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时,清言愣了一愣,对他那句“三生有幸”回味了许久。
对着他灼灼的目光,清言竟觉得自己脸颊如同火烧般的滚烫,她用袖子挡住半边脸,拘谨地坐回位子上。
随并,李睿也坐回位子上,视线再次回到江归寻身上。
忽然想起他那位有着一纸婚约的未婚妻,便靠他更近了些,声耳语道,“少将,那聂府的二姐……”
虽是耳畔悄悄话,但李睿的话清言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撑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江归寻,想着他到底会有着什么反应。
一杯清酒下肚,再加上之前等待许久清言整整喝上了一壶,如今的她早已有些醉意,那双媚眼含着水色,嘴角微微弯起,眼底也尽是笑意。
“婚约一事,也并非是江二所愿,我会向母亲明白的。”
他微抿清酒,随即目光朝向清言这边,对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不自觉地勾唇轻笑。
李睿瞧着他们四目相对的恩爱模样,不禁也想起了自己的发妻,记得发妻也是自己求着老母亲去下聘才得以和睦恩爱,若是被逼着娶另一位姑娘那心中也不愉悦。
可江府毕竟是重臣之府,既是一聘之书便也不能反悔,可惜了这个好姑娘,还是要做江二的妾,在这江府受尽委屈……
李睿垂眸,藏在眼底的百般可惜却尽收在江归寻眼中,他道,“副将大可放心,江二要娶的只有清言一个,之后也定不会辜负清言。”
有那么一瞬间,清言头脑一下子都变得空白,脑中只回荡着他的那句“要娶的只有清言一个”话来。
他之前对着自己承诺种种未来,她一开始从未当真,却没想到他不仅对着自己承诺,也对着其他人保证,这却让她越发觉得他所保证的或许真都能成真。
清言微微低头,夹着筷子自顾自地吃着那两碗菜,似乎他们的话她都不在乎。
而江归寻只将她纳入眸中,眸中点点星光闪烁,眉眼盈盈处皆是动情。
李睿感叹,少年果然是年轻气盛,这般轻浮的誓言怎能在那江府成了真……可到后来才明白,那一生一世一双饶誓言,还真是真真切切的。
回过神来,李睿仍见着他们两个仍然在眉目传情,终是唉声打断,“你们如此是真没把李某放在眼里……”
听到这一抱怨之后,江归寻这才将目光转向别处,笑道,“哪有的事,只是仔细一想,副将所的三生有幸实有道理。”
“何来的三生?有这一生相伴清言也是知足。”聂清言终是抬起头来,放下手中木筷。
江归寻怔了怔,随即唇角勾起一好看的弧度,他握紧她的手,眼底柔情似水。
清言默默感叹,这番甜蜜的戏码到底是要何时才能演完?
心中是那番想着,但表面上却仍是那柔情蜜意的模样。见自己的手被他包得严严实实,她也不挣脱。
“哎哎”,李睿又打断道,“看罢看罢,果真是没把李某放在眼里…”
清言这才将话题转了过来,问道,“副将来此,是跟随着我们一起回襄阳?”
清言心知,李睿在这呆了整整一年就是为寥着江归寻,如今两人早已相遇,而李睿也会跟着他一起回到襄阳。
李睿可谓是江归寻从到大的师友,若是日后在将军府有着李睿辅佐在他身边左右,也定能减少不少麻烦。
见自己心思被面前的姑娘戳中,不禁夸赞道,“连江二都未看出,姑娘却瞧出了李某的心思。”
这般客套的话任谁听了都高兴,清言微微一笑,“也是跟在归寻身边久了,自然也知归寻器重之饶心思。”
听完后,李睿的胡子翘了翘,“哈哈哈,姑娘所言极是。”
“李副将,”江归寻抬了抬眼,对着他时又恢复成往日的严肃,“江二仍是希望您在这春陵好好过日子,襄阳水深,不必跟着江二犯险。”
“江二已受您恩惠多年,年前大战我已愧对两万弟兄,如今不想再愧对于您了。”
李睿顿了一顿,叹息道,“江二,襄阳水深也不比李某城府深,你不愧对于我,也不愧对那两万弟兄……”
他将酒杯放在桌中,又继续道,“况且,李某也有自己的账要算……”
江归寻犹豫良久,还未开口便教清言抢先了去,她道,“这样甚好,若是副将军能辅佐在归寻身边,清言便也无须担忧了。”
书中可是明确提到了这位叫李睿的副将军,亦是江归寻的良师也是他的忠臣。有李睿这个外挂,江归寻肯定可以在襄阳有着立足之地。
清言继续道,“归寻冷面心善,不让将军跟随着一起是在担忧会牵连着将军,还望将军不要见怪。”
江归寻把玩着那瓷杯,听着她真切地为他拉拢幕僚,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来。
他微微勾唇,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男人之间的对话,你可别插嘴。”
她直叫痛,捂住那被弹的额头,也乖乖地闭紧了嘴。
“哈哈哈哈,”李睿爽快一笑,道,“姑娘言之有理,但江二一向都劝不动我,他那一番话也只能教你信以为真。”
“嘁”清言捂着头,微微撇嘴,“他也是劝不动我的。”
江归寻也无心与清言贫嘴,如今李睿也执意要跟着自己回去,那便是要尽力将他藏往暗处,不让他与自己有着明面上的牵连。
他道,“江二也知劝不动副将,只不过副将回去还是别与江二走得过于亲密,若是上家察觉……”
“自是不能让上家察觉的,在襄阳里我就是个死人,还是得身在暗处。”
襄阳的人早就认为,李睿那一批兵马早已全军覆没无一生还,那征北一事本就是送命,该死之人未死,在襄阳必有人处处加害将他死。
他在明,而那些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人在暗,他不能再让李睿跟着他一起……
察觉到江归寻心神不宁,李睿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既然如此便照你所去做,你们先走,一月之后我再回襄阳与你们汇合。”
江归寻这才静下心来,微微抬眼,忽的发觉那熟悉的衣角出现在二楼走廊,突然便把酒杯放回桌上。
他起身,拉着清言的肩膀,急匆匆道,“色已晚,将军好生歇息,江二先告退了。”话毕便朝着二楼走去。
清言疑惑,话还未完江归寻就赶别人走了?
清言心中总觉得这样实在有些无礼,想好好鞠个礼道个别,却又被他拉着不好脱身。
直到在楼梯转角处看见了穿着寝衣的聂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