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诗!本王喜欢!是哪位妙人的佳作呀?”突然一道邪魅张扬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嬉闹声,声音乖张却不失清扬,格外的好听。
众位小姐又齐齐回身看过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绛紫色云锦华服的八尺男儿,白玉发冠高束,鬓边的几缕发丝随性垂下,春风拂过,长发随风飘动,一双桃花眼眸,含笑微眯,带着几分轻佻,几分魅惑,透着一股说不尽的风流。
待他再稍稍走近些,众人看清了他腰间佩戴的古玉龙佩后,顿时明了,眼前这位模样生得俊朗无双的男子,便是先帝幺子,陛下幼弟,郑亲王楚逸了!这古玉龙佩乃天子信物,听说是郑王当年在周岁宴上抓周所得,可见先帝对其宠爱之深,连着象征皇权的信物都能摆上来任一个一岁大的孩子把玩。
今日这赏花宴在不少小姐眼里不过是走个过场,荣王妃之位最后左不过是宋家或者花家的,又或者许是皇家的,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虽然比起荣王,郑王的年纪要更长些,可到底是个风流潇洒的王爷。
瞧着郑王这般英姿,不少小姐们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臣女参见郑王殿下!”
奈何郑王楚逸的眼神自进了这海棠园后就没乱飘一下,也没急着去寻觅方才得了他夸赞的那位妙人,对那些向他行礼的女眷们更是熟视无睹,一路朝着正殿疾走。
推开殿门,“噗通”一声跪拜在太后跟前,头伏在太后膝上,“母后,逸儿真的好想您呀!”,继而抬眸望向太后身边的皇后和贵妃,还有正在吃着糖糕的两位小公主,“好皇嫂,逸儿也好想念您做的糖糕呀!”那撒娇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郑王没说免礼,各府小姐们也不敢起身,低着头光是听着郑王殿下像个稚童一样娇软的声音,就把她们心里头因为郑王突然出现时那玉树临风的惊艳姿容,而撩拨起来的点点涟漪都给吹散了去,不留一丝幻想。
“你们都平身吧。”皇后浅浅一笑,出言免了殿外众人的行礼。
“母后,您莫不是年纪大了吧?怎的,不认得逸儿了吗?”院儿里的人刚刚起身,听到这位王爷的话,差点又没站稳,这位郑王殿下还真是口不择言,竟然敢妄议太后娘娘的年纪!看来郑王殿下他除了一身的好皮囊外,大约是真没什么能吸引女子的地方了,当真是嫁不得的,难怪他到现在都还没个王妃呢!
“淘气!一点规矩都不懂!你瞧瞧你,这都去了汝南多少年了,怎么还这般胡闹?”楚逸边问边拿手在她眼前胡乱晃了几下,这才把她给晃回了神。
太后嘴上在数落他,手下却是温柔地抚摸着楚逸趴在她膝上的头,满是怜惜。先帝有那么多的子嗣,就属当年的太子和郑王长得最像他了,方才进殿时,楚逸迎着逆光风尘仆仆地走来,当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先帝。
“逸儿这都是太思念您了,刚到城门口,就抛下了我那些亲兵,直奔慈宁宫,结果去了才得知您今日来了皇嫂这儿,我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真是让我一顿好找。您不心疼我就算了,怎的还数落我了呢!”楚逸他好一顿胡搅蛮缠,说得他是样样在理,太后对他的敲打反倒是让他受委屈了。
“既然都这么累了,那就去那儿,好好坐着。”太后也不跟他斗嘴,指了个座位,把他打发了去。
“得嘞~”楚逸落座后,拿着小太监递来的绢帕擦净了手后,就开始闷头吃起了他面前的糖糕,“果然还是皇嫂的手艺好!对了,皇嫂今日怎么会想着办花宴呢?这又是哪位皇侄要娶妃了呀?”
“不是哪位皇子,是在给荣王选妃。”皇后执绢擦着楚如珍嘴角的糕屑,淡淡答道。
“逸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趁着这次回京,你也选个合心意的王妃回汝南吧,能有人照顾你,哀家在京也好放心些。”
楚逸闻言差点没噎着,他这才刚坐下,就被催婚了!要早知道会这样,他还不如跟着秦宁玉一起先去拜见皇兄呢……真是悔不当初啊……
“怎么不说话了?”太后抿了口茶,抬眸看向他。
“啊……那个,儿臣这是想起刚才海棠园里精彩的斗诗了,这就想着吧,盛京城里的小姐们那可各个都是倾国倾城的金枝玉叶,我哪儿好意思让人家远嫁去汝南呢?”
“斗诗大会?母妃,如乐想去看!”
“母后,如珍也想去看!”
楚逸得了机会,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来,皇叔这就带你们过去!母后,皇嫂,贵妃嫂嫂,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也不等她们同意,单手抱起如乐,再牵起如珍的小手,迅速出了正殿,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姑娘好文采,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宋娉婷大方得体地上前一步,温柔笑着,那语气仿若女主人一般自然。
“是呀是呀,沈姑娘如此美貌,又有才华,和郑王殿下真是相配得很呢!”沈清影不知道说话女子是谁家的小姐,不过这话说的倒是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女人心思多变,郑王的出现在她们心里的确掀起过不小的波澜,只是郑王后来的举动又给她们泼了十足的冷水。在场的都是盛京官家小姐,再想想郑王过去的纨绔行径,这么个连王位封地都是由太后出面求来的王爷,将来还能有多大的出息。瞧着沈清影这般年纪,就把自己打扮得如此成熟妩媚,想来也是个恨嫁的,倒不如把他们凑一块儿得了。
“小皇叔,清清姐姐在那里,乐儿要去那里!”“珍儿也是!”
楚逸本来带着两位小公主就是想找一处逛逛避避风头的,也没真想回海棠园里凑热闹,这海棠花虽好,可园子里的女人实在太多了,他楚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多的地方,这毛病怕是下辈子都好不了了。
结果手上这两位小祖宗,手里玩着他摘来贿赂她们的花,嘴里含着他绕道从临安县一位手艺人那里好不容易买来的饴糖,却还硬要把他往海棠园里带,真是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她沈清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