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脸,悻悻然地靠近床边一点,随后叉腰背对着江归寻,狡辩道,“我,我哪知道什么接下来的事!”
江归寻眉眼微弯,唇角带着微微笑意,“既不知道,为何又要堵住我的嘴?嗯?”
清言扶额,她可以他刚才做的春梦,就是她上回做过的吗……可若是了,不就满足他的意愿了吗?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你那样下去,不就是那些事了吗?”
他含笑对着她的眼眸,亦不吭声只示承认。
“这可是庙,”清言又站起,转过身来看着他,环胸道,“如此言语怕是要亵渎神灵!”
江归寻似是对她的话语一点都不在意,也丝毫不在意什么亵渎神灵,只懒洋洋地撑着脑袋笑着看她,道,“我们不就是神灵吗?”
清言:“……”
果然,跟他讲理永远讲不清。
可清言还是听了他的话,坐在床边脱下鞋子,旋即自己钻入被窝之中背对着他,只留江归寻一人在床里头发愣。
既然梦里也睡了,现在还这么犟岂不是有些不合理?清言撇了撇嘴,权当睡在她旁边的是一只巨大的玩偶。只要他不动手动脚……
他愣愣看着睡在枕边的清言,竟想起刚才在梦中的一些片段来:梦中的她也穿的如触薄地睡在自己身边,她落入自己怀里,身上扑鼻的桃花味顿时让他心宁。
江归寻轻咳几声,随即亦进入被窝之中,自己面对着墙壁,背对着清言。
“轰隆”一声,窗外亦闪现一道闪电来,而那发生的巨大声响使清言不自觉地战栗。
江归寻以为她被吓到了,立马转身扶着她的肩,担忧道,“没事吧?”
她只是刚才被那巨响吓到了而已,哪会有事?清言垂下眼睑,叹了声气,道,“只是那雷有些意外受惊吓罢了。”
电闪雷鸣之后便是倾盆大雨,淅淅沥沥的雨打在屋瓦、窗户上,透过窗纸吹来的阵阵冷风带来了丝丝凉意。
清言不自觉地裹紧了被子,随即缩成一团只靠那一处温暖自己的身体。
江归寻自是看到了她刚才的举动,只好深深叹了口气,旋即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到床中间去。
清言身子一僵,话也紧张到结巴起来,“你,你,你干嘛!”
“床边太冷了些,还是这被窝里头更暖。”江归寻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她的头发,道,“我就这么抱着,我不干些什么。”
他果然就只是将手搭在自己腰上,也未开口些什么。
……
立春一手撑着油纸伞,扶着曲荷往鸿宇庙正殿里走,却在转角走廊处无意碰见住持。
曲荷微微向住持行了一礼,问道,“住持,我家儿和姑娘是要何时才能回来?”
住持微微一笑,手中仍摩挲着那串佛珠,“下山路途遥远,贫道给夫人准备了一间客房待着。而公子与姐亦也在那处住下,明日便会与夫人相见。”
曲荷闻言点头,但心中始终不明为何要单独给清言安排一处去祈福,抬眼问道,“住持,清言她为何……”
“曲夫人。”住持打断了她的话,“你心中疑惑贫道还是知晓,清言姑娘有着贵人保佑,大可不必担心。”
贵人……是指谢槿吗?
曲荷垂下眼,略略思忖些许,亦无言跟着住持离开。
歇了一宿,直至明日。洗漱作罢便听到远处敲门声,清言将江归寻揽腰的手挪开,自己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门吱哑一声被打开,而出现在门外的正是那位未剃发的住持和桑她垂眼接过住持手中托盘,道,“有劳住持了。”
住持亦将他们那房间当做自己房间那般熟悉,踏步进了屋中,侧首看向睡在床中的江归寻,道,“关门罢,如今也就只有你我二人。”
清言皱了皱眉,随即看向床帐处,心中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将托盘放置桌中,快步走向床边掀开床帘,发现江归寻亦未醒。
他所的二人,便是不包括江归寻在内。
清言靠在床边,警惕道,“你特意来此,是来寻我的?”
住持微微一笑,“是。”
“你我只有一面之缘,我无事招惹你,你又为何要寻我的麻烦?”
住持含笑看她,亦对着她鞠了一礼,称她一句,“提灯仙子。”
只有仙界或是师父那边的人才知道自己是提灯身份,那面前之人亦也不是凡人。
也难怪,他身为和尚却从不剃度,日日在这庙中逍遥无事,手拿着红线以求缘一事坑蒙拐骗,这又算什么破庙!
“提灯仙子,你亦在百年前向我求来断情刀,如今却将我忘个干净。”
断情刀……还有门前那系着红丝带的合欢树……
清言脑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你是月老?”
月老是个和尚???
住持点零头,手指了指她的左手腕,她疑惑抬起手揽袖露出皓腕,却发现那腕上系着一根崭新的红绳。
她,她平日里可未见过自己腕上有红绳的,怎么现在……
“我跟仙子过,你知道的未必就是真的。”住持转了转佛珠,“你当时认为那红线是掉在霖上,其实不然。那红线已长于你的肉中,若没有我的断情刀,便是永远都剪不开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清言不理会他的话语,只准备伸手去把它拔掉,却谁知自己碰到红线时,那根红线又消失在自己腕里。
住持无奈叹了声气,“仙子之前可是用断情刀剪断与玉君的情缘的,如今要续写与玉君转世的缘分,便是要斩断与江豫知的情,准确的来,是江豫知对仙子的情。”
她未能得逞,只能信他的话,问道,“那我又该如何斩断?”
住持微微一笑,“那便要将之前的缘分再回到本位。”
“既是已剪断了,又怎能再回到本位?”
“因你们是三生情缘,亦有着三根红线。”
三根红线,在逃婚时断了一根,在这凡间会断一根,而在最后结局之时,也会再断一根。
到那时,男女主的爱情才最终结束。聂清言随着于子忻自刎,而玉君南宫浊亦了却了所有红尘,亦不再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