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话才刚说完明夏就听到翠烟楼里传来一阵嚷嚷声。
老鸨好声好气的劝着,一个嗓音尖锐的男声听起来十分不满。
老鸨:“金少爷,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已有两位客点了丹烟丹霞,她俩今天都不在楼里!”
金乾怒意尽显的说:“本少每月的这三天都会来,你要是有脑子就该记得!我那二位美人在二楼的哪间啊?”
老鸨没有回答金乾的问题,只是一个劲儿的在一旁诚恳赔罪。
金乾本来总是不到中午就来翠烟楼了,今日却是快过了未时才到的,老鸨还以为金三少今日是不来了这次把丹烟丹霞拉来陪了别的客人。
烟花巷里笑给谁看不是笑?谁会和钱过不去?
明夏听着嘈杂的脚步声朝楼走来,渐渐逼近她所在的厢房,朝方逐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即装出一副认真欣赏丹烟丹霞唱歌的样子,不过这卖力捧场和两位花魁又说又笑的人当然是明夏。
方逐不过是将侧对着她们的身子转正了而已。就这转身也已经是方逐最大的配合了。
门被咚的一声推开,来人不是金乾还会有谁?
只见他一身绣金暗花瑞鹤道袍,横眉倒竖显然不满,丹烟丹霞的琴曲戛然而止。
金乾不顾老鸨的阻拦大大咧咧的踏进了厢房指着里间的两位花魁说道:“彭娘,这两位美人不是在楼里吗?你刚刚那是在诓我啊?”
老鸨彭娘为难的说道:“还请姑娘见谅,是我一时糊涂,忘了丹烟丹霞是金少特定的人......”
她绞着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我这楼里别比丹烟更白,比丹霞更妖的,姑娘要不移步去挑挑?”
金乾是本地豪门,而明夏只不过是一过路的,翠烟楼开在此地当然不能指着过路客的一单生意过活。
明夏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开口打圆场道:“想不到金公子竟如此重情,彭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可以骗金公子呢?”
金乾早已想好,若房里的人不肯他就仗势欺人,可白衣姑娘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反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低头思考了一下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蛮横无理。
承运钱庄在仙师县甚至在整个循州都是有头脸的。金乾虽是嚣张些,但总归不是什么无赖恶棍。
明夏看见金乾的表情,稍有缓和便知他已入套。
“哎呀,这位公子姓金,又穿了一身道袍,通身上下仙风道骨的气质让人望尘莫及啊,您......该不会就是吕仙师座下首徒,金乾,金道长吧?”
明夏语气夸张,好像这金乾真是什么大不了不得的大人物似的。
金乾听了一顿海夸,不禁有些飘飘然,用一副‘正是本尊’的口气说道:“不错,正是在下。”
明夏假意不解的说:“修玄不是最讲清心守欲吗?金道长为何会在这翠烟楼里啊?”
金乾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本就是从山上偷溜出来寻温柔乡慰藉的。
这要是被家里的母老虎知道了,可吃不了兜着走。
翠烟楼里的嘴只要给钱就能堵上,可这厢房里不知规矩的两个外乡人又怎么办?
金乾的脑子飞速转动,灵光一现说道:“我来这儿只不过是例行巡视,烟花之地最易藏污纳垢,万一这里躲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那可怎么办?”
“我来这儿都是为了乡民的性命着想啊。”
金乾说完一掸道袍对自己的这一解释十分满意。
明夏顺水推舟,假意惭愧的说道:“不瞒金道长,我们二人也是玄门中人路过此地听闻家师大名正想拜会。”
金乾未推开房门时,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扑街仔占了他的两个美人,打开房门一看竟是一个俏姑娘和俊公子,顿感世风日下。
眼前有一个反客为主的机会,金乾怎会放过?
他意有所指的说道:“两位既然也是玄道中人,便知名声这事有多重要。”
明夏会意。
“世人大多庸俗,如何懂得道长委身济世之意呀?我二人定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
金乾见明夏是个通透的,便转头以眼神询问起方逐来了。
咱们方将军本着演戏就要演全套的敬业精神回答道:“定守口如瓶。”
金乾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那傲慢的口气说道:“有我这座下首徒引荐相见家师又有何难?就是想拜入本门也不在话下。”
明夏眼前一亮,深感自己这偏门还真找对了。
明夏:“拜入门下,此话怎讲?”
金乾见着形势已然转他为主动,便开始摆谱道:“引荐拜师,当然可以,不过师兄我每月就下三次山,例行巡视可不能耽误。”
明夏一听便知金乾是等着和美人一起花前月下,变相赶自己出去呢。,连忙说道:“对对对,这可是正事,在下便就不打扰金道长了。”
说完便拉着方逐和彭娘一行人出了雅间。
彭娘自然不会怠慢了明夏这位财主,赶忙给他们安排了另一间雅间,好生伺候着。
不过金乾在隔壁花前月下,明夏当然也不能干坐着,而且这钱都花了自然不能白花。
明夏:“彭娘,把你楼里的公子都喊来给我瞧瞧,我挑几个唱点曲子听。”
彭娘见着女财神被抢了人还如此好脾气连声应好,点了近十位公子给明夏挑。
明夏随手指了两个文气白净的留下,其余的彭娘又都带走了。
明夏只顾着吃桌上的小食果盘,倒是方逐一直死死的盯着那两位公子看,眼神霸d。
两位公子也是看惯了风月的人却硬是被看得心里发慌,手里的曲子不停的出错。
在原先的厢房里时丹烟丹霞虽不在方逐身边,但眼神却一直在他身上打转,看得明夏难受,这回换了两个公子来弹琴唱曲,她心里倒是畅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