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可否带我前去一看?”
“这……倒是可以,不过人都不在了你去又有何用?”税课司大使说道。
“那就劳烦大人了。”我行了一礼恭声道。
……
还是城东那边,和我这两天转悠的地方一样,税课司大使领着我左转右转来到了一条繁华街道上唯一的一家关门的店铺房前。
正如税课司大使之前所言,这家店铺连牌匾都没有,房门用铁链紧锁着。
“就是这家了。”税课司大使说道。
我上前查看了下房门,锁链还很新,的确不像是很久没人的样子,税课司大使所言应该还是贴合实际情况的。不过,好好的一家银号怎么就突然销声匿迹了呢?此事应该也不在刘建栋的计划里,应该是遇到些紧急情况了。
我转过头问道:“大人,银号突然关门,存款的那些人就没有到官府去告发吗?”
“这个应该是有的,我在衙门也听闻一二,只是才短短两天,事情不会这么快就下论断的。”税课司大使答道。
“不过,似乎不像是有官府来查过的样子,门上连封条都没留。”我提出了质疑。
“这……可能是因为有门锁的原因吧,贴不贴封条也没什么区别。”税课司大使猜测道。
我摇了摇头,官府来查案肯定是要贴封条的,现在门上除了锁链就光溜溜的,只能说明官府在收到告发之后两天却迟迟没有查案。
事情有些蹊跷。
“大人,最近应天府有什么大案没有?以至于衙门派不出人手来处理此事?”我问道。
“应该是没有,应天府是朝廷陪都,哪里有人敢在此造次。”税课司大使答道。
我沉吟了一会,牟足了劲朝着紧锁的门就踹了过去。
门上传来了木头断裂的声音,我这一脚却是没有踹开房门。难怪那些被卷跑了钱财的人没有冲进去。身后税课司大使出声阻拦,我却又飞身一脚,房门轰然倒地。
这房门该是用特殊木材制成的,门枢也较普通的结实。可以理解,银号毕竟是惹人眼红的地方,保卫得严密些是应该的。
随着门板倒地,屋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纵使是我这样腥风血雨里闯过来的人也被震撼到了,身后的税课司大使已经开始干呕了。
“这是……”税课司大使虽然掩着鼻子,但可能还是止不住恶心的缘故,连一整句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的意思,对他说道:“大人,快回府衙报官。”
税课司大使一路小跑着离去了。
我步入了银号,翻看了一圈,并没有尸体的踪迹,房间的墙壁上留下了些血迹,不多,看起来被人清理过。柜子里的银票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我直接拿了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和五两银子,省得一会官府来了人想拿银子就要麻烦许多。
我走到街上,下午正热闹的街上,人们走过银号门口时都掩着鼻子,快步离开。
我坐在台阶上等候着税课司大使带人过来。
不一会,一队衙役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这里。
税课司大使正要为他们介绍我,领头的一挥手,打断了税课司大使的话。
“把证物都拿好!”领头的命令道。
一队衙役冲了进去,不一会就搬着一箱箱的现银和银票出来了。几个捕快又把我踢倒的房门扶起来,把封条贴在门上。
领头的对着税课司大使说道道:“大使,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带着一队衙役抬着“证物”往府衙方向走去。
税课司大使告别道:“巡检慢走。”
一队衙役来去匆匆,全程没有理会我,看起来和土匪洗劫一样,奔着钱就去了。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对的,幸亏我提前拿了些银两。
作别税课司大使,我回到了客栈,招呼两个船夫准备出城。
我给刘建栋写了封信,简单介绍了下这边悦来银号的情况,交给了客栈掌柜,托他给刘建栋传去。突然想到客栈也是刘建栋的产业,我就问了问客栈掌柜是否知道悦来银号的情况。
得出的答案是否定的,客栈掌柜甚至都不知道悦来银号也是刘氏商行的产业,看来刘氏商行的各个产业也不是互通有无的。
出了城来到渡口,逆流而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连水速不算湍急的地方也依然行进艰难。船夫解开码头上的绳子,趁着东风扬起帆,船才开始慢慢地逆着水流向西驶去。
为了提升速度,两个船夫交替着划船助力,但是速度依然较之前慢上许多。
逆流西行的船只不算少,但是大多比我们要慢,毕竟我们是急着赶路。慢慢的,周围就不再有那么多的船只了。我舒坦了许多,之前周围那些大号的商船都得有百十来个我们的小船大,看着就有种压迫感。
我站在船尾向后望去,果然甩开了这些大船许多,它们在我眼中终于也小的像是蚂蚁一般。
突然,我注意到身后三十丈开外处的一艘小船,这艘船比我们的船打上一圈,我在码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当时这艘船上的人早早就在船上坐着了,我们到了码头之后这些人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等到我们扬帆出发的时候他们才跟着出发,这会还在我们身后坠着。
我和船夫说道:“划半天了,休息一会吧。”
另一个船夫正要接岗继续划船,被我拦了下来。
船速很快就慢了下来,身后的船很快地接近,又在离我们十丈远的地方开始减速和我们保持距离。
我现在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船上有大概八九个人,夕阳的映照下,他们的船舱里有东西闪闪发亮,想来是刀剑之类的东西。
我让船夫收帆,船夫不解道:“公子,收帆可就要退回去了。”
“无妨,”我笑着说道,“一会和那艘船交错的时候你们躲在舱里不要出来。”
船夫们望向我手指的方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