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二皇子殿下。”
二皇子瞟了刘建栋一眼,刘建栋连连摇头道:“殿下,可不是我说的啊。”
“还是称呼朱公子吧。”刘建栋给我使了个眼色道。
二皇子起身就要离开,刘建栋紧随着就出去了,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报以一笑。
不一会,刘建栋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一咧嘴笑道:“朱公子说你是个聪明人。”
我笑笑没说话,刘建栋张罗着伙计上酒上菜,我抿了口酒问道:“朱公子怎么走了?”
“放心,不是被你气得,他本就是来找我商量点事情的,商量完这不就走了么。”刘建栋笑道。
和刘建栋聊了点有的没的,话题最后还是回到了我这陕西一行的经历,闲聊果真是最好的下酒菜,故事就着几壶酒下肚,两人都有些朦胧。
“我这趟算是为朱公子挡了一刀啊。”我感慨道,我没有把侯平真正想杀我的目的和刘建栋说,一方面事情还没有定论,另一方面我杀了侯平,侯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借此机会让二皇子名正言顺地帮我挡下侯亮的后手。
我见刘建栋没接我的话茬就继续说道:“现在就怕侯亮不会善罢甘休啊,若是他到京城来杀我可如何是好啊。”我喝了口酒,仰天长叹,静待刘建栋的下文。
刘建栋低着脑袋,沉默良久,抬起头来说道:“侯亮肯定不敢来京城的,这个你放心。”刘建栋抿了口酒继续说道:“就算他真来了,不管朱公子护不护着你,我刘建栋绝对是站在你这边的。”
看来刘建栋也没法替二皇子表态,不过他这一番话还是让我心头一暖。
……
我从酒楼回了家,坐在院子里,琢磨侯亮的后手会是什么,他本人肯定是不敢来京城的,他在京城能用的势力就是四皇子一党,只怕他们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毕竟刘建栋早就已经得知了消息,他们也不会太慢。
我思考了会决定还是去八达镖局过夜,四皇子一党顾忌黄英是黄玉之女,应该不会对她动手。八达镖局就不一定了,这是我和刘建栋的产业,我决定晚上过去守着以备不测。
跛脚疯乞丐现在已经不疯了也不再是乞丐了,大家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就都叫他老跛子。镖局晚上就只有老跛子和几个护院在,见我回到镖局,老跛子喜笑颜开,现在的精神状态比起我去陕西之前要更好了,想来是镖局护院们也是对他有所照顾。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我在后院里和几个护院做晨练,没想到老跛子也跟着有样学样,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底子,好歹当初也是玉龙帮的,想来当年功夫也不会太差。
镖师们陆陆续续地也都来到镖局,除去现在在外做护院和出门走镖的三十五号人,现在院里算上我共有五十二个镖师,单论人数来说已经不比黄氏镖局差太多了,只是目前的镖单签得太少,好些人只能留在镖局里,我让他们也都别闲着,在院子里多练练拳脚功夫。
吃过晌午饭,我坐在后院打盹,前院的争吵声惊醒了我,我赶过去,发现是王迅思带着家仆就要往里冲,镖师们身手自然要比家仆强上许多,任王迅思怎么折腾也没闯进来。
王迅思见我来了,破口大骂道:“张攸!你竟害死侯平,简直丧尽天良!……”
诸多不堪的词汇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笑了笑,说道:“妹夫,怎的脾气恁大,这其中是不是有许多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侯平本是要……却被你所害!如今你还在这狡辩!”王迅思差点说漏了嘴,看来他是知道侯平本来是要去杀我的,却被我反杀。
我抓住他的口误,问道:“侯平本来是要怎么?”
“你……你问这干什么,侯平怎么关你屁事!”
“对啊,侯平怎么了关我屁事,所以你来我镖局门口闹事是要作甚?”
王见治大人怎么有这么个蠢儿子,难怪没考上功名,要靠吏部侍郎的职务之便才能混个吏部员外郎做做。
王迅思脸憋得通红,吭哧了半天又回到最初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我笑着摇摇头,反正他也就逞口舌之快,凭着他带的那几个家仆想冲进八达镖局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们就这么在镖局门口僵持着,他们往里面冲几次都反而被打翻在地,王迅思的嗓子都快喊哑了。
可是顺天府衙迟迟没有来这里制止这场纠纷,也是,明面上看起来是吏部侍郎家的公子和一个镖局起了冲突,深究起来却是二皇子与四皇子之争,顺天知府可能不愿管也不想管这码事。府衙没人来倒是有另一批人赶了过来,我定睛一瞧却是些老熟人,正是黄氏镖局的一众镖师。
黄氏镖局的一众镖师在门口,看着我苦笑道:“得罪了,张镖头。”
黄氏镖局这些镖师也都是一把好手,但是人数只有三十来人,却也是没办法帮助王迅思闯进院内活捉我。
很快又赶来一批人,是刘建栋商行的伙计们,刘建栋本人倒是没来,随着他们加入战局,双方也算冷静下来——不冷静下来也没办法,除了商行伙计们在场的都已经没有力气再继续打斗了,大家都气喘吁吁。
我到现在才跨出院门,开口说道:“咱们和气生财,有什么事你们和我讲就是了,何必大打出手。”
王迅思被我这句话气得不轻,咳嗽了两声后沙哑着嗓子骂道:“张攸,你竟还死不悔改,你在西安害死了陕西总督侯亮之子侯平,现在竟装作没事人一样。”王迅思不复一开始那样气势汹汹,说几个字就得大喘气一下。
我笑着答道:“既然你也说了,侯平是陕西总督侯亮之子,若是我害了侯平,侯总督怎么没有亲自来京城质问于我?所以说,这其中还是有着误会的啊。”
“侯总督不来还不是……”王迅思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再一次把脸憋得通红。
双方就这么站在街上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