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都是悲剧吧?”云子佩听了程似锦的话,本就微皱的眉头都给拧成了“川”字。
“这不是还有我在吗?我定会看紧了未来王妃,绝对不会让她身边的桃花有一丁点儿的可乘之机。”程似锦手下卖力地淘着书,忽得拿起一本《贤夫娶妻记》,“俗话说,历经千万事,方能汇成百家文。古语亦有云书中自有颜如玉,而这话本子便是那颜如玉中的颜如玉!”
云子佩听得一愣一愣的,寻思了一番她话里的意思,合着这人竟是想让慕容殊学着话本子里的桥段追求沈姑娘!“话本子里那些都是骗人的,你主子才不会听你的,做这种蠢事!”
“主子可不是你这种没趣的老光棍能比的。”锦卫队是先荣王妃亲自挑选出来的,几人自小养在王府里,也算是陪着慕容钰、慕容殊两兄弟一块儿长大的。
他们见过主子的笑,知道主子的好,更懂主子的痛楚。这些年来主子只是看惯了人生的无常,才这般冷清冷情的,程似锦没好气地瞥了云子佩一眼,一把将他推开,“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妨碍我!”
云子佩讪讪地摸了下鼻尖,想着桃花源里的确还有事要忙,便先回去了,他怕是自己也没意识到,短短几日,他就已经习惯了如此充实忙碌的日子。
……
当朝宋相的书房里,宋槐安在房里来回踱步,心焦地等着宋相回府,见宋娉婷坐在一侧云淡轻风地煮茶撇沫,斟茶品茗,仪态端庄的大小姐,配上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若是摆在平日里看着,倒是让人赏心悦目。
可今日朝堂之上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若是镇北侯允下了婚事,他们该怎么向大皇子交代啊!宋槐安是宋启仁的长子,乃元妻所生,宋启仁原本是一个小县城里的穷苦书生,当年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缘故,不得已之下才娶了个目不识丁的母老虎。
后来宋启仁寒窗三载,终于金榜题名,但在功成名就后不久,元妻就病逝了。当年一表人才的状元郎为元妻戴孝三年,独自抚养长子的事情也是盛京人尽皆知的一段凄美情事了。
“我说宋大小姐,你都在荣王身边耗了这么多年了,人家现在可是宁可要个北疆来的野丫头,也瞧不上你这名满盛京的第一才女。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着急吗?”宋槐安看着这个举止优雅,仪态柔美的妹妹,语气不佳地问道。
“镇北侯是不会同意的。你若是不信,那就等爹爹回来了,一问便知。”宋娉婷轻蔑地看了一眼宋槐安,这人还真是越活越忘本了,这些年若不是她娘亲愿意留着他,他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竟敢对她出言不逊,当真是活腻了。
宋娉婷的生母乃安顺公主,当年安顺公主在宫里初遇一袭青衫的宋启仁后,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待听闻了他守妻度日的消息后,更觉遇到了命定良人,苦心哀求了先帝许久,终于嫁进了宋府。宋启仁更是在安顺公主的扶持下,凭着自己的才学,步步高升,直至今日,成为了当朝首辅。
要说宋启仁心中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数安顺公主至今未能诞下嫡子一事了吧,是以这安顺公主和宋娉婷即便再瞧不起宋槐安这么个继子,也还是不情不愿地留着他在相府里,继续当着宋府的嫡子。
“你,你,你现在不急,等大皇子上门来了,我看你怎么说!”宋槐安见宋娉婷一点反应也没有,比他还像个没事人似的,他便也坐了下来,不再吭声。
不一会儿,宋启仁回来了,推开房门,就见兄妹二人坐在两侧,一个面色安然,落落大方,一个神色焦急,坐立不安。他不禁皱眉,瞧着他那不成器的独子宋槐安,暗暗摇头,若是安顺能再生个像娉婷一样聪慧的儿子,该有多好啊!
“爹。”兄妹俩齐声唤道。
“嗯。”宋启仁点点头脱下朝服挂在桁上,接过娉婷端来的热茶,抿了一口。
“爹,镇北侯可是得了赐婚?”宋启仁热茶刚刚入喉,宋槐安就冲到他跟前,火急火燎地问道。
宋启仁放下茶杯,坐在桌前,“镇北侯?”轻笑一声,“他嫌弃那荣王都嫌弃到陛下跟前了!怎么可能允婚!”
宋娉婷柳眉微挑,果然和她想的如出一辙。
“爹,不知镇北侯是如何回绝陛下旨意的?”宋娉婷含笑看着父亲,听人说镇北侯是位铁血大将军,性子素来刚硬,也不知这般性子的人,都会为了妻女做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