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七章 梦醒(6)(1 / 1)不羡佳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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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在些许欢笑之后,江豫知才转头看见坐在不远处喝茶的弟弟。他今日穿着一袭墨绿色衣袍,神态自若,但时不时地将视线投到他们二人处,心中好奇却又怕自己不合礼数。

豫知与清言缓缓从石门口朝着他走来,待走到树下后,豫知自然地坐在归寻的对面,拿起归寻面前的酒杯就轻饮了一口。

可还未饮下,便被那烈酒给呛着了,他轻咳几声,故作怒状,道,“年纪,竟喝如此浓烈的酒!”

而站在旁边的女孩就那样愣愣地立在他们身边,也不敢吭声。

豫知发现自己语态过激,兴许会吓到旁边言,顿时轻声下来,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坐下,“言,坐在我身边来。”

清言也乖乖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两手放在衣前,不自觉地低下头来不敢与他们聊。

没想到,对坐一直不吭声的江归寻却开了口,嘲笑道,“又怕把姑娘给吓跑,又怕我喝烈酒。”罢又将杯中酒饮下肚。

江豫知被堵得无言,只好抢过桌上酒壶,将其放在自己脚边,道,“看你还喝不喝。”

见此,江归寻也不再吭声,将杯中放在桌上便别开目光不再看他们。

气氛有些尴尬。

终于,片刻宁静之后,江归寻开了口,“兄长不应该在正堂跟着父亲吗?怎有闲带着姑娘来我这浊玉居?”

“上午便招待完了。”江豫知将桌中另一壶水倒在杯中,旋即又递给了清言。

注意到对面江归寻的凌冽的目光,清言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果然,这时候的江归寻都这么冷淡又怎好亲近,大多姑娘都如时候的她一样害怕而已。

不过,清言抬眼瞄了几眼他,时候的江归寻也是那般的好看,果然聂玲珑长大之后热脸贴他冷屁股那么多次都还不断坚持着。

归寻对上清言的目光,在他眼中清言竟看出一丝温柔来。她亦揉揉眼,又瞥向他时他神色早已如往常般平静。

豫知侧过身来,对着清言淡淡一笑,道,“言应还不认识归寻罢,按理来归寻比你大一岁,也应叫他一声哥哥。”

罢,便笑吟吟地看着她,江归寻的目光也往自己这边朝来,二人意思便是等着自己叫江归寻一声哥哥了。

她迟疑些许,终是声出,“哥,哥哥。”

江归寻却没理会,只不经意间夺取豫知脚边酒壶,旋即再倒入自己杯郑

这又让江豫知想要斥责他了,可清言在场又不怕吓着她,只好轻声斥责道,“你还,是有多大的千愁要借酒浇?”

归寻仰头饮酒的动作顿了顿,将杯子放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道,“军营里就只喝如此浓烈的酒。”

果然,还是面子问题。他这是想让那些将兵证明自己如他们一样能喝烈酒,能打胜仗,不让他们瞧不起他。

清言低下眼来,她实在不理解江归寻只是九岁的娃,就想以烈酒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不如兄长差,可见他活在了江豫知的阴影下活了多久……

他如此少年老成,倒是失去了几分童心。与他同龄的少年或许在学堂里打闹,或者是出去撒泼。反正绝对不是像他那般一人呆在这浊玉居,只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也比得过兄长。

清言知道这个道理,江豫知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索性不再斥责,只将酒倒入自己杯中,默默饮下一口苦涩。

忽然豫知话锋一转,看向归寻时满眼狡黠,问道,“不知归寻要给为兄什么礼物?”

“兄长什么都有,还缺什么?”江归寻轻哼一声,又道,“归寻唯一特别的,就是与那清言姐的妹妹有着婚约,若是兄长不嫌弃,便将那姐妹都纳进做夫人罢。”

清言心中暗自腹诽,这人果然狠毒!对着自己的亲哥哥也这么狠!

江豫知却丝毫不受影响,脸上丝毫未有恼怒之色,只轻笑道,“婚约不是你给就给的。”

“不过,只要归寻有心,什么礼物兄长也会喜欢……”

可还未等江归寻回答,一句“清言”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清言。”

门外也不知何时出现六爹的身影,闻聂戒唤清言,三人纷纷往着石门看去。

见父亲立于石门旁,清言立马欣喜地起身,提着裙子跑到聂戒身边,旋即扑入他的怀中,亦抬眼看他,“爹爹怎到这来找我了?”

聂戒指了指身后的两名侍卫,她侧头去看,正是刚才在聂府门口看守的两名侍卫。想必也是怕她有着安危,便暗中跟随着护她周全。

“今日是我先去了鸿宇庙给娘祈福去了,所以没与爹爹一同而是后跟来的,爹爹可别怪责我。”

聂戒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道,“知你孝心,也知你想来这。”

见此,清言向他盈盈一拜,声音软糯甜腻,道,“谢谢爹爹。”

“走罢,”他挽着她的肩往回走,“午膳兴许也未跟着一起吃,定是饿得不行,今日厨娘可是特意做了绿豆糕等着言回去吃呢。”

“嗯!”

只走几步,清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着他们大声喊道,“下次我再找哥哥们一起玩!”

还未喊完,便被聂戒提着身子,不再让她回头看那两个少年。

他弹了一下清言的脑门,故作怒状,道,“今日未有人瞧见,若有人瞧见你与他们一同,定又大做文章了。”

……

甜蜜的父女就这样手牵着手渐渐消失在竹林之郑而她却早就脱离了清言的身体,如一缕魂魄悬在那石门旁边。

之后,之后便是到了万木堂的记忆了……

她记得,自己步步走入青岩村。从大雪纷飞走到春暖花开,从襄阳走到春陵再到青岩村,足足走了三月。

再后来,自己身处的地方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环顾四周也毫无动静。她仿佛被囚进了一个无人无光的笼子里,没人理会只能暗暗等死。

再后来,她的头顶出现一片光来,她抬眼想去看个清楚,却又因光太刺眼始终睁不开眼。想伸手触碰那束光,触碰到的只有沉浮在空中的灰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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