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大烟味儿?”妘瑶皱眉,回头打算问下身后跟着的知画。
头还没来的及偏转过去,一股凉意席来,来不及惊呼,后颈处一麻,
“噗通!”
人已缓缓倒地,月色下两道黑影快速闪过,肩上各自抗着一人……
一道闪电劈开乌云翻滚的际,紫青色的闪电一瞬爬过的瞬间,那模糊的大地都刹那亮了三分,
“轰隆隆!……轰隆隆!”
如同无数巨石被推入深山峡谷般,传出的回声,惊的人心尖一颤,大雨倾盆,滂沱而下。
水幕瞬间搭成了帘子,好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迅猛破开,溅起一片高低不同的水花,泥泞地面被这雨水冲刷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
那刚经大火焚烧不久的破败庄子被这场突降的大雨一翻清洗,连最后那抹烟火气也消失殆尽,毫无生机。
雨幕下一身着紫衣的男子直挺挺立着,挺立地,睥睨众生,却也看着有些落寞单薄。
那人一语不发的盯着面前这一片废墟,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眸子在闪电劈开亮如白昼的时候,漆黑如墨,深如泉潭。
“主子……”
玄风嗫嚅道,嘴角动了动,又把手中撑着的伞往君谨宸那边偏了偏,那一声细微的叹气声,也被电闪雷鸣声完全遮掩了下去。
一时无声,只有疯狂砸下的雨珠和此起彼伏敲响的雷鼓声,狂妄的喧嚣着自己的来临。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雨幕下一道浅蓝色人影逐渐走近,慢慢清晰了起来,那人一身青衣云烟,已被雨水打的湿透,顺着发稍眼睑一滴一滴快速坠落。
片刻后步子走近了才看出来那身影脚步有些踉跄。
玄风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在了青璃脸上,无声询问。却见青璃低落丧气的摇了摇头。
心瞬间下去了半截,触及身边依旧立的笔直的男子,玄风牵了牵嘴角,哑着嗓子道:
“主子,王妃不在这里,已经找了好几遍了,您的身体……”
君谨宸侧头睨了一眼玄风,玄风干干闭嘴。
扑通一声,青璃直直跪了下去,
“属下有罪,求主子降罪!”
“主子,青璃也是因为担心您才跟去的,谁知……”
谁知王妃会遭遇不测,主子走的时候明明都安排好的,就算青璃一时担忧主子安危跟了过去,那暗处保护王妃的人呢,怎么也了无踪迹了?
就连尸体都找不到,王妃怕是凶多吉少了……
君谨宸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握捏成拳,良久,
“去找,出动暗阁的人去找。活要见人……务必找到。”
这低沉沙哑的调子又哪里有往常的魅惑慵懒,扣人心弦。
昏暗的密室下,几盏油灯,不疾不徐的燃着,借着这灯微弱的那点儿光芒,整间屋子的陈设便可模糊看清:
只见这间不大的房子几个墙角处都挂满了不同的鞭子棍棒,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靠近西北方向的墙上则是摆着一个木架,木架两边是几根粗长的铁链,一看便是用来关押审饶,
那木架足有八尺高来,就算挂着一个男人也绰绰有余,此刻那木架上分明挂着一个女子。
那女子低着头,手脚都被铁链绑着。
用四个字形容的话就是脏!乱!破!红!
也不能是脏!乱!破!红!
不过是血色结痂又裂开的一道道伤口,在血和水冲洗下已经没有一点儿属于白色的干净无暇,只能用脏乱破烂形容,勉强的没有缺布少料罢了。
寂静密室里一阵悉悉索索的铁链拖拉撞击声响起,那被五花大绑在木架上的女子抬起头,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
刚刚那女子垂着头,看不清脸,现在醒了抬起头,那张脸在灯光下顿时清晰了起来。特别是那双,明目渐开横秋水,灵动清澈的眸子。
至于脸,那便是惨不忍睹了!
左右两个脸颊高高肿起,几道指印交错重叠。这人正是外面翻破找寻的妘瑶!
扯了扯干硬的嘴角,这一轻微动作又扯裂了嘴角的伤口,点点血色顺着唇角蜿蜒而下,疼得妘瑶直吸气。
又试着动了动胳膊腰腿,又是一阵刺耳的铁链拖拉声,
疼!哪哪儿都疼!
疼得妘瑶呲牙咧嘴,倒吸几口凉气。
她娘的,那个龟孙王鞍把他姥姥绑这儿来了,最好别让我知道,不然姑娘我刨了你家祖坟,一个一个鞭尸!
妘瑶恨恨的心里这般想着。再一次抬头打量这个不见日的牢房。
的确是不见日,徐江那刑部牢房好歹还能透过一点儿太阳余光,分的清白晚上,这里……
妘瑶抬眸扫一眼半空中悬挂起的几盏半死不活的油灯,有些绝望……
舔了舔干裂的嘴角,这帮龟孙王鞍,饭不给吃了。水总该给点儿喝吧!
“咕噜咕噜!”
……
妘瑶苦笑,五脏六腑的兄弟姐妹们,知道你们饿了也别这么配合嘛
“饿!好饿呀君谨宸!你死哪儿去了!我这新过门的王妃死了对你也不吉利呀!你们古人不是最讲究这些了嘛?你再不来我就真得挂了……”
妘瑶声断断续续的念叨着,又想起君谨宸都不告而别好几了,心瞬间拔凉拔凉的
“唉!那斯估计都不知道我被人虐待关押了吧。”
每次出事都有君谨宸救,她难道已经对君谨宸产生依赖了嘛?
也不知道这些人劫持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威胁君谨宸?不应该呀,他们就不怕君谨宸不受威胁,把他们炖了给自己陪葬。毕竟那斯那么狂妄的一个人,最受不了威胁了,何况还被人用一个强行逼婚的女人威胁,那不是活脱脱的打脸嘛……
不对,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君谨宸还指望她手里的地图呢,一定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想到这点互惠互利,妘瑶觉得伤口更疼了,连心口都有些钝钝的,不出的难受。
而且,不对!很不对!如果是为了威胁君谨宸,那就明自己还有用,起码不会被这么折磨虐待吧?这么虐待宸王妃去威胁宸王,不是老虎头上拔毛,等着君谨宸秋后算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