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栋看向逐渐熄灭的火焰，平静地说道，神色也恢复如常。

“走吧，去王府和朱公子禀报一声。”刘建栋笑着和我说道。

……

王府里。

二皇子的脸色如常，不再像之前一般焦急烦躁。

“都解决了？”二皇子若无其事地问道。

“是。”刘建栋恭敬道。

“损失如何？”二皇子好像没话找话一般继续问道。

“死了几个镖师，无伤大雅。”我回答道。

“刘掌柜这边呢？”

“几个伙计伤到了，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就是……铺子让人一把火烧了。”刘建栋一脸低落地说道。

“没有伤筋动骨就好。”二皇子说道，“没成想他们倒是来了一出雷声大雨点小的好戏。”

二皇子示意我们退下。

我们刚走到门口，二皇子又添了句：“以后你们二人至少留在京城一个。”

出了王府，刘建栋长舒了一口气。

“难怪朱公子之前如此着急，离了镖局和商行，简直是耳不能闻目不能视。”刘建栋感慨道。

“是啊，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我附和了一句。

“张兄，可不能如此说，进城最凶险之处你可知是何时？”刘建栋问道。

没等我开口回答，刘建栋就自答道：“进城之时，若非张兄阻拦，怕是咱们都要折在城门口了。“

“难怪四皇子不早早地动手，原来是故意趁着咱们马上回来，让咱们焦急难耐，让咱们那一刻莽撞行事。”我恍然大悟道。

“最后咱们也没占到便宜，他们这步棋倒是稳赚不赔。”刘建栋嗤笑了一声。

“人命是真不值钱啊。”我没来由地感慨了一句。

刘建栋没有说话。

……

回到家中。

我一脸苦笑地看向桌上的那张字迹愈来愈多的纸张，我和黄英又一次地错过了。

我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不见面也好，说不定下次重逢之时她就不再惦记着和离一事了。

想着，我便笑不出来了。

现在我和黄英当真只是徒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与那和离已是别无二致。

我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这些糟心事，躺在床上深深睡去。

夜里，我听到院子里传来声响，我悄悄地披上衣服，拿起匕首推开房门。

院子里却是黄大当家。

我收起匕首，抱拳恭敬道：“黄大当家。”

黄大当家点了点头。

相顾无言。

还是黄大当家率先打破了沉默，“黄肖之事……想来不是你所为。”

我一脸苦笑，却没有辩解些什么。

“如今你我各为其主，以后难免要打生打死……”黄大当家说道，“希望你不要为难黄英。”

“黄大当家的意思是……要我们和离？”我问道。

“这个嘛……反正你俩也不会再见面了，和不和离也都无所谓了。”

我心中了然，点了点头。

黄大当家就要转身离去。

“我父亲……”

黄大当家止住脚步。

“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黄大当家置若罔闻，消失在墙头。

我返回了屋中，可能是夏日蚊虫扰人清梦，我到底是没再睡着。

……

朝堂上争论不休的交趾暴乱时隔将近一个月终于有了定论，最终到底还是由太子亲自率军出征。

最近皇上的身体情况有所恢复，已经可以亲政，所以才安心放太子率兵离京。据说还是四皇子推荐的一位西洋郎中开的方子奏了效，没成想搬石砸脚弄巧成拙。

太子出征，一干大臣和众皇子在城门楼上为太子送行，二皇子把我和刘建栋也带了过去。

太子还不到三十岁，长得白白胖胖的，穿上了盔甲倒还有股英气。

凑到他身前的人想来就是四皇子了，我倒没见过四皇子，不过王见治和黄大当家站在他身后我才得以认出他的身份。

四皇子与太子都是皇后所生的嫡子，不过看起来倒没有多么亲近，反而是二皇子上前的时候聊得更加亲切。

太子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踏上了征程，我和刘建栋跟着二皇子回到了王府。

“老四会出手吗？”二皇子问了一句。

我和刘建栋没敢接茬。

“他要是不傻就一定会出手。”二皇子自问自答道。

“太子……现在死不得。”刘建栋说道。

“哦？何以见得？”二皇子感兴趣地问道。

刘建栋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现在咱们三家相互牵制，现在太子相当于主动露出破绽，四皇子若是抓住出手，咱们剩下两家一定全面冲突。”

“现在就不是全面冲突了吗？”二皇子冷笑着打断道。

“现在双方还各自留有底牌，到时候可真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刘建栋继续说道，“咱们现在最多只是和四皇子一党旗鼓相当，甚至还略有不如。现在还是需要再韬光养晦一段时间，没有绝对机会就不要露出尖牙！”

“如果咱们到时真的赢了，估计也没有什么再战之力了。虽然现在其他的诸多皇子们没有争位的意思，但是如果咱们一旦势微，说不准又要跳出来几个。”刘建栋补充道。

我也插了句话：“而且四皇子也是嫡子，一旦没有了太子，很多资源便会向四皇子倾斜，对我们来说大大不利。”

二皇子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不过太子身处军中，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刘建栋说道。

二皇子一蹙眉，说道：“保险起见，张镖头还是去一趟吧。带着那个叫杨峦的镖师，一明一暗，暗中保护太子周全。我一会给你个信物，想来太子不会阻拦你随军。”

“可……”还没等我说话，刘建栋就说道，“张镖头算是咱们这边的最强战力了，太子又不知何时能归京，战争也变数众多……”

“我懂刘掌柜的意思，”二皇子摆摆手，示意刘建栋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么着，张镖头你就不要参军战斗了，让那杨峦一人待在太子身边也足够了。”

“你就静观其变，一年之内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张镖头就先行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