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点头。
宁蕴华又道:“若不是父亲临战前夜突然差我接应粮草,我亦会与父兄一般围困燕回谷……”
闻言李叔一脸悲戚,他若不是早早被国公给了六公子,只怕如今燕回谷那二十万英烈便也有他一份。
宁蕴华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燕回谷一战疑点重重,路上恐有奸细我不方便分说,如今已送父兄归家,有些事我便不得不说。”
李叔闻言,一脸肃静,抱拳半跪于地,“国公与李进有恩,李进自当肝脑涂地,誓与公子共进退,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宁蕴华扶他起身,“我宁家军极北起家,用的战马皆是那北苑马,有固定马商供给。敌国北绒虽也在北方,但对战的良王用的却是蒙马,可我去给父兄收尸的时候,却在现场周围的间隙发现不少其它马种的痕迹,虽然有人刻意掩盖,但我还是能认出那是哈萨马的蹄印。”
李叔神色一凛,“公子是斥侯出身,从小便与二老爷学过追踪之术,既然公子说那里有哈萨马的痕迹,那里便一定是出现过哈萨马,确实是应该好好的查一查,但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若幕后真有黑手,能动到国公大人,那他必定有人渗透于宁家军,也势必身份不凡。
宁蕴华冷然一笑,“我心中有数,你速派人去查一查,看是哪家惯用哈萨马,又有哪家的骑兵那段时间在北城周围出现在过,记住,派暗支去。”
上一世,也就是三个多月之后,他便查出马匹是毕家的,消息是毕家的人卖给北绒的,他也将毕家满门皆灭。
但小小毕竟,怎么可能养得起那么多的战马,又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这种隐秘除了皇帝,也只有几个顾命大臣知道的吧。
皇帝再怎么忌惮宁家,也绝不会拿二十万前方将军开玩笑,更不会拿自己的城池送人。
如今重来一回,他不想打草惊蛇,却也要重查一次,势必要揪出那幕后主使。
李进领命,“属下这就去安排,公子切默忧思过重,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好好休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宁蕴华默了默,挥手让他下去,“你先去吧,早些休息,我一会去给父兄上柱香了也会歇着。”
*
姜氏因之前的事伤了身子,齐钰见她撑不住了,亥时便让人送她回去歇着了,此时灵堂也只有她一人。
子时将近还没看到宁蕴华的身影,知道他初回府必有许多事要安排,齐钰到也没急着回去,只不过,跪了一晚上,人有三急她也不能总是憋着。
叫春梅看着点火盆,便起身去了净房。
解决完自身的事,齐钰越过院子正打算回灵堂,突然,暗中却闪出一个黑影,掌风夹着罡气躺她袭来。
齐钰纤腰下折,堪堪避过,在与那人错身之错迅速转到身后,抬腿扫向那人下盘。
那人似有所感轻易避过,又袭向齐钰面门,齐侧身一让,五指成爪,抓住那人的手腕,快速一个旋身,一招小擒拿手,将那人胳膊折到身后。
只是来人也不是吃素的,齐钰虽说前世是上过战场的将军,可这俱身体却没有习过武,不管从身体的柔韧度还是各方面都差前世太远。
虽然,这几天她也没歇着,但也只练了六七天的时候,空有招式没有内力,手掌又带了伤,能在来人手下走上几招已经很不容易了。
两个见招拆招,你来我往一下便走了好几个回合。
齐钰虽说没有内力,招式也看着简单,但却处处透着凌厉,招招直指要害,处于劣势不惊不惧,反应速度也极快。
从她身上散发的气势,完全不似闺阁女子,更像是上过战场的将士,千垂百练,憾不畏死。
只是很明显,蒙面人也不是庸手,看出她无内力傍身,眸光微闪,直接以内力欺进,拿住她击来的双臂。
此处并不偏僻,两人打了这么久,宁家的护卫一个都没有出现,很是蹊跷。
来人拿了齐钰双臂并不取她性命,只将她困在怀中。
顿时,齐钰便撞在了完全不同于女儿家脂粉味的柔.软的阳刚之上,一股似青松裹着阳光的味道迅速索绕鼻端。
齐钰莫名的觉得这气息很是熟悉,似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她略一呆,来人已调整动作,单手控她于怀中,空出一手直接往她脸上抹去。
似乎是她脸上戴了面具,他要撕开她脸上的面具让她现出原形一般。
齐钰心中一惊,脸色一寒,“宁蕴华,你住手。”
蒙面人一怔,似是没想到怀中人能这么快就认出自己,动作一滞,已触到对方脸庞的手停住,收回手,伸手去摘自己脸上的面巾。
他手停住,又收回,就好像是轻轻的在齐钰脸上摸了一把一般。
齐钰咬牙,对方已掀开面巾。
果然是宁蕴生。
可他虽掀开面巾却并没有放开她,而是更紧的禁锢她于胸前,冷声嗤笑的望着怀里并不安份的人,“没想到你这么警醒。”
他口鼻间湿润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拂过肌肤,很是异样,齐钰挣扎道:“宁蕴华,你想做什么?我是你嫂子。”
宁蕴华面有不善的道,“是吗?待我掀开你脸上的人皮面具,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
齐钰一听,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也不挣扎了,任由他在自己脸上鼓捣。
只是这小子明显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一只手在她脸上捏来扣去的,弄得她好生难受。
齐钰烦了。
她向来不喜吃亏,双臂不能动,人也被禁锢不能动,唯一能动的便是嘴,于是一口便咬了上去,只将唇边那手掌狠狠咬住。
宁蕴华受痛倒吸了一口气,“松口。”
齐钰狠瞪着他,就是不放。
他恨恨道,“再不松口小心你的牙。”
齐钰想了想,以这小子对秦珠珠的恨意,打掉她的牙这事他说不准还真干得出来。
这女子要是没了牙可真是太难看了……
于是缓缓松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