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的标志是野滥缕菊,具有很高的辨识度,就算没有f文lg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
程湘鸢感叹着:“就连洗发水和沐浴乳都是洛兰的,这也太奢侈了。”
她知道,在京城这个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卧虎藏龙,尤其是京四中这样的学校。
但是某位时尚界女魔头是怎么说的?“真正的享受,就是从沐浴开始”?
云染看了一眼手上的洗漱包,不置可否。
她早就猜到了。
从江砚殊送给她那把折叠军刀开始,到后来她在华国区洛兰公司的香水甄选上碰到了麻烦,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说明他跟洛兰是有关系的。
估计是他过世的母亲那边的关联。
“但是云染啊,”程湘鸢突然很老成地叹了口气,“如果你用了这个”
她指指她手上那一套洗漱用品:“那你身上的气味岂不是跟他一模一样了?”
云染:“”
系统:哦豁!
程湘鸢见她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顿时都被逗乐了:“我觉得还挺浪漫的?”
两个人,身上的气味却是一样的,这就是冥冥之中心照不宣的联系啊。
云染坦诚地说出了心中的大实话:“我觉得挺变态的。”
这跟猛兽划分地盘,想要在自己的地盘上留下气味,同时也对别的野兽发出警告有何区别?
就算换一个可爱点比喻,这像小宠物拼命往人身上蹭,想在主人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这种划分地盘的行为也太小孩子气了吧?
翌日,就是考试,分上下午两场。
考完之后就有燕京大学的辅导员带他们参观整个校园,有兴趣的还可以听一听公众课和讲座,最后一天则是闭幕仪式和自由活动。
这种笔试,对于云染来说,本身就格外的无聊。偏偏时间还特别漫长,一场就要持续三个小时。
而她的脑子里还有一个正在打游戏的系统,它时不时自言自语,还会发出啃辣条的吧唧声。
导致她现在听见游戏音乐都能条件反射地背出台词:还有五秒钟,敌军即将到达战场
上午的考试结束,监考老师把卷子一收,大家就狂奔去食堂打饭。
有些选手神采奕奕,觉得自己考得不错,有些选手则如丧考妣,觉得自己药丸,但都不耽误吃饭这等最重要的人生大事。
大概是昨天云染跟傅钧迟在寝室楼下狭路相逢,她成功吊打了对方,所以今天他就一直都很有觉悟地主动避开她。
就算考试的时候坐得近,他也努力地不跟她产生任何交集,包括偶尔的眼神接触。
云染对这个现状很满足,一边吃饭一边在脑内教育系统:“你下午把游戏的音效关静音,知道吗?你这样会影响到我的。”
系统抱着辣条,满不在乎地回答:亲亲,系统这边做过测评,你肯定不会受影响的呢。
一副贱兮兮的淘宝腔。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她都还没怎么自我放飞,她的系统却已经学会了淘宝腔。
系统:刚才原主突然对我说话了,主人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云染:“她说什么?”
她现在最不想听见的消息就是:原主突然对她发出了一个邀请,邀请她组队攻略傅钧迟。
她都打了人了,如果傅钧迟不是抖受虐狂,也没有什么特殊怪癖的话,她肯定是不可能攻略成功的。
系统抱紧了怀里的辣条:她说,她很开心,如果你真的没办法攻略他的话,那就打他几顿帮她出气吧。
就连系统都觉得,原主现在的状态就跟被切了大脑似的,让系统都无法理解。
云染端起吃完的餐盘,送去回收点,才刚走两步,就见不远处的傅钧迟也站起身,他的手上也拿着用过的餐盘。
显然他们的目的地是相同的。
傅钧迟保持着站起身的姿势跟她对视三秒,然后又很自觉地坐下了。
云染朝他点点头,端着餐盘从他们桌边走过,还能听见有个男生疑惑地发问:“傅哥,你不是要急着回去看书吗?怎么又坐下了?”
他们傅哥从昨天傍晚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虽然有传闻说,有选手不小心看到云染跟傅哥打起来了,可是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传闻一定、以及肯定是假的!
要是他们真打起来暂且忽略傅钧迟竟然连女生都打的小问题云染怎么可能今天还能好端端地参加考试呢?
最起码也得去医务室了吧?
反倒是傅钧迟,说他昨天看考试资料看得太入迷,边走边看,结果在老式的楼梯上绊了一下,手腕有点扭伤了,现在还贴着膏药。
傅钧迟回答:“让她先走吧。”
他真怕不小心跟云染同框,按照她现在这个性,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来。
可是别的男生却完全会错意,惊讶道:“她昨天不是去纠缠江砚殊了吗?难道又来缠着你不放了?”
“不是吧?这也太不要脸了,她这是打算广撒网多捕鱼不成?”
“脚踏两条船,看她到时候怎么翻船!”
傅钧迟:“”
其实没有。
只是当他的哥们脑补云染还是对他居心不死的时候,他有苦说不出,还觉得手腕和膝盖有点痛。
另一边,云染把餐盘放进了回收点,在畅春园里散步消食,就准备回寝室睡个午觉。
她正好在一楼门厅的地方跟江砚殊碰上了。
“你已经吃完了?”江砚殊朝她晃了晃手上的保温饭盒,“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顿。”
云染简略地回答:“饱了。”
能吃饱就够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享受美食上,还不如多学点知识。
在未来世界,劳动力大解放,许多工作都变成了机械化和流水化的,食材是合成材料,厨师都是机器人,一切都以最标准最精细化优先。
而她为了节约时间,就只吃营养剂的。
江砚殊又换了一种说法:“那就借我十分钟,帮我当一下挡箭牌?”
