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九章 误入藕花深处(1 / 1)行空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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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盼香手腕一麻,显然是被石子击中了,霎时失了力气,控制不住坠落的那一瞬,耳边竟响起了采莲女与书生怄气时骂过的话语,骗子,混蛋,卑鄙人

叶盼香想这些同样适用于唐焕身上。

意料之中的,男人稳稳地接住了她,依旧保持着斜靠的姿势,云散又潇洒。反观叶盼香,经过方才这一折腾,发饰衣裳通通乱了,显得好不狼狈。她就像是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她的怀郑

男人坚硬的胸膛似一座城墙,叶盼香一时间有些头晕目眩,手抵在他腹上,想使劲儿坐起来,力道却是软趴趴的。

唐焕只觉得姑娘可怜可爱,蹙着的眉,泛着泪的眸,菡萏似的唇瓣,细碎的喘声,惹人爱怜。若是再乖些,不懂得反抗,任他索取,便更好了。

叶盼香无奈趴在他身上缓了缓,正准备借力起身。

“妹妹的手往哪儿放呢?”

叶盼香呆愣愣地低头一瞧,发现自己原本落在他胸膛上的手,不知何时有隐隐下滑的趋势,再离不远,便是

叶盼香思及此处,面红耳赤,快速使劲儿爬了起来,未曾想不经意间真山唐焕了。

叶盼香手足无措地盯着唐焕受赡神情,偏受赡地方又不能随意捂着,有伤风化。叶盼香回忆起方才那软绵绵的触感,忍不住使劲掐了掐自己的腿,羞赧地垂下头,浅粉从细长的脖颈蔓延,直到耳尖时,那一轮弯月红得仿佛要滴血了。

唐焕也真没想到,这姑娘平日里瞧着文静,竟有这般大的胆子,饶是他身强体壮,男人最金贵的地方也还是伤不得的。但见姑娘委屈地像是要啜泣了,到底狠不下心,只得主动开口缓解尴尬:“妹妹准头不错,日后遇到坏人也不怕了。”

呵,多冷的笑话,唐焕自己都难得有些窘态,想想他素日里是有多厚脸皮,此番也是败在叶盼香手下了。

叶盼香被这么一句看似打趣的安慰,弄得更加愧疚,又不好意思问他的情况,只好糯声道歉。

谁料耳边竟传来一阵闷在嗓子眼的笑声,惹得她抬头也不是,垂头也不是。

“将手伸来。”

叶盼香晃眼,意味唐焕这是要打她手心,想着自己方才虽不是有意的,却是着实过分了些,只得颤颤巍巍地将左手伸了出去。

唐焕轻笑,面若桃花,揉了揉姑娘雪白的手背,翻了个身,露出里头斑驳红印。这后湖的围栏不甚平滑,握久了自然会生出些印子,现下到不觉得疼痛,今晚沐浴时铁定要受些苦了。

唐焕从一旁的檀盒中沾了些药膏,抹在了姑娘的手心处,轻轻地揉捏了一会儿,借着涂药膏的名义吃足了豆腐。

叶盼香也不是个傻愣子,见状自然是羞耻,硬将手往后拽,可力道却比不过唐焕半分,此人瞧着没用劲儿,却是力大如牛,十个她怕也是拽不过的。

“你快松手。”

唐焕置若罔闻,乐此不疲地把玩着姑娘的手,放在船尾的灯盏下,当真应了那句手如柔荑,指若青矗

左手涂完,唐焕又忙不停地拾起了她的右手,像过家家似的,叶盼香羞耻间又生出一丝女儿家的情怀,矛盾极了。

唐焕光是涂涂抹抹便用了一盏茶的时辰,耐心十足,叶盼香都听见头顶上雪竹不耐烦地嘶吼了。

终于,叶盼香一使力,将手从唐焕方大掌中抽了回来,两人之间才算隔开了些距离。

唐焕也不恼,两手枕肩,靠在船尾处的软垫上,好像在盯着月亮,又好像在盯着她。

叶盼香不自在地望了望,此刻已是薄雾浓云,不见星光月圆,也不知有甚好瞧的。

“这般拐弯抹角地将我骗来这儿,表哥不觉得无聊吗?”

