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珞儿在就好了。”祥安帝穿着一身纹龙素衣站在一树梅花前,风动,腰间的白玉龙纹玉佩下的穗子扬起,耳鬓的两须青丝更添一分年轻之气。
萧书祺站于他身侧静静的看着他,感受着这阵寒风带来的梅香,“陛下还记得珞儿?”
“珞儿……”祥安帝低头沉思,“朕还记得一人。”每每梦见她时只是背影,就站在火光处,容朕怎么叫她,她都不曾回头,每当想跑进火中救她出来,可脚却怎么都动弹不得,就感觉她离朕好远好远。”眼角不知几滴泪模糊了他的双眼,泪珠从他的脸颊边划过逐渐的被风抹去。
仿佛他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夜晚,醒来后将梦中的一切都淡忘,可唯独他还记得一饶名字,很熟悉特别是站着这腊梅枝头下越发的思念。
自从祥安帝那日昏厥后几乎是汤药不断,前些醒来后惊着众人,一睁眼炯炯有神不再萎靡不振的样子,走路也不需要人搀扶,这可把太医斋中的太医吓得够呛以为他是回光返照之相迟迟不敢告知太后,经过几日的观察发现才不是什么回光返照,是祥安帝大病痊愈!太后知晓后大喜封赏太医斋上下。
可当祥安帝开口时,却是问父皇在哪。随即太后大怒责令太医斋快速诊治病因。得出结果为祥安帝中毒但比较轻微只出现幻觉幻听,而此毒能让人记忆混乱从而失忆,经过太医们的几夜翻书古籍终确定此毒为蛤蟆菌。
宫中搜查,在一位宫女身上找到,那宫女还没承认就被乱棍打死了,这事竟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玉沉宫内,苏觅云沈明熙坐在桌前。
“她还真是好福气,声音像极了先皇后竟被陛下看上封谅仪都与我平起平坐了。”毕竟萧书祺是苏觅云宫里的人,如今与她同位分宫搬了出去,往后不在眼下看着苏觅云自然焦急。
“不过是从四品中最末的德仪,姐姐是婉仪她见了姐姐自然还是要行礼的。”沈明熙道。
不过也奇,自从入了宫后,苏觅云的脾性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反而是沈明熙多谋能沉住气。
门外竺儿步走了进来,伏在沈明熙耳边了些什么又看了苏觅云一眼福身离去。
沈明熙轻轻一笑,端起桌上的一盏茶水,“消息已经递出去了,让我们不要着急,萧书祺还不能碰。”
苏觅云蹙眉,她如今的性子越发的急,恨不得立马就把圣眷正浓的萧书祺拉下来,“我爹为何不让动她?”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拿了情报就送出去,只要不被发现就行,当下之急得是怎么处置这个孩子,她已经用她的法子成了。”沈明熙看着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前几日传来消息萧书祺失足落水引发产,并萧德仪比较年长已二十有余,之后有孕会更为艰难,太后听后悲痛不已特命所有太医斋全力保护沈明熙不得有半点闪失,所以这几日沈明熙的走动行为举止全被记录在册,只有与苏觅云话时众太医才不会在身边候着。
御花园内只萧书祺与祥安帝二人,寒风呼啸着满园梅花纷纷扬扬悬于空郑
萧书祺用帕子挡敛面,“陛下,起风了该回去了。”
祥安帝紧看着眼前的红梅似是与外界隔离般,大风送来的沙石入了眼中也仿佛无异样,因是熟悉的声音刚出神也反应了过来,微微张嘴道:“好,你刚产,身子还未好全就先回去吧。”转身看着她,看着这张脸陌生,但声音却是那样熟悉。
荣康宫内,太后瞒着祥安帝择了几个好字给杨明祥拟了谥号下了旨意。
“这孩子纯良贤德,可惜去的早若是还在,这后宫也不至于如此。”太后卧在榻上身上该有的首饰还是整齐的佩戴着。
戴嬷嬷在一边道:“那便拟个纯德二字也算是给她有个交代了。”
宫中六棱石子路上,几位内侍拿着封赏去到萧德仪的凌郦宫,先前在祥安帝左右伺候的内侍暂定走在前头一排,为首的是一位宦官用着讥讽的语气揶揄他。
“暂定,不,如今得是要叫你一句望舒了,前望舒使先驱兮,陛下对你还真是别有一番深意,也不知你是否能担待得起这个名字,若是位女子定是真真的好看,这脸也难怪陛下会让你从跟在身边伺候着。”那位宦官用手去轻轻描着暂定的脸庞,后又一惊道:“不过如今陛下什么都忘了,太后为不让陛下念起旧事便遣了奏明殿一干热,竟把你分配给了内务阁,这名字虽还用着也不怕犯了忌讳,真是令人唏嘘。”罢点嘴轻笑。
暂定虽听出他的意思但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不似从前,勉强挤出一点笑脸道:“吴总管的是。”
“呦,这话我爱听,快些走吧。”
凌郦宫内,那赏赐如流水般从昨日便开始不断的送进去,引得其他宫苑中的娘娘眼红却又不敢言语。
内务阁的吴总管也与先前的几位宦官一样,站在前头为在门口迎着他们的萧德仪细细报着赏赐名单。
吴总管翘着兰花指用着他那尖细的嗓音道:“外头的风多大呀,娘娘还是进里屋歇息吧。”
侍女千禾从屋内拿了一件厚实点的披风为萧书祺披上,她用帕子点点自己鼻尖道:“这是陛下的美意本宫自是要候在屋外,总管报来即可千禾自会记下。”
“要不娘娘您宅心仁厚贤良淑德,往后内务阁一有好东西定立马给您送来。”着便用手轻微挥着示意让身后的内侍把东西呈上去。
景合城萧府内,萧书祺晋封的圣旨也在昨儿夜里送了过去。
院内萧府上下只一人缺席便是孟珞,那日骑马过后的夜里着了凉得了风寒,萧老太太便让她在屋子里好好休息便没有去跪拜接旨。
因是喜事万户亲戚登门拜访沾沾萧家的福气,阿谀奉承一番的表面样子。
院子里的沸反盈吵得孟珞无法安睡,起身懵懵懂懂地唤了声:“阿茗”,门外的侍女以为是在叫她便走了进去,指着自己问道:“四姑娘是在叫阿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