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甩了手中的大刀,他口中喝道:“枪来!”
李仁义不明所以,他正要继续前进,却觉得眼前闪过一丝银光,银光虽然只有一丝,可非常醒目,直冲他的面门。
李仁义暗道一声不好,他抬剑就挡,银丝正好撞在长剑之上。
一股巨力袭来,李仁义不得不后退了五六步。
他晃了晃手,只觉得双手酸胀,虎口发麻。
再仔细一看,一杆硕大银枪出现在那表哥的手中,银枪轻轻晃动,隐隐有风雷之声由银枪传来。
表哥将银枪横扫而来,再度掀起一阵波澜,他将银枪立在地上,整个晴雪楼为之一震。
“你到底是谁?”李仁义问道。
表哥冷冷一笑,问道:“你不认识我?”
李仁义暗中积蓄力量,问道:“我一定要认识你?”
那些随从们立刻介绍道:“这就是忠毅候之子,瞎了你的狗眼!”
“原来是你!”李仁义看着他握枪的手,还是那样白皙细致,这才认出此人。
曲征手握银枪,英气逼人,他一脚踢开躺在地上的表弟,对李仁义说道:“你几次三番惹上我,实在不该。”
李仁义的酒劲清醒了许多,他说道:“城门那次,你撞碎了人家父女两人谋生的鸡蛋;西市那次,你毁了我售卖的丝织物;这一次,你的表弟撞在我的身上,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哪一次是我主动招惹你的!”
“少废话!看枪!”曲征不和他说话,直接刺出一枪,银枪如龙,刺向李仁义的喉咙。
他已经有了杀意,想要在这里取了李仁义的性命。
李仁义闪身躲开,他手中之剑向上一挥,将整杆银枪推向远处。
曲征使用的这套枪法可是家传功法,是他的父亲忠毅候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功法战技。
只听他大吼一声,银枪闪动,刹那间便刺出十几下。
落在李仁义的眼中,眼前有十几杆银枪,分别握在十几只手臂里,个个都能要他的命。
李仁义只能再度闪身后退,却不得不停住脚步,他的身后既是一面墙,再也退不了。
可他退不了,曲征的枪却在步步前进,直刺李仁义的心口。
李仁义没有办法,只能硬抗。
谁知这杆枪的威力实在太大,李仁义不过扛了一下,便被巨力冲击身体。
他的身体向后一飞,撞碎了一面墙,到了隔壁房间。
此处房间正在进行一场秘密集会,他们见有人闯了进来,立刻惊呼一声,随即逃跑。
李仁义向后翻滚了好多圈,这才停在地上。
与此同时,曲征也钻过大洞,到了这处房间,他持枪而立,问道:“你愿意不愿意道歉?”
李仁义冷冷一笑,对他说道:“要我道歉?要一个受害者道歉?”
曲征摇头,说道:“惹了我,这就是你的错,还谈什么受害不受害?”
说完,他再度攻了过来,手中银枪刺出,化为点点寒光,处处封闭了李仁义的退让之路。
李仁义明白,这杆银枪势大力沉,若是单纯地抵抗,是抵抗不住的,必须坚决进攻,不能犹疑。
他右手持剑,左手却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朝着曲征冲了过去。
这是他钻研出来的双手绝技,同时运行两种功法,施展两种战技。
只见他身体左侧,山河虚影浮现,大山巍峨连绵,河水滔滔,拍山而去。
而身体右侧,雷光闪闪,一片寂寥荒芜的世界中,一尊佛陀出现,他口中颂念佛号,朵朵伴随着雷电之力的莲花从天空中落下,如雨一般滋润着这个荒芜世界。
曲征一看,李仁义必定施展出了真本事,他不敢小看此人,手中的长枪晃了一圈,灵力顿时喷涌而去。
他的身后突然多了许多士兵的虚影,这些士兵形态各异,可全都是战意高昂,威风凛凛的模样。他们皆手持长枪,竟然瞬间没入曲征的身体,让他的力量成倍暴涨。
李仁义到了曲征身前,他刺出一剑,雷光暴涨,瞬间将曲征的身体吞没。
雷光之中,曲征大吼一声,汹涌澎湃的战斗意志如同喷泉一样涌了出来,竟然将雷光吼散。
与此同时,李仁义左手的棍子也打在曲征的长枪之上。一座重山压了下来,他的长枪瞬间弯曲起来,可是那些士兵的虚影一个接着一个在长枪枪头上闪过,士兵们战斗意志高昂,竟然硬生生凭借自己的力量与意志顶住了大山。
然而大山沉重,曲征顶住了,不代表这座晴雪楼能够顶住。
曲征双腿弯曲,李仁义再度用力,他们脚下的楼板却支撑不住,直接塌陷下去。
两人从二楼掉到了一楼,他们在地上滚了一圈,立刻又开始战斗。
可是这次刚刚交手,还没有来得及使出全力,就觉得全身动弹不得,不仅肉体无法移动,就连身体里面的灵力也跟着凝滞了。
这时,有一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此人身着华美服饰,身上皆是精美饰品,价格昂贵,她走动的时候,身上的饰品叮当作响,非常好听。
“两位可别打了,给我一个薄面。”说话的功夫,她来到了两人身边,只见她伸手两手的食指,在两人身上一点,两人身上的劲力突然泄了下去。
李仁义与曲征都明白,他们可以被这名女子轻易控制,足见此人实力高强。
曲征认识此人,对她说道:“老板娘,你招来的什么客人!”
