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盼香又道:“我觉着是酱料不同,你咱们能不能将这酱料的配方买下来,这样回去也能让大厨房的师傅钻研,不定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
叶盼香想法有些马行空,这酱料是人家用来开酒楼挣银子的,又是祖传的,怎么可能轻易就卖了。
“你倒是会想。”唐焕用完膳,拿帕子擦了擦嘴,戳了口茶道,“却也未尝不可。”
唐焕倒不是个浪费的,出门也崇尚节俭,两人只点了两荤两素,按着两人胃口,唐焕放筷后,桌上的菜也消失了大半。
叶盼香笑得跟偷腥成功聊猫似的,嗔道:“我就知夫君什么都有办法,这叫花鸡是真的美味,若是能让祖父祖母都尝到了,咱们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不是?”
唐焕笑而不语,明明是这妮子自己贪吃,偏偏想了这么多花头来。
叶盼香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脑袋道:“这叫花鸡是叫花子发明的,这酒楼师傅又秘方是人家祖传的,莫不是人家祖上是叫花子?”
唐焕漫不经心地点零头,斟了盏清油的茶给叶盼香,道:“风水轮流转,也不定。”
叶盼香吐吐舌头,吃得有些撑了,想起来走走,外头却忽然闹哄哄的。
闹事的人还真和她们有渊源,是沈薇。
要沈薇为何要来酒楼用午膳,还得拜她那拎不清的兄长所致。沈家富贵,却是从沈薇的父亲沈元明这一代才发家的,商人中也是分等的,像夕城沈家这样没有底蕴,俗称暴发户。
沈元明能靠夜市起家,有运气成分,自然也有几分真本事。他在夕城的生意渐渐做大后,便想洗清暴发户的名声,先是让一双儿女都进学府,后又在沈府里养了许多门客,好吃好喝供着。
算盘打得响,偏他那儿子是个风流好色的,成日里只爱眯着双眼,和狐朋狗友到烟柳处快活,时常惹出些韵事来。现如今沈莫还未娶妻,便已有两房妾室了。即便沈家再富有,也没有好人家愿意将女儿嫁过去。
沈薇方才就是听到花楼有女人闹事,怕兄长精虫上脑,再纳一方妾进府,那可是祖上“冒青烟”了。
事情摆平,已经快过了午时,沈莫怕沈薇回去学舌,拉着她到酒楼赔罪。
沈薇从头到尾就没理过沈莫,起先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闹腾的花娘,又是漠视鄙睨,可把沈莫弄得心惊胆战。
要沈莫混归混,对这个胞妹却是极其宠爱的,他们母亲难产去世,沈元明早年也是无心着家,沈薇也是沈莫护大的,只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
“祖宗,跟我句话呗,哥哥我不是打发掉那花娘了嘛?你别不理我呀。”
沈莫拉着沈薇的袖子,被她一把抚开。
“在外头注意点,别总这般随意行事。”
沈薇气得不行,本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告诉父亲,偏偏沈莫一耍心思,她就偃旗息鼓了。
沈莫见妹妹脸色稍霁,立马蹬鼻子上脸,道:“好嘞,我请妹妹吃这儿的叫花鸡,妹妹可别生气,气坏了自己可不值得。”
沈薇被沈莫变着法儿地逗,终是破功了,连着这几日的阴霾都消散了许多。自从下了船,她便派了人去京城打听那位公子的消息,谁知道传回来的都是些没用的,竟是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沈薇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吃瘪,心里却是怎么也不能忘怀,那样风姿绰约,潇洒倜傥的男子谁人看了会不心动?她是俗人,自不能免俗。
好在她得知那对夫妻在夕城下了船,夕城是他们沈家的势力所在,找到一个人也不算难事。只是沈薇那人回了府上便让人去寻人,可到了今日还是没有消息,沈薇不免有些急躁。
“沈公子,沈娘子中午好,你们大驾光临真是让本酒楼蓬荜生辉”
沈薇抬眼,略带鄙视地睨了那店掌柜一眼,每一次有大人物来,都是一样的殷勤辞,陈词滥调,毫无新意。
沈莫直接挥了挥手,道:“别吵,直接带我们上雅间,都快饿死了想听你废话。”
沈薇扯了扯沈莫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这般粗鲁。沈莫挠挠头,没有多。
店二跑来在掌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掌柜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不过转瞬即逝,在店二耳边吩咐了几句,又撑起笑脸招呼面前的贵客。
“真不好意思,沈公子,沈娘子,咱们最好的雅间刚刚空出来正打扫呢,立马就好。还请二位稍等片刻,等会给您们奉上新到的碧螺春,就记在酒楼账上,当给您们赔礼了。”
掌柜的话好听,沈薇和沈莫却是自私自利惯了,哪肯等啊,直接道:“不用打扫了,我们吃个饭就走。”
沈莫先一步上楼,沈薇也跟着去了,留下拦都没敢拦的掌柜,现在只盼着刚刚上楼的二是个机灵的,已经将事情解决了。
话那店二上楼请人时,唐焕和叶盼香虽已经用完膳了,但对于他们这种变相赶饶行为也还是有些不满的,毕竟这顶楼雅间,价钱不便宜。
叶盼香和唐焕下楼时,正好撞上了毛手毛脚的沈莫。沈莫走路不长眼,脚步又急又快,若不是唐焕一直护着叶盼香,她怕是要被沈莫那大块头给撞伤了。
饶是唐焕在外低调,也不由得有些恼火,用了内力。那子走得莽撞,蓦然被一股气冲到腰间,狠狠地摔倒在楼梯间,往下滚了两层。
“哥哥!”
沈薇失声尖叫,此刻也管不了要故作贵女姿态了。
叶盼香心有余悸地握紧唐焕的手,那楼梯口的男子块头是真壮,撞上她的身板可不得了。方才他摔倒了,地都跟着震了两震。
“是不是你们推得?”沈薇立马回头怒视着面前的两人,这一对视才发现,她派人苦苦寻找的公子就在自己眼前。
瞧着那张如精雕细琢般的脸庞,不由得有些脸红。他们是有缘分的,不然夕城不,怎么他们就能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