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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凭一句话就把嫌疑人放走了,可是不能服众啊!”

吴慎闻言震怒,不等慕容若云有所反应就拍堂大喝道:“大胆!殿下陈词岂容你等小民质疑!”

“小的不敢。只是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老祖宗的话,我们的陛下大人可是躬体力行,百姓皆看在眼里。如今看二殿下与嫌犯关系不同一般,总也不能因为嫌犯是亲贵,大人们就包庇她吧?”莫佶说得毕恭毕敬,眼底却满是奸诈。

慕容若云挑了挑嘴角,笑得轻蔑。

吴慎还要说什么,却被狄少琛抬手制止。

他皱眉问:“说话者何人?”

主簿忙翻阅了记录,“大人,此人姓周名吉人,城东普通小民。”

“周吉人?”

狄少琛眸色复杂。

莫漓是不是凶手,别人不清楚,他可是知道的。来此之前,莫沁已经把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包括慕容若云的事。

他看了看慕容若云,慕容若云也正看他,二人眸光相触之时,慕容若云只深邃勾唇,狄少琛就立刻会意。

原本,朝堂之上,狄少琛就与慕容若云同仇敌忾,共事多年。效力于慕容若云,他自然能轻易明白他的意思。

他沉思片刻,复而看向莫佶,问他道:“那你说,本官如何做才能服众?”

莫佶拱手道:“小的认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嬷嬷也请来了,仵作也说了验证的方法,不若就给大伙儿个明白。大人英名在世,就算是皇亲贵胄,一视同仁才更具信服力。”

他这话的意思更加直白了,要求证实莫漓的同时也把狄少琛逼上梁山。

他逼得太紧,用意也就太过明显。

以莫漓对莫佶的了解,他此番的目的定然不会简单到只为了折辱她。

可他这到底是想要证实什么呢?

莫漓揣测,垂眸不语,只用眼角余光瞟了瞟身边的人。

目前这情形,人证也到了,她只管安静看戏,根本不需要多言语。

果不其然就听慕容若云轻笑道:“你的意思……是质疑本王说谎?”

“小的不敢。”莫佶忙俯首。

“那你是在质疑三小姐的清誉?”慕容若云质问,语气冷冽。

莫佶垂眸掩去目中诡诈,毕恭毕敬阐述道:“小的只是替这一屋子的人叫冤,若是就这么无真凭实据的放走莫三小姐,那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岂不是很冤?”

听他这样一说,本是无人敢多嘴反驳的堂下突然又冒出来几个声音附和。

“说得没错!她若是无罪,证实给我们看看有又何妨?”

“给嬷嬷看一下总少不了一块肉,皇上的女人还给嬷嬷看过呢!”

“是啊是啊!她若真是凶手,放走了她,我们这些人算什么名堂!”

…………

这堂下几人一搭一唱,好似预先演练好一般。

莫漓嘴角不由挑起一抹弧度。

慕容若云的脸色渐渐黑沉下来,他把握在手里的莫漓的手捏的很紧,这让莫漓有些吃痛。

她忍着疼没有蹙眉去瞪他,只听他冷声开口道:“真凭实据?本王就是真凭实据。”

他挑眉睨视刚才嚷嚷的几人。

“她是本王的女人,昨晚整晚都与本王在一起。你们觉得她还是凶手吗?”

虽是问句,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此话一出,堂下不免哗然。

二殿下的女人,二人整晚都在一起……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显。

就连李嬷嬷也惊得瞪大了眸子。惊讶的同时她又不免为自己捏把冷汗,庆幸自己没有摊上什么大麻烦。

远处的濡沫紧抿着双唇低下头去。

“验身就不必了!人,本王带走。若刑部因此生了纰漏也自有本王担待。主簿,都记上了吗?”慕容若云问道。

突然被点名,主簿快速记好了慕容若云的话,随后知趣地再次递上了记录册。

慕容若云迅速在递来的记录册上画了押。

随后吩咐狄少琛道:“狄大人,堂下这些,一个个验过去,无辜不无辜,一验便能知晓。”

“是。”狄少琛颔首。

慕容若云说完,又挑了挑眉,阴冷笑道:“尔等今日辱她之人,本王可是都记下了。”

说完,他拽着莫漓转身就往刑堂外走。

莫漓转过身便立刻对上了角落里莫佶的眸,他锐利的眸光洞若观火,接触到莫漓的目光后,他嘴角上扬竟勾起狡黠的意味深长的笑。

她这个混账二哥这次果真让她刮目相看,全然不似她平日府里看到的那样只是单纯的混账。

莫漓随慕容若云刚走出刑堂,身后就有人匆匆追了出来。

莫漓回头,就见邢仵作恭敬朝慕容若云行礼:“殿下。”

慕容若云站定,转身看向老仵作。

邢仵作打量了下莫漓,又看向慕容若云,谦卑道:“卑职不知您会来,差点酿了大错。”

慕容若云摆摆手,表示无碍。

仵作松口气,随后正色道:“关于此案,卑职有一事禀报。”

“邢先生请说。”

“卑职想来,凶手或许是故意让卑职查出死因。”

“哦?”

仵作循循道:“死者受了内伤,经脉已然受损,毒,根本不可能到达全身。而死者体内的两味药,天雄与附子。二者配伍极易引起过量,重者毒入经脉,轻者血行失畅。而死者体内,毒丝毫未入经脉。如此明显的配伍,为的只是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罢了!”

慕容若云听完又露出那副似笑非笑的深邃表情来,他了然道:“本王了解了,多谢邢先生告知。”

老仵作拱手,继而又道:“卑职还有一推断,既然懂得这样的配伍,下药之人恐怕药理了得……”

慕容若云听了勾唇一笑,眸色深不见底。

“邢先生。此刻所言,只可为本王一人所知。”

老仵作依旧恭敬,“是。”

“回堂上后,哪些人不该查,你也该明白。”

“卑职明白。”

老仵作说完,行礼告退。

莫漓听完二人的对话,不免惊讶。

先前,她瞥见慕容若云与狄少琛的眼神交流,只猜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能不一般,如今看邢仵作特意追来禀报,她对慕容若云和刑部、和邢仵作、和狄少琛的关系亦产生了怀疑。

她细细观察二人谈话时的神情,心中亦是有了一番猜想。这猜想让她些许意外。

但让莫漓更加意外的却是两人对话的内容。

不知为何,听完仵作说的话之后,她脑海中忽然掠过之前看过的一页书页上出现的一段话。她记性极好,基本记得该段的全部内容,而这段话,正是记载乌头的。

“经云∶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故天运当以日光明,是故阳因而上,卫外者也。人病有四,曰痹、风、痿、厥,乌力唯宣痹、风。阳行有四,曰升、降、出、入,乌力唯从升、出。但阳喜独行,而专操杀业,在刚愎人所当禁忌。”

她虽然不懂药理,但这段话的字面意思却显而易见。蹙眉更深地去想这话的出处……蓦地,她瞪大了眼睛。

这段话,竟是那日在濡沫房中莫漓翻看过的那本置于桌几上的药经中的段落!

而此段落附近,濡沫还记了另一句话:“房中之事,可以延年益寿,亦可以杀人。譬之水火,知其用者可以养生,不知其用者立死。”。

莫漓顿觉浑身一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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