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节目,已接近尾声。
“灯火怎么灭了?这么暗,让人如何用膳?”
“真是岂有起理!本公子都快看不清盘子里的菜了!”
“快把熄灭了的灯点上!菜这么贵,还收了我们十两银子,咋还省这点蜡烛钱?”
“还没到辰时正点呢!你们是想要用这个方法把我们赶走吗?”
楼下,大部分灯笼都突然暗了,只余下空无一人的表演台四周明亮得刺眼。
楼上包厢里的烛火不需要熄灭,外面的熄灯对包厢里的客人毫无影响。
“喂,你们天然居不会真是为了省蜡烛钱吧?”轩辕淏停下了思考,揶揄地问百里裕。
在他看来,以百里裕这种死要钱的性格,还真有这种可能。
百里裕甩了轩辕淏一个大白眼:“你看着便是!”
话音刚落,“锵”的一声,酒楼里,陡然生变。
只见,一根长棍从天而降,直直插进了表演台中央。
随后,奇怪的配乐响起,一个身穿黑色紧身短裤、黑色紧身背心的极品妖姬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她面容姣好,身段妖娆,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径直走到那根长棍旁边。
纤纤玉手轻轻地抚上木棍,她身上的气质瞬间变换,妩媚、勾人。
“她这是在做什么?”轩辕淏问。
“聒噪!”这么多问题问,百里裕真想用袜子堵住他的嘴巴。
除了这个包厢里的三人,楼上楼下,所有人都安静了,紧盯着一楼的表演台。
先前的每一个节目,他们都感到惊心动魄。
但直觉告诉他们,他们眼前的这个,才是今晚的劲爆点。
表演台上,云水儿双手一个用力,身体便全部离地,然后她像表演魔术一般,攀爬上了木棍,姿态优美地旋转、摆动、腰肢起伏
从头到尾,她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都散发着一股优雅且诱人的韵味。
结尾的时候,她更是使出了大招:头朝地,脚朝天,双腿夹杆倒挂,双手悬空张开,迅速地从高处下滑,直至杆底戛然而止。
那几秒,所有人都屏息凝视。
直到她安全落地,如雷般的掌声才响起。
“这是舞蹈?”轩辕淏的声音有点激动。
“嗯,如何?”百里裕慵懒地靠着椅背,看着楼下,头也不回地问。
“很棒!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舞蹈!也是你教她的吧?要不你还是跟我”
轩辕淏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亲爱的三皇弟正冷眼看他,眼中泛着杀气。
“呵呵呵呵那根长棍为何会从天而降?难道你们房顶上设有机关?”强烈的求生欲令轩辕淏硬生换了个话题。
百里裕还是盯着楼下,没有回头:“你没发现吗,阿五下楼帮你们喊我上来之后,二楼上菜的人便换了。”
“难道”轩辕淏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会忍不住觉得百里裕的脑子里有坑。
百里裕没有在意轩辕淏的迟疑,点头道:“对,阿五那时就上了房顶,扛着长棍在房顶上等着。方法是简单低端了点,但是能解决问题。”
月光如水,夜空繁星点点,屋顶上,冷酷的汉子手持十米长棍,高手寂寞地等待。
“噗对不起,画面太美,我憋不住。”
“没关系。”
百里裕懒得跟轩辕淏计较这些,因为,楼下终于有人生事了。
两位皇子的身份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的二十两银子终究没有浪费。
轩辕宸说过会帮她的,她淡淡地看了轩辕宸一眼,便起身下楼。
只一个眼神,轩辕宸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二话没说跟了上去,轩辕淏见此,也懵逼地追了上去。
“水儿,早就听说你被人赎走了,没想到,你竟是来了这里。”
表演台上,一个形体消瘦、脸色发黑,肾虚显而易见的男子站在楼梯口处,拦住了云水儿的去路。
云水儿侧着头没有看他,脸上有悲愤、憎恨、胆怯,十分复杂:“朱公子,我们已经毫无瓜葛,请您让开!”
“睡过几百次,怎么就毫无瓜葛了?”朱彦均看着云水儿运动过后微红的脸蛋,眼中闪过一抹淫光,“水儿,你今晚随本公子回去吧?”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云水儿抬头恼怒地看向朱彦均:“朱公子,我已经赎身从良,请您自重!”
“呵!”朱彦均鄙夷地冷笑,“赎身从良?你看看你现在身上的穿着,堪比亵衣!你问问大家,谁信你从良了?一日为妓,终身为妓,你不过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的贱货!”
“啪!”巴掌声清脆响亮,朱彦均以及下面看戏的公子哥都惊呆了。
云水儿也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发麻的手掌,然后小心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朱公子,我方才跳的舞蹈叫木棍舞,十分讲究着装,我穿成这样,是为了增加摩擦,防止从木棍上摔下来,而不是为了卖弄风骚!”云水儿一脸倔强地耐心解释。
当然,朱彦均是她这辈子最憎恨的人,她犯不着特地向他解释什么。
她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避免大家对天然居产生误会。
天然居是大小姐的心血,她不想因为她,损害了天然居的名声。
“呵呵”
百里裕走过来,看着表演台上的云水儿,轻笑道:“水儿,正人君子是不会对一支再正常不过舞蹈产生亵渎之心的。至于那些有了邪心的,垃圾而已,你也无须解释。”
垃圾而已!
这一巴掌,可比云水儿刚才的那一巴掌要狠辣得多。
所有看客的目光都落到了百里裕的身上,朱彦均反应过来,也目光狠毒地看向百里裕:“你是谁?”
百里裕没有理会朱人渣,走到表演台旁,把手伸向云水儿。
“大小姐。”云水儿轻声问候了一句,然后撑着百里裕的手,从表演台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