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面皮还勾着何陈往上移动,听何陈来了这么一句,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上爬说:“你怎么这么快就饿?”
“不是饿,我一直就没有吃饱。”
“我正在把我们转移到另外一棵树,光鬼比捕食者强许多,你又是我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我不想冒这个险,即使你的胜率有100%。”
“能完胜都不行吗?”
“我还是人的时候,追捕逃犯前,需要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即使这样,我还总是会受伤。理想的结果和实际的结果总是有差别,你未必输在实力,但你有可能输在疏忽。”
何陈点点头,觉得有些道理。
思考间,何陈感觉自己的身体往前飞了一段距离,双眼忽然看到一棵树朝自己扑来,但发现时已在三米内,手没来得及抬起来,额头撞在树干上“咚……”。
抬手摸了摸额头,正要抱怨,在身后较远的下方位置,传来一个亲切的问候:“我来了,你在哪里?”
何陈还摸着额头,白色面皮伸下一只手臂,用手掌捂住何陈的嘴。
这手掌之前抓过东西,没有洗过,血腥味呛的何陈抿着嘴小声咳嗽。
那个亲切的声音又问了一次:“你在哪里呀?”,但没有得到回应,突然听到一段很细的吸气声“吁——”
紧接着如开炮一般地大喊:“滚出来——!!!”
声音极其凄厉和尖细,把耳朵震得嘤嘤响,何陈被这么大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得鸡皮疙瘩一身,他回头看,早就知道什么都看不见。
在那个声音的源头突然闪了一下白光,以白光为中心瞬间炸开出一片白色,那附近所有的物体被照得一览无余。
包括光鬼自己,他的影子向后铺在地面很远,直到投影在一棵树上。
不知这个光是怎么发出,而且能持续,借由此光可见光鬼的正面模样。
但何陈和白色面皮是挂在比较远的一棵树上,无法清楚地看见光鬼长什么样。
那片光的附近,树根和树干开始吸收光子。
光鬼气呼呼,左看右看。它弯着腰向后退,可能是觉得,走过了它一开始听到的声源位置,打算往回找。
白色面皮与何陈在树上一动不动,白色面皮说:“感觉如何?”
“嗓门很大倒是真,不知道实力如何,你又不希望我冒险,还是等我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和它比划看看。”
“随你高兴,我们现在要么等它自己离开,要么等待巨人扭动魔方。”
“你说的巨人是什么?”
“这只是一种形容,我也不知道这样的移动到底是什么触发,假设有一个巨人的手在森林下面时常旋转森林,也比是土地自己发生的转动更有可信力,如果这是大地所为,那绝对是世界第一奇观。”
何陈说:“谈到奇观,我为了组装大刀经过的一切奇特地方,都可以让这里不断垫底。”
“是吗……遗憾我的双眼已瞎,否则在和你出去之后,很想和你一起前行。看看你说的那些奇特,是要对你甘拜下风,还是打你的脸……”
“轰隆……”,森林突然震动,两人所在的这棵树有微微晃动感,在看那片白光也已经不见。
白色面皮钩着何陈一点一点的往下挪。
到了地面,白色面皮松开何陈。他竖起耳朵,重新定位了方向,说:“我听到了吵杂的声音,很大很近,汇聚城就在……这个方向。”
何陈说:“很近是有多近?”
“如果森林不再转动,在我下一次吃东西以前,就可以到达。”
“不能给出一个距离?我怎么知道你下一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
“对,就像你不知道我下次吃饭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我们往这个方向走多久,汇聚城会突然转走。”
何陈说:“搞了半天,我们是否要朝一个方向走根本就不重要,汇聚城会转来转去,也许坐在这里不动,它稍后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小孩子就是天真,对人而言,汇聚城是这个森林里唯一的希望,坐着不动,希望就会出现在面前?”
“……这样毫无进展的移动,在消磨我的时间,我有点后悔过早的把刀骨装进刀纳内,不然……”
白色面皮说:“反悔过去的行为解决不了现在的问题,我还自责当初不该进这个森林。现在你打算怎么做?是真要坐在这里等,还是立即行动?汇聚城可不等我们。”
“走!”何陈点亮双眼看向白色面皮,白色面皮点点头,转过身去带路。
何陈还没跟上两步,白色面皮忽然一动不动,五六秒之后,他有些慌张,转向各个方向倾听。
何陈说:“发生什么事?”
白色面皮说:“没有声音了,我完全听不到像汇聚城会产生的声音。”
何陈一惊说:“赶紧分析啊,就像你之前说的,什么分离……对比什么的。”
“你没听明白吗?我说的是完全没有,刚才那个方向忽然没有任何声音,这不太像是移动走的感觉,似乎是被什么立即阻止发声。”
“这是什么意思?”
“这森林里面并不太平,有思维的地方就有权力之争,汇聚城可能正遭受变革。”
何陈轻叹一口气,无话。
白色面皮独自站了一会,走到何陈身边:“现在好了,真被你说中了,我们要有一段时间坐等希望出现。”
两人不再对话,白色面皮全力倾听声音,周围时不时有轰隆声。
何陈靠在一棵树边双臂插胸,劳累让他的眼皮缓慢地一上一下抖动,双眼的光线时有时无,且越来越弱。
“有了!”白色面皮忽然高声说,他频繁转动脑袋在确定某个方向。
何陈强打精神说:“找到了?不对,听到了?”
“有声音,但不是汇聚城,你一定喜欢这个声音,快跟我来。”
白色面皮头也不回,朝何陈右边方向跑去,何陈一边打哈欠,一边跟在后面。
小跑了一段时间,一阵听起来很远,但清晰的哗啦声在靠近,白色面皮立即站住:“你往上看。”
何陈不知是怎么回事,轻轻抬头,突然有几滴东西打在脸上,冰凉且飞溅,何陈彻底清醒。
“这是水?”
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把之前脸上的血块干搓掉一些。
从上至下的哗啦声越来越大,不到半分钟,何陈已全身湿透。
水流之大,让何陈很难睁开眼睛看前方,但他隐约看见白色面皮面朝上张开嘴,接取水滴。
从怀疑到开始大量喝水,何陈一边双手接,一边直接张开嘴,再把手里的往嘴里赶。
喝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打起饱嗝,何陈将视线放在自己的前胸,打算把血迹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