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出城之前黄英都没有回来。

我在镖局里挑了些身手不错人又实诚的镖师，最关键的是得胆子大，不能一听说是打劫就发怵。城门口刘建栋身后跟着十来个人，看模样不全都是商行的伙计。

“张兄，人都靠得住？”刘建栋出于谨慎问了我一句。

“刘兄放心，之前通过气了。”我耐心地解释道。

刘建栋点了点头。

“刘兄，他们走哪条路打探清楚了吗？”之前问起刘建栋，他也没说清楚，这会我又问了一遍。

“他们大概两天后走到蔚州，咱们就在小五台山埋伏他一手。”刘建栋胸有成竹道。

“出发！”随着刘建栋一声令下，一行四十来号江湖好手纵马向西而去。

这趟路我最近走了好几趟，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风波，可能也是这次没有什么货物，一行人骑马疾驰而去，一些山贼看我们没油水还不好啃也就没跳出来拦路。

……

没用上两天我们就到了小五台山脚下。

刘建栋吹了吹口哨，山上下来个樵夫装扮的男人，那樵夫向我们一行人望了望，扯嗓子喊道：“我是水生！”

刘建栋把手拢在嘴边，也大喊道：“我是建栋！”

“水生”忙急匆匆往我们这边跑。

我打量刘建栋一眼，问道：“刘兄，你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对暗号呗。”刘建栋白了我一眼说道。

这人应该是刘建栋留在这的眼线之一，只是我没想到这暗号竟如此直白明了。

“水生”跑到我们马前，抱拳恭声道：“见过刘掌柜。”

“他们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到小五台山？”

“回掌柜的，那边传来消息说他们今晚是不会离开蔚州了，明早赶路的话该是晌午到这。”

“正好今晚歇歇马，这两天赶路太着急了。”刘建栋又转过头冲着大伙喊道：“前面有个客栈，大伙在那过一夜，明天中午动手。”

……

客栈就是那个樵夫“水生”开的，大伙吃过饭也就都去休息了，我和刘建栋在大堂里坐着闲聊。

“你安插在他们一行里面的眼线是怎么给水生传的消息？”我好奇地问道。

“有中间人的，眼线把情报给他，他再快马加鞭送给上层，一层层地传到我这。”刘建栋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飞鸽传书呢。”我开玩笑道。

刘建栋咧嘴一笑。

“到明天中午之前要是没有新的情报传来，咱们就能敲定是在小五台山设伏。”

第二天一早，我被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惊醒。

只听走廊里刘建栋问道：“怎么回事？”

“内应昨天被杀了，他们改了方向，现在正奔着北口关方向去。”

“知道了。”刘建栋叹了口气，“水生，你去把大伙都叫起来。”

我推开房门，刘建栋看到我露出苦笑说道：“张兄都听到了？”

我点点头。

“内应竟然被发现了，咱们要从堵截变成追兵了。”刘建栋开玩笑道。

“四皇子准备的的贺礼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应该是一个玉雕，据说不论是玉质还是雕工都属极品……”

我打断了刘建栋的话，问道：“多大的玉雕？”

“可不小，不然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那就好，他们走不了多快，咱们还能追上。”

的确，如果是小件的话直接找个人放在身上，避开耳目就可安然抵京。再加上是玉雕，车马要是疾行没准就颠簸碎了，就算不碎，磕磕碰碰总是不好的。

大伙的早饭就在马上啃几个干粮喝点凉水对付过去了，一行人纵马疾驰南下。

“他们是昨夜离开的蔚州，算一下咱们应该能在山西境内拦下他们。”

“刘兄怎么确定他们不会半路再改道？”我开口问道。

“这一路上的客栈都是我的人，咱们边走边问，他们拉着车不可能抄小道赶路的。”

难怪二皇子愿意与一介商贾之流交往，要说我是他的“私兵”，刘建栋就是他的“斥候”，办起事来是方便。

我们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问，果然在刚过北口关不远处刘建栋手下报告，那队人马掉头向东北方向的九宫口赶去，是在今天一早路过的这个小客栈。

他们才离开两个时辰，我们有把握在九宫口之前拦下他们。

……。

远远的，我们望见了他们的背影，他们大概三十号人，有十来个军卒打扮的人，剩下的都是黄氏镖局打扮的人。

我领着二十号人，加速冲去，马蹄声惊动了他们，他们仓促转身被我们冲散了阵型，我们没有和他们厮杀恋战，而是穿过敌阵在另一边掉转马头，与在他们身后的刘建栋一队形成包围之势。

这些军卒是硬点子，这一轮冲阵几乎没有伤到这十来个军卒，二十来个黄氏镖局的镖师倒是被砍翻了一半，我们这边则是付出了三个人的代价。

他们反应了过来，一群人把马车围在最中间，也没有想要突围的打算，毕竟马车这个累赘他们又不能丢掉，甚至这个马车上的东西比他们所有人的命都值钱。

我绕外圈，刘建栋绕里圈，我们就这么一圈一圈地绕着他们走，寻找破绽准备伺机一举歼灭他们。

几个黄氏镖局的镖师自然是他们阵型的命门，尤其是有几个还受了伤。刘建栋刚绕过这几个人，我又从另一侧绕来，他们来不及转过马头来。我瞧准了机会，领着人一头就扎了进去，一个照面，剩下的几个镖师也都死伤殆尽。

眼看我们破了阵就要接近马车，军卒们忙转身来阻拦，正绕到他们身后的刘建栋直接从背后砍翻了这些军卒。

我招呼兄弟们去补刀，看看有没有像我之前一样装死保命的人。我和刘建栋却是来到了马车边上，准备瞧瞧这个本来是准备献给皇上的物件。

一把扯开马车上罩着的黑布，里面赫然是一件玲珑精巧的玉器，玉质方面我不太懂，就单说这做工就足够惊艳众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