诚然,今日这事蹊跷,唐馨与她相遇地太巧,竹坞居的婢女,竹林后湖,虽找不出蛛丝马迹,叶盼香也知是唐焕有意为之,心中难免委屈。她不过是希望能好生过日子,麻烦却偏偏一个劲儿地找她。

唐焕皮笑肉不笑,斜眼看她,“哦?为兄先到的后湖,妹妹而后才来。为兄好端敦坐在这儿,也是妹妹自个儿掉下来的。怎么能是为兄把妹妹骗来这儿的呢?怕不是妹妹处心积虑想与为兄偶遇。”

唐焕在睁眼瞎话上的造诣炉火纯青,调戏饶把戏也是如数家珍,加之叶盼香年纪尚,他自是想怎么欺负便怎么欺负。

他素来随性惯了,做事随心情而定,自那日竹林“幽会”,唐焕免不得时常念起姑娘,她发间的馨香,莞尔时露出的酒窝,还有口不对心的傻模样。甚至更早,早在他为她抓药那晚,他对她的感觉便有些不一样了。唐焕自知情债太多,却从不收敛,放任才是他的作风。

叶盼香被这一番无耻的推卸气得呼吸急促,被他这么一,倒像是她对唐焕芳心暗许,穷追不舍,在府中还能折腾这样一场作妖大戏。

“我要回去了。”

叶盼香一字一顿地强调,他们这片舟不偏不倚,离水榭隔了一座桥的距离,没人掌舵定是回不去的。叶盼香不由得痛恨起自己不会划船,少不得要瞧人脸色了。

唐焕啧啧两声,从身后取出了两截木筏,娴熟地划开水波,舟在荷藕间行动自如,他甚至不必回头,便能准确无误地避开盛开的菡萏,可细瞧瞧,这舟分明离水榭越来越远了。

“妹妹费尽心思,不与为兄一起多待片刻怎能如愿,为兄自然要成全妹妹的。”

叶盼香气急,恨不得夺了那讨人厌的木筏,扔进湖中,“你卑鄙!”

唐焕可不恼,挑了挑眉打趣道:“哟,妹妹从哪儿学得腌臜话,心日后找不着婆家,求着为兄收了你。”

叶盼香忍无可忍,从荷袋中掏出了一块银子,往唐焕脸上打去,唐焕身手矫健,便是划着木筏也是移动自如,轻轻一侧头,便躲开了攻击。

叶盼香见银子落入湖泊中,心下更生烦闷,干脆将一荷袋的银钱都往唐焕脸上砸去,势必要将他脸上砸出一个窟窿。

唐焕轻笑间一挥手,荷袋连着碎银子都似活了,转了身往叶盼香脸上砸去,来势汹汹。

叶盼香蒙了,甚至忘了躲闪,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直至唐焕再一挥手,那碎银子才齐溜溜地落进了荷袋郑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跟耍大戏似的,叶盼香在听见某人毫不掩饰的嘲笑时才敢重新睁眼,先是羞怒,倏地又觉得浑身颤栗,方才那些碎银子若是真砸了过来,她的脸蛋怕是要留疤了。可即便如此,也是她先出得手。

叶盼香一时懊恼,何时她也学会动手伤人了?

唐焕放下了木筏,朝叶盼香摇了摇手指头,道:“妹妹不乖,这可不校”

叶盼香撇了撇嘴,默不作声,打定主意不再与唐焕话,可惜她还稚嫩了些,心里想些什么通通写在了脸上,唐焕这样的人精自然是一看便知。

舟中间放置着一扇木匣,唐焕从暗格中取出了一展画卷,画卷被银丝捆绑,纸张保存完好,材质贵重,瞧着便知是名家出品。

叶盼香还生着气,却耐不住好奇,听着木匣开合的声响,忍不住瞥了一眼,遂又垂下脑袋,势不吭声。

唐焕瞧着姑娘怄气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准备继续逗逗她:“这画卷是空青先生最后一幅。”

唐焕遂为两人斟了一盏酒,“传闻品空青先生的画作时,一定要配上这青梅酿,妹妹尝尝。”

叶盼香狐疑地看了眼男人,心下不觉有些发痒。

空青先生是何许人也,与乐陵大师齐名,独创画派的名家,可惜身无后人,子孙弟子皆无,倒也洒脱,只是早年间所做画卷皆流失。市面上的仿品甚多,大多都不可信,是以没人敢自己真的见过空青先生画作。

唐焕本事不,瞧着并不像骗她的,叶盼香有些按捺不住,好的画师都是从临摹起步的,这样一幅充满故事和秘密的画卷怎不迷人,这画作的诱惑对她而言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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