虽不喜她,但父皇却甚是宠爱,为免父皇发怒,母后便宣了太医来瞧,谁知这一瞧便瞧出了身子来。”
我想着这事儿巧得很,可如今她既有了身孕,父皇自然也是要向着她的。
近年来父皇待母后越发不好,平日本就少来,如今母后又因我罚了芳昭仪,父皇偏偏又宠那芳昭仪怕是不会给母后安宁:“那父皇可有责备母后?”
景寒轻“嗯”了声,便再无多话,我心中便也有了思量。许是这一路来颠簸得厉害,我便同景寒道:“寒儿,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些时候,你若无趣便看些话本子打发时辰吧!”
景寒却靠近了我一些道:“皇姐这些天受苦了,若是不嫌弃便枕着我休息片刻吧,这马车简陋,皇姐若是靠着车箱休息,怕是会睡得不安稳。”
我假意温怒:“寒儿如今说话越发没有思考了,你是我亲弟弟,我怎会嫌你。往我这挪些!”
景寒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但到底还是乖乖的挪动了身子,我轻靠着他,很快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我睡了多久,我幽幽转醒时,只见马车内都已经掌了灯,马车也不见响动。我转头望向景寒,见他依然保持着我早些时候靠着他的姿势:“寒儿,什么时候了。”
景寒这才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同我道:“已经戌时了。”
我竟睡了这么久?
我有些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我们到哪儿了”
景寒道:“已经到了彭州了。”
彭州,那距离京中也不远了,我暗想着,这才感觉马车不曾走动,这才挑开车帘,只见我们的马车正停在一客栈外,我觉着外边有些寒冷王,又将头缩回来马车内:“我们到了多久了!”
景寒这才揉了揉肩道:“才到片刻,皇姐就醒了。”
我将信将疑:“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了,你该早些叫醒我才是。”
景寒先跳下了马车,这才伸手扶我道:“是寒儿考虑不周!”
我顺着他的手下了马车,这才瞧见这彭州果然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又多出才俊。许是我很少出宫,如今瞧着样样都是新鲜的。
我下了马车,同景寒进了客栈,才踏了门槛,那掌柜的便急忙笑着走了出来:“主子,您要的客房已经收拾妥当,楼上请。”
我见景寒带着我轻车熟路上了三楼,这才想起来父皇早在我们还是孩提时,便给我们名下买了铺子,待年长些便要自己打理。我们东篱对商户不比他国那样轻看。在父皇看来商户与农户是同等重要的。这才又给我们庄子又给铺面的。
我见客房布置得很是温馨,不同于宫中的奢华,我正要叫人送水来,却听见景寒道:“皇姐,这室内有一温泉,你先驱寒,待好了再让人叫我,我就住你隔间。”
我点了点头,独自走了进去,我瞧着这温泉像是天生的,但却不大只容得下三四人。
我泡了半个钟头才有些不舍的起身,换了衣裙又让人擦干了发。才走了出去,我正要敲门,便见景寒已经打开了房门。
我就这样举着手,瞧他已经换了衣袍。
许是景寒瞧着我有些囧样,少露笑颜的他,竟笑出了声来:“大皇姐,你如今是愈发没有公主的样子了。”
我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我本就是这模样,只是平日里母后管得严,自然不敢在她面前放肆。我在隔间便已然闻到了饭菜香,如今他开了门,这饭菜香更是浓烈了,我直径走到他的屋瞧着桌上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式。这些天天天吃那烤肉,吃得我嘴都蕨了。
左右也没有外人,我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我狼吞虎咽的吃了些时候,才发现景寒不知何时已然坐落在我身边,还替我盛了些粥。
我只觉今日的景寒很少怪异,可具体上却说不上来:“寒儿,你怎么了不吃?”
景寒又替我夹了菜,才道:“我只看着皇姐吃便有了裹腹之感。”
我这才发觉,眼前的景寒说话比以往要自在得多,以前他总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不比三弟喜好玩耍,也不比五弟活泼开朗。
可他嘴上说着,却也动手吃了些。用了饭后,我正想着能否出去走了走,今日是彭州的灯会,难得出来,我正想要去看看。就听见景寒道:“皇姐受苦了这些天,早些歇息才好!”
我惊讶于景寒竟能知我所想,但灯会难得,我又不甘放过:“寒儿,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我说着在他面前转了几圈,表示自己无恙。
景寒却无奈的看着我,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罢了,我们去去就来,皇姐可不许贪玩!”
我就这般贪玩?
这话我自是只敢腹议,得出去我自然是高兴的,出门时景寒为保安全又让从安与从旭带着几个身手好的人跟着,来时便见四周挂着灯很是好看,如今出来细看了更觉眼花缭乱。满街的灯笼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远远的我便瞧见有个小猫样式的彩灯做得实在特别。我看着实在喜欢得紧。我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灯前,却见另一头正被别人拿在手中,我有些诧异的望去,却见一约舞勺之年的男子,拿着另一端,只是他带着面具看不清样貌,可单只看他一身衣袍也知其不是普通人。我迟疑片刻,但还是收了手。
接着便听见男子温润清冷的声音响起:“姑娘是想要这灯?”
我点了点头:“嗯”
随后便见他对着老板道:“老伯,这灯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