云染思忖了一下,觉得此事不会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当挡箭牌,不管是哪一种挡箭牌,她应该都很擅长。
她主动走到了他身边:“可以。”
江砚殊研究了一下她的表情,却什么都没能看出来,迟疑道:“如果你不太愿意的话”
“没有不愿意,你想让我干什么?”
江砚殊斟字酌句:“我家里,嗯,也就是我爸,打算让我联姻。他选中的人,我并不喜欢。尤其是那种被控制的感觉,不太舒服”
云染秒懂。
她同情地望着对方:“我大致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打算让我扮演你喜欢的人?”
江砚殊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上话:“嗯不是扮演,不用如果你觉得可以接受的话,那就就这样。”
不需要扮演,她也是他现在非常重视的人了。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想清楚,这到底可以归为哪一类感情,是患难与共的友情,是亲情,还是第三种?
可是幼年时期发生过的那一幕幕,都是真实而又鲜活的,无可泯灭。
云染诧异地挑眉:“那你想我怎么做?动手把人给打走?但是我不喜欢打女孩子。”
江砚殊伸手,牵着她的手腕:“跟我来。”
燕京大学的学生也并非都在食堂用饭,有些人是打了包,在学校里找个安静的角落,一边看书一边吃。
江砚殊坐在木质长椅上,把保温盒摆在膝盖上,打开盒盖:“这是杨伯伯做的,他在我家当了大半辈子管家了,做饭手艺很好,你要不要尝尝?”
云染看了一眼盒饭的内容,三素两荤,色香味俱全,的确很诱人。
但是她对于口腹之欲向来都很克制,只是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江砚殊取出筷子,很慢地吃起来,他用餐的动作很优雅,简直就像在做用餐礼仪示范,让人看了就觉得这饭肯定不好吃。如果食物很美味,他怎么还能如此平淡?
云染支着下巴,侧过头看着他,只见他一直低垂着睫毛,看上去就有一种孤单青涩的脆弱气息。
如果不知道他给堂哥江顾城设套的事情,还真的会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觉得他可怜弱小又需要人保护。
系统饶有介是地分析:论长相在扮可怜当中起到的关键性作用。如果长成江砚殊那样,就算不怎么努力地装可怜,都像全世界的刁民都在害他。如果长得五大三粗像秦燕乔那样,那就是粉红色少女心的汉子在发嗲。
云染捂住唇,轻微地咳嗽了一声。
江砚殊立刻放下筷子,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感冒了?还是咳嗽?体温倒是正常的。”
云染往后避让了一下,避开他的手:“没有,单纯嗓子有点痒而已。”
其实是差点被系统给逗得笑出来。
江砚殊还待说什么,眼神却一直定格在她身后,像是凝固住了。
云染下意识地转头一看,还没做出任何反应。
蹲在她大脑里的系统却连辣条都吓掉了:哦豁,是她!
是她,是她!
是萧瑷!
云染只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际关系真是太混乱了。
原主跟萧瑷是塑料闺蜜,她使用了原主的身体,现在她跟江砚殊关系尚可,而江砚殊联姻的对象却是萧瑷,这是什么复杂的爱恨情仇?
很快,一张坐了两个人的长椅又加入进来了一个新伙伴。
系统:亲亲,你的好友萧瑷已上线,并朝你发出了组队要求,请问你是否选择接受她的组队申请?1接受。2拒绝。
云染:“都说了别打扰我酝酿情绪!”
在她原本的计划里,再跟萧瑷重逢,起码要等到大学报道以后。
燕京大学在京城四中提前批录取,保送,外加特长生的人数,可以说已经能达到四中学生数量的百分之十,另外还有部分学生是高考考进去的。
最终四中的学生会觉得进了大学就跟原本来没什么区别,身边都还是原来的那些同学。
所以云染很笃定,她肯定还会跟萧瑷傅钧迟他们考一个大学。
就算现在事情发展有点混乱,她也不虚,完全能稳得住。
可是萧瑷看到云染的一瞬间,表情就有点崩。
她跟傅钧迟那圈子男生是一样的想法,觉得她在短时间内,肯定一蹶不振,对京城这个地方都产生心理阴影,是不可能有脸再出现了。
可是她现在居然跟江砚殊坐在一块儿?他们很熟吗?
萧瑷轻盈地走到长椅边上,坐在了云染身边,温柔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云染,好久不见。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
这一下,云染就成了三明治里的那块夹心肉,两边各坐一个人,都是那种心思缜密,思想复杂,想法还特别多的人。
云染想了想,问道:“你刚才说,差点没认出我来?”
萧瑷含蓄地回答:“是啊,你的变化还挺大的。”
可不是变化很大吗?
感觉就像换头了一样,整个人不管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大变样了,要不是她实在对她太熟悉,真的会认不出来。
云染身边倒是没什么人觉得她变化很大,毕竟系统的美颜功能是每天调整一点点,大家朝夕相对,对这一点细微的变化都不会太在意,最后在潜移默化中,就很自然地接受她长相上的变化了。
她也不知道系统的业务水平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序,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可以顺便调研一下:“嗯,你觉得这是往好的方向变化了,还是觉得需要再调整?”
萧瑷:“”
她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
难道
她眼神微微一暗:她是想要她当着江砚殊的面夸她变好看了?
她偏不如她的愿。
萧瑷笑笑道:“云染现在的样子,应该非常招女孩子喜欢呢。不过如果是异性的话,应该会更加喜欢柔美一点温软一点的女孩子。”
云染点点头表示明白。
虽然萧瑷对她肯定不坏好意,从之前故意抢走她的调香作品,冠以自己的名字就知道了。
可是她说话,倒是很中肯。
她也觉得她这个长相比较有攻击性,跟柔美娇媚一点都不沾边。
可江砚殊却突然开口:“每个人审美都不一样。我就欣赏不来那种柔弱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