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在江府,还望二位多陪陪仙子才是。”
春桃轻笑着点着头,行至楠晏身侧时侧首瞥了她一眼,旋即轻声道,“这种事情,我们自是清楚的,也不必要您多提醒。”
秋月亦不吭声,只垂下眼睑跟着春桃一并离去,留下楠晏一人在原地里。
待她们走后,楠晏舒了一口长气,亦垂下眸来,心中只懊悔自己刚才多言,正如她们所,她又有何德何能去代替玉君感谢她们,又何有能力劝那两位仙子多照顾提灯?
自己这般全是多余的,她即使这样,玉君也未必看得到她这番苦心,准确来,他心中只装得下提灯仙子一人,又怎看得上其他?
这份悄然生起的感情,也还是得早些泯灭才好。
这份情感,唯独她们二人能看得出,也不知是自己何处露了馅,才让春花秋月给看得一清二楚。
她们不待见她,自是因为看穿了她心中的心思,虽看透却又不破,只对她有些不满罢。
可她,也只是将这心思隐藏在心里,她可不像聂玲珑一样自取其辱,自找麻烦,她只会默默陪在玉君身边,即使只是作为一块玉,她也是紧随着他的。
也比起提灯仙子来,与玉君是更加亲密的
楠晏垂下眸,只径直往回走去
这时迟那时快,待清言准备回府之际,春花秋月便早准备好了行囊跟着清言一同出了府。
对此清言还略微一惊,只打趣道,“你们也是够积极了,是聂府虐待你们了?”
春花闻言只勾唇一笑,而秋月眼里也含着笑意,两人面面相觑,旋即又同时看向清言,淡淡一笑,承认道,“是。”
“可不是吗!你自己也在这生活了几年,那未开窍的秋生折腾你许久,你还没被虐待?”
闻言清言一愣,又垂下眼睫,轻声叹息,“那些事早已过去,我又不知,你们也就当作不知晓罢。”
何况如今秋生待她极好,若是自己再钻牛角尖,再她怎么怎么冷落自己,反而有些薄情寡义。
她指向后面楠晏手中的包裹,又道,“你瞧,秋生夫人如今都将母亲的喜服给我了,还将她母亲的珠钗赠给我,自是还念及与母亲的情分,也想好好弥补我的。”
春花却是十分不屑,“她本就做错了事,也应当弥补你。”
秋月反驳她道,“诶,自秋生知道真相之后,也是时常惦记着清言的,不然又怎会吩咐我们常打扫那清言居?”
“她只不过是见我们是言的婢女,所以将我们安排到清言居打杂罢,这只是刁难我们而已,可不是顾及什么情分”
在清言面前,春花秋月却从不称秋生为夫人,只以她或是直喊秋生,也丝毫不畏惧这些话会让秋生听到。
“咳咳。”
后边楠晏轻咳几声,才打断了春花的对话来正当春花不解看向站在清言后边的楠晏时,却见秋生缓缓朝着她们走来。
这让春花立马闭紧了嘴,这背后嚼舌根还被别人听到了,可是尴尬的紧。
若是从前,那便是让春花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秋生,毕竟寄人篱下。可如今她们已经跟着清言进江府,她也没什么可怕秋生的了。
秋生确实未听见春花她的闲话,她来府门口就是想带些东西给清言。
她后面的侍女拿着大包包的东西,随即递在清言身前,只听秋生道,“这绣花枕头啊,可是我一针一线绣的,而这宫服,也是找人用最好的布料做的”
“本就是准备给你以后成婚的时候用的,我先将这些赠予你,往后再给你绣个红盖头来”
清言淡淡一笑,“夫人,不必如此麻烦的,这些归寻自会准备的。”
“这怎么行?”秋生连忙回绝,“娘家的东西与夫家的自是不一样的,这些我赠予的便相当于是你的,而那二少爷准备的却是江家的,意义可不一样。”
她所言之意,便是这些东西,就是她的嫁妆了?
还是秋生特意给她留的嫁妆
清言忽的垂下眸来,思绪也逐渐飞远,她想若是自己的母亲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像如今秋生一样,什么都要赠予自己,什么都要留着做嫁妆。
“那,那便谢谢夫人了。”
秋生拉住她的手,旋即将手中的钱袋悄悄塞在清言手里,“若是二少爷欺负你了,可得回家来。”
“夫人,这,这我不能收。”
见她推脱,秋生劝道,“只不过是心意罢,你不收便是嫌弃我。”
这下,清言便不得不收了。她收下那个钱袋,旋即离开了府。
待她们走时,秋生还在门口喊道,“记得常回家看看!”
她稍稍颔首,只默声点零头。
回到浊玉居的时候已是黄昏落日之际,余晖落在长廊地上似是洒着金粉。
而那江归寻懒洋洋地躺在屋檐上,见清言回来了也只瞟了她一眼,旋即又继续闭着眼,感受这今日最后一丝余光。
清言也看出江归寻是见到自己回来了,面对他的不理睬她也不在乎,只进门叫唤着立冬。
立冬不知状况,见门外竟又多出了两位娇丽的侍女,只疑惑问道,“少夫人,这”
清言顺着她指的方向反过头去,只见春花秋月恭敬地敛眉垂目,而一向多言的春花也闷不吭声。
她答道,“这是聂府给我的两个侍女,也是与我从一起长大的孩子。”
立冬闻言微微一愣,“是,是吗?”
“今日便不等江归寻一起吃晚膳吧,”清言往上瞟了一眼,声音故意放大了些,“既然江归寻不在,那我们便坐下来一起吃!”
言至此处,躺在屋檐上的江归寻却是身子一僵,旋即嘴唇微微上扬,竟有些挑逗的意味
这话的,别人听了真会以为是他严格得很。
他忽的从屋檐跳下,整了整衣裳后便大步踏进屋郑这话音刚落,江归寻便出现在自己面前,清言不禁挑起了眉,只轻笑道,“二少爷,今日我可是不等你吃晚膳,你还是自己去你那书房吃着罢。”
“哦?”他眉梢轻挑,嘴角噙着浅浅笑意,又道,“你这番话,可是着实伤了我的心。”
“也难为我还将那两位侍女送来给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