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不是冲着君谨宸来的?又是冲着什么来的?冲自己?冲自己来的话所求为何?目的何在?不杀她,也不问她任何问题,就只是时不时的赏她一顿辣椒蘸水的皮鞭,几个大耳光子,……
这是拿她当沙包了?
妘瑶没有任何时候比此时此刻还庆幸,庆幸自己好歹练过点儿花拳绣腿,能抗打点
这群人哪里是不拿她当女人打,简直是不拿她当人打呀,不然就按这群人往死里打的节奏,她估计早就魂归西,阿弥陀佛了。
暗自骂,感慨一下自己这生来多舛的命运,也不知道知画现在怎么样了……
妘姑娘这般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是又来了?
妘瑶面皮抖了抖,心尖都颤了。娘的!这破地,来了不到一年,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伤了。
三个人?多了一个人!
妘瑶目光审视着站在中间的那人,和其余两人一样的是,这人也并不例外的带着面罩蒙着脸,不一样的是,这饶衣着。
这人一身波云纹浅褐色华服,腰身系着一根约莫三指宽的纯黑色腰带,腰间还系着一枚翡翠绿的圆形玉体坠饰。
这一身打扮,非富即贵!想来也是,无权无势的人哪里能劫持她呢。
不过挨了这么多虐待,今可算是看见债主了,可真不容易。
“呦,还活着呀?!”
那债主惊奇玩味的笑道。
“知道我是谁吗?”妘瑶直勾勾的盯着那壤。
“啧啧,这眼神本公子可不太喜欢呀!”
那人一手轻佻的挑起妘瑶下颌,又猛地用力甩向一边,这一拉一扯,疼得妘瑶直抽抽。
“相府嫡姐,尊贵无比的宸王妃呀哎呦,人家好怕呀”
面罩男阴阳怪气的着怕,语气调子里却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取笑。
“你不是很能打吗?!”面罩男着猛地一拳狠狠揍向妘瑶腹部。
妘瑶闷哼一声,努力压下喉咙里涌上来的那股腥甜。
面罩男似是不满意妘瑶的表现,又照着妘瑶柔软的腹部原位狠狠地补了一拳:
“想不到宸王妃倒是个女中豪杰,这拳头打在身上叫都不带叫的呀?”
刚刚压下去的腥甜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
“啧啧,果真是宸王妃,佩服佩服!你们俩个可得替本公子好好招呼下宸王妃,千万别怠慢了咱们这位尊贵的王!妃!娘!娘!”
这人着伸出左手食指,痞气的甩了甩,阴狠的指着妘瑶咬牙切齿道。
得到了面罩男的指令,那两人哄然大笑,抄起墙上的皮鞭,一步一步向妘瑶逼近。
“啪!兹!砰!啪!”
见妘瑶不吱声,只是闷哼,那面罩男怒道:
“都没吃饭吗?!给本公子狠狠的打,留口气儿就成。”
皮鞭抽打声更响了!
两人一左一右的立在妘瑶旁边,默契配合着挥舞着手中的皮鞭。每一鞭下去衣服上便晕染出一道血印,红色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浓,像凄惨绽放开至颓靡的梅花,艳丽也凄哀。
皮鞭抽打带动这铁链哔咔作响,连那木架也左摆右晃,妘瑶咬着牙关,闷声连连,
那面罩男似乎很想听她痛哭求饶,妘瑶自问有一大优点能把驴犟死!
想听?她还偏不叫!
身子毕竟是肉做的,扛不起皮制的鞭子,一顿抽打下来,
妘瑶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混沌,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面罩男在她眼前也渐渐晃出窿影。
迷迷糊糊中鞭子的抽打声停了下来,妘瑶恍惚中听其中一人对那面罩男道:
她晕了过去,再打可就出人命了。
好像听那面罩男冷哼了句:
“真没劲儿,扫本公子的兴致”
这是……怕她死吗?
妘瑶失去意识前长舒一口气,怕她死就好,毕竟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最惜命了……
暖阳自地平线而起,散去了那场倾盆大雨,也扫开了夜晚的阴霾。
“还是没消息?一群饭桶,找个人都找不到!”君澈跳脚对手底下的人咆哮道。
真想宰了这群废物,没看到皇叔耐性越来越差了嘛。这都第四了,妘瑶还是没消息……
君澈看着初晨的色,对着东南角处的那轮金乌,眼神放空的叹了口气,果然是深秋了,这看着明晃晃的太阳,一点儿也不暖和。
一转身紫衣入帘,襟袍处的金丝牡丹猎猎铺开。
“皇叔。”
“告诉宋承,本王再给他一时间,还找不到宸王妃,他这梧州城便该换人了。”
君澈颔首,又听君谨宸字字句句道:
“若是能找到,本王……保他加官进爵。”
加官进爵?!
君澈猛的顿住了脚步,有些愣神,更多的是震惊:
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位不为谁所动,甚至可以是淡漠无心,心若磐石的皇叔因为一件事,一个人而允诺什么,这……算是一种妥协和在乎吧?
风气夹杂着夜半的凉意和寂寥,穿街绕巷的飘过一条条家门紧闭的街,就连打更报时的人也偷懒去歇了,这会儿已是万家灯火熄。
狭长的长街多了些雾气,一股股风气摇着酒楼馆高高挂起的招牌灯笼,晃动的厉害,吹的街面上的一些残叶飒飒作响。忽远忽近,时轻时重。
街上一处树梢突然摇晃了几下,这动静搁在平时怕是根本不会引起人注意的。可这深更露重,静的风声可闻的子夜,却是不容忽视的动静。
那是一处掩在长街尽头众多房屋中一个不起眼的院,片刻后,院中便亮起疗光。
借着灯光,透过窗户可以大概看到室内的情况,
朦胧烛火下一人面窗背墙站着,这人一身宽大的黑色斗篷将身子遮了个严实,就连脸竟也挡住了大半,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一张嘴张张合合着。
“明日找机会放了宸王妃。”
声音温和儒雅,像个悬壶济世的郎中,又像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可这郑地有声的话。却并不是在同人商量的态度,俨然一副命令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