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记怒斩劈下。
他又横刀来拦,我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刀上,他被压得跪在地上。
我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将他踢出一丈开外,又追上去再斩一刀。他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内伤,但还是一个打滚仓促躲开了这一刀。一刀落空,我没有收住力道,顺势一个旋转再来一刀。
他还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这积攒了两刀力度的一击被他用细长的长刀勉强挡住。长刀的防守效果显然不理想,力道从刀身透过,他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个黑衣人的刀法还算相当不错的,只是苗刀本就重攻轻守,在他久攻不下之时就已经注定他的败局。可惜他要么是没察觉到自己的败象,要么是有不能后退的原因,最终落得个生死不知的局面。
我没有上前补刀,而是找上了新的敌人,我这个战力被拖住一刻对于战局的影响都是巨大的,这可能也是黑衣人优先针对我的原因。人数本就处于劣势的我们,在我被拖住的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竟然有将近十人被砍翻在地。至于倒地的这个用苗刀的黑衣人,最后肯定是难逃一死就是了。
随着我加入混战,很快双方的又恢复了势均力敌的场面,双方僵持在两侧对峙着。耳边都是沉重的喘息声,不论敌我,甚至是我自己,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现在双方人数都锐减到十几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趁着对峙的机会抓紧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呼吸。
这时耳后突然杀声四起,我没有回头看,敌人就在眼前,我不敢丝毫懈怠。可是有几个镖师和商行伙计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被黑衣人冲上来一刀砍翻,二十多号人又再次混战成一团。
剩下的黑衣人里没有什么高手,很快就被我们全歼,我们冲过来结赵将军之围的人一共四十多号人,不算我现在只剩下六个人能站在地上拥有战力,足见这些黑衣人实力不俗。
我回头望向刘建栋那边,竟然又有为数不少的黑衣人在围攻,看来他们的目标是那两辆马车——一辆拉着四皇子的贺礼,一辆拉着“二皇子的贺礼”。围攻的这批黑衣人人数不少,估摸着足有五十人,刘建栋周围的三十多号人还要顾及着马车,一时落入下风。
多亏刘建栋老辣,没有热血上头跟着我一起冲过来救赵将军,但是实力稍强的人都跟着我冲了过来,现在能再赶回去厮杀的只剩了六个人。
没工夫再想这么多了,我领着六个人向回跑去。
刘建栋已经亲自上阵了,见我赶回来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他是怕我连战体力不支。我笑着摇了摇头,提刀冲入战场。
我的体力实际上已经快要见底,我只好在战场中游走,不与人硬碰硬,悄悄地收割他们的人头。但是很快我就被发现了,他们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我的身上,我的身边围着五六个黑衣人,眼看又要一场恶战。
突然两个黑衣人被人从身后砍倒,我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刘建栋。在刘建栋的助阵之下,剩下的四个黑衣人不堪一击,血溅当场。这六人已是敌方所剩的最强战力了,他们死后剩下的黑衣人便也不足为虑,继续和我们缠斗了一会,最后还是难逃全军覆没的下场。
终于结束了这场恶战,对方前后三波黑衣人加在一起足足有一百二十人,设局也十分巧妙。尤其是牺牲了二十人,兑子兑掉了我们这边的核心战力——赵将军的骑兵,若非我两边救火,这次不是赵将军丢了性命就是好不容易抢来的玉鼎再度易手。但是就算我们侥幸得胜,我们一百多人现在也只剩下二十多人,几乎人人带伤,我也在混战之中被人伤了几处,好在没伤到要害。
……
幸存下来的二十多人终于到了涿州,此时已是酉戌之交的时辰,涿州城却城门紧闭,任我们如何呼喊也无人来应。赵将军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撑起一口气喊道:“我乃……”
不料却被刘建栋拦下,刘建栋小声道:“不要命啦!你的身份岂可放在明面上说?”
赵将军一脸的后怕,冷汗瞬间布满额头,他这般失态我还从未曾见过。
赵将军愣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多亏刘掌柜提醒。”
“这涿州摆明了是不让咱进去了,我就不信他们会不知晓咱们是朱公子的人!他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愿意趟咱们和四皇子之间的浑水!”
刘建栋一脸的愤懑,继续说道:“罢了,京卫基本上都是两不相帮,不对咱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今晚咱们就在外过一夜吧,明天抓紧回京。”
正值深冬,晚上寒风怒号,我们又没有什么营帐之类的物品来挡风御寒,大家走得都快冻僵了才找到了个背风的山洞休息,在山洞口生了营火取暖。
我们分成三班休息,我和刘建栋守第二班岗。
我起身走到了洞外,冷风让我清醒了许多。刘建栋在我身后也跟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
“怎么跟着我出来了?”
“出来撒泡尿。”
说着他解开裤带撒了泡尿,“你又是出来作甚?”
我没回答他,因为也没啥好回答的,我不过就是出来吹吹风醒醒觉而已。
“赵将军什么身份?涿州城下你为什么拦着他不让说?”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确定你想知道?”刘建栋邪魅一笑,牙齿借着月光的映照甚至有些瘆得慌。
我就随口一问,也没想着一探究竟,毕竟我也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我刚想开口拒绝刘建栋,他却已经开始讲上了。
“我刚才在城下也说了京卫很少有站队的吧。”刘建栋说道。
我点了点头,刘建栋是说了这么一嘴。
“虽说当今圣上有些糊涂了。”刘建栋居然敢这么非议皇上,我瞠目结舌,这要是被人听到了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