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媒婆气得吐血,荷包里的药格外的沉甸甸,脑海里只一个念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出去买米,太远,回来估计天都快黑了。
可是不吃,肚子太饿,尤其是昨晚运动了一晚上,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
不善的望着姚二灵,小贱人死丫头,懒牛懒马屎尿多,竟然这么能吃,怎么没噎死,噎死正好,就这又能吃又蠢又懒的样子,谁娶谁倒霉。
姚二灵心底的小人叉腰狂笑,小样儿,想整我,门都没有,用不了多久你们都能尝到姑奶奶的厉害。
为了饱肚,刘媒婆跑菜园子里把黄瓜翻了个遍,但凡个头大一点的,全摘下来了,一根一根的直往嘴里塞,没办法肚子太饿了。
栓子气得直垂床,不免又埋怨了刘媒婆一通,家里来了外人,那些米啊面啊怎么不锁好。
刘媒婆自认为尽心尽力的办事,为了顾全大局,就连自己被占了便宜都没有太大的闹腾,结果却落下一身的埋怨,心里的不满可想而知。不断的告诫自己忍,要忍,来日方长,找机会一定让栓子好看。
不过面上却舔着笑脸安慰栓子,“你先休息下,等晚上再……”
意思不言而喻,下午是不行了,最快也得到晚上才能和哑巴来场亲密接触。
栓子嘴角抽抽,他是想着这么嘛,明明是肚子不停的打鼓,光吃黄瓜怎么能饱。嫌恶的瞪了刘媒婆一眼,“赶紧去镇上买米,要吃饭。”
“嗯嗯嗯,我马上就去。”
“一个人去。”
“嗯。”
“把门锁好,别让黄哑巴跑了。”
刘媒婆不以为意,“她能跑去哪儿,大山里头连个人影都没有,你放心,她跑不掉的,来了这儿就别想着走。”
栓子简直恨铁不成钢啊,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掉以轻心,不要马马虎虎,上次失利的教训还不够,昨晚的悲剧还想再来一回?
厉声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说说,你别当真。”
“快去买米吧。”
刘媒婆不甘的往外走,站在门口,回头朝着门角吐口痰,“呸,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货,最好在床上躺一辈子。”
转过头看着正打瞌睡的姚二灵,立马调转qiang头,“睡睡睡,就知道睡……”
走过去一脚踢过去,“起来起来,赶紧起来。”
姚二灵本就是闭着眼睛假寐,听到脚步声,整个身子往旁边轻轻一让,躲过刘媒婆的攻击,装作无辜的样子揉揉眼睛,“怎么了?”
“赶紧滚起来,我要出去。”
“哦。”姚二灵没动,出去就出去,她虽说坐在门口,可也没那么大的身板能挡住门。
“你倒是起来啊。”见人不动,刘媒婆大吼。
“门在那儿,我没堵门。”
刘媒婆快气死了,腰一弯,脑袋往前一勾,冲着姚二灵的耳朵,扯着大嗓门就喊,“我要关门。”
姚二灵嗖的一下蹿起来,“我一起?”
“你留在家里。”
说实话刘媒婆很不满,她不想顶着烈日出去,可是不出去又没饭吃,中午已经饿了一顿,总不能晚上再额一顿吧。
姚二灵当然知道刘媒婆要干啥,米缸没米,他们亏待谁都不可能亏待自己的嘴,反正这么大太阳,她也不愿意出门。毫无脾气的往旁边让让,“你请。”
快去吧,再说,还有好事等着刘媒婆了。她要是窝在家里,好戏岂不是不能上演。
刘媒婆不满的一脚把姚二灵坐的凳子踢开,从旁边顺过一个袋子,嘴里不留情面的骂道,“饿死鬼投胎,吃这么多,害得老娘大热天往外跑。”
姚二灵一直目送到刘媒婆胖胖的身影消失在山上的小路上才回转身。
栓子听着院子里的响声,过一会儿,一切恢复寂静后,知道刘媒婆已经出去买米了,打个哈欠,闭上双眼沉沉的睡去。
树上的知了热得不停的叫嚣,叽叽喳喳的小鸟也耐不住的躲在鸟巢里,俯瞰着大地的一切。
栓子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过的很苦,一群人围着他,他想跑,可是拖着半残的腿,跑也跑不掉,只能双手在地上可劲的爬,身后一阵哄笑声……
他被吓醒了,大口大口的喘气,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的顺着脸颊往下,掉在床单上,氤氲了一大片。
抬起手臂擦擦额头上的汗,撇头望着窗外,漆黑的一片,肚子不合时宜的又开始叫嚣。
咚咚咚的锤床,“人去哪儿了?”嗓子又干又哑,“人了?”
可惜,平时觉得甚烦的那张脸却没有出现。
咚咚咚的更大声了,使劲力气,“刘媒婆……”
还是毫无回应。
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
撑起身子往起坐,腿疼得钻心裂肺。
“找刘媒婆吗?”
一道悦耳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得栓子胳膊一哆嗦,整个人滚到地上,“嘶~”又扯到伤口,太痛了。
“谁?”
“我是黄哑巴。”
栓子的脑袋总算清明,“刘媒婆去哪里了?”
“出去了。”
“出去哪里了?”
“不知道。”
“什么时候出去的?”
“中午,不,下午,太阳正大的时候。”
栓子撑在床沿的手顿住,“她出去一直没回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