老板娘说道:“唉,哪有客人不好,一定是我们晴雪楼服务不到位。”
李仁义问道:“你就是晴雪楼的老板娘?”
“没错,李宫长有何指教?”
“你认识我?”李仁义还没有身为一个名人的自觉。
“最近大热,大红,红的发紫的李宫长,谁人不认识?”老板娘笑意盈盈地看着李仁义。
这时,副学正一行人,还有曲征的随从也从楼上走下来。
“老板娘,这就把你惊动了?”副学正和这个老板娘看起来很熟。
她娇嗔道:“我倒是想不出来,可这两位小爷要把我这晴雪楼给拆了,我不能不动手了。”
副学正走到李仁义身边,悄声说道:“这个老板娘身份不一般,你可惹不起。她也是一位阵法大师,捏死你我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李仁义当然不会惹事,他立刻说道:“这次给您添麻烦了,实在是这位忠毅候之子的表弟无故撞我,打我,我这才忍不住出手的。”
老板娘看着曲征,似乎正在等他说话。
曲征收回长枪,说道:“对不住老板娘了,等过几天,我略备薄礼,上门请罪。”
老板娘立刻说道:“用不着,凭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你还用不着这样。”
“告辞!”曲征带着一众随从离开,后面自然有人抬着他的那个表弟。
李仁义问道:“老板娘,这次战斗造成的损失?”
“不用李宫长费心,这些钱,我们晴雪楼还是能够拿的起的。”
“只是打扰这里的生意了。”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李仁义一眼,对他说道:“李宫长的头发长得可真快,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又长回长发了。”
“是啊。”李仁义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老板娘脸色一变,说道:“如今短发,你是英雄,等你头发长大的那一天,你还是英雄吗?人心是会变得,李宫长可不要沉浸虚幻的荣耀之中,无法自拔啊。”
李仁义躬身行礼,说道:“老板娘的劝说之言,我一定记下,不敢忘记。”
她微微一笑,说道:“说起来,我那丈夫也是非常支持学宫的,他看那帮家族与门派早就不顺眼了。李宫长可是近些年学宫一系中突然冒出来的新秀,可一定要小心那些人的手段。他们一旦认准了要打压你,一定会不择手段的。”
李仁义再次感谢。
老板娘闪身离开,再度上了二楼。
副学正拍了拍李仁义的肩膀,对他说道:“今日一场酒宴,被弄得虎头蛇尾的,改天我再请李宫长好好喝一顿。”
李仁义见他面色冷淡,自己拒绝了他的拉拢,必定会被他排斥,可是场面上依旧要过得去。
“是我该请副学正好好喝一顿才是。”
两人分别,李仁义回去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就被评议馆的文章标题惊到。
“《英雄宫长与侯爵之子大战晴雪楼,只有她出现,争端才平息。这写的是什么跟什么啊!”李仁义大声叫苦。
崔琦抢过评议馆册子,读道:“昨日,李仁义宫长与忠毅候之子曲征在晴雪楼大打出手,原因暂且未知。不过据现场的目击者声称,两人的战斗非常激烈,不相伯仲,甚至将楼板打碎。直到晴雪楼的美女老板娘出现,两人这才住手。本记先生有足够的理由猜测,这是一场争风吃醋引起的纷争,而两人争夺的对象,就是晴雪楼的美女老板娘。”
“胡说道!”李仁义怒道。
崔琦继续读着:“晴雪楼的美女老板娘身份神秘,据知情人士透露,她自称有一位丈夫,只是谁也没有见过。顺安城内为这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争风吃醋的事情不少,看来如今又有两位少年人要拜倒在这位俏寡妇的石榴裙下,不知道未来还要传出多少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