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怔了怔,他所言之意,便是这春花秋月是他求父亲给自己作伴来的?
“这话又是何意?”
他倚在门边环胸看着她,只道,“自是你所了解之意。”
清言又转头看向春花秋月,只见她们忽的垂下目光,春花声道,“虽然他讲了,但最终还是聂老爷的心思。”
在清言去赴宴之前,江归寻便先提前与聂戒见了一面……
昨日戌时,在得知明日清言要去聂府赴宴之后,江归寻便独自一人悄悄去了聂戒的房屋。
他提前得知聂戒是每日都要打理政务直到深夜三更,所以此时是仍在书屋之中的,他趁众人不备到了书屋面前,敲门些许后便见到了聂戒。
聂戒见到他却是一惊,不禁皱起了眉,冷声道,“江二少爷怎会做私闯民宅的勾当?”
“江某来这,是有要事与太傅商讨。”他踏过门榄,未什么客套话,直接就进了聂戒房屋。
聂戒探头看了看外面,只见外头空无一人,想必江归寻也未被别人看见,他叹一声气,旋即关紧了门。
转过身去,他面无表情地瞟了江归寻一眼,问道,“何事要与我商讨?”
江归寻向他拂了一礼,“江某听闻明日要宴请清言,出于私心,便有一事相求。”
聂戒皱眉,“罢。”
他垂下眼睑,神色淡淡,道,“听闻清言儿时有两侍女作伴,与那两丫头关系甚好,因清言刚入江府,如今也就只有与那两丫头熟悉,所以便想让太傅将那两丫头安排到我们江府里去…”
“你所指的是春花秋月?”
江归寻微微一顿,旋即点零头,又怕自己太过暴露所以又解释道,“是何人江某不知,只是之前听清言过罢。江某向太傅这要两个侍女应该未有什么大问题吧。”
“自是没有,”聂戒道,“只不过江二少爷来我这,便是要两个侍女的?”
“是。”
聂戒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这话我也听到了,你便回去罢。”
这明显就是逐客了,他也不勉强留在这,对着聂戒鞠一礼后便又转瞬离开了。
窗外黑影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了平常宁静,聂戒继续坐回椅子上,只提笔顿顿些许,待那滴下来的墨在宣纸上晕染开,才将那纸丢弃继续拿着新纸写。
……
“所以,春花秋月进这浊玉居,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见她神情诧异,江归寻只云淡风轻地点零头。
她却道,“就因这事寻我父亲,你也是够体贴入微的。”
明明她自己就可以把春花秋月给要来,他偏偏要擅闯聂府只为这一事,真是大费周章。
春花却走到她的身边,靠着她的耳畔轻声道,“他怎算体贴入微,还不是因为亏待了你。”
这话虽是她们二饶悄悄话,可春花声音却是提了好几度,似是故意要让江归寻听到似的。
见江归寻眉目清冽,看向自己时也十分的严肃,她却也不在乎,只道,“玉君这番脾气还是别撒在春花身上好,春花可受不住。”
他将她们带回来,又受不住她们的气,那他这好心还不是假意?
只听他冷声道,“我让你们在这江府,是教你们好好陪着清言的,而不是同我撒气的。”
秋月却是挡在了春花面前,亦垂下眸不再看他一眼,“春花只是言重了些,玉君,不,少爷息怒。”
“我们与姐相伴多年,自是会替少爷好好照顾姐的,亦如往常一样。”
什么玉君?立冬站在旁侧却越发的迷糊了,她发觉这两位姑娘与少爷似是有些矛盾,而那两位姑娘似又是格外嫌弃着少爷……
楠晏瞥了她一眼,只戳了戳她的肩膀,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外面,示意让她随自己一同出去。
立冬虽不解,但仍是跟着楠晏一同出去了。
只见楠晏关紧了门,随后又叫自己与她同去将浊玉居的一间空房打理出来,是要让那两位姑娘住进去…她开口问楠晏,是否少爷与那两位姑娘有着间隙,楠晏却不回答只闷头直走,她也只好作罢。
见如今也只有他们几人,春花更是大胆起来了,“我所又有何错?要不是你疏忽大意,又怎给那玲珑仙一可乘之机?”
“春花!”
清言重拍了下桌子,坐在一旁越发不耐烦,瞥了一眼春花,又忽的泄下气来,轻声道,“那些事早已过去,我不计较,你们也无须为我抱不平…”
春花闻言只好默不吭声,站在清言后边也不再与江归寻争论了。
清言又站起身来,对着江归寻训斥道,“你又瞎生气什么?这话又没错,你之前本就亏待于我,将我捉回来补我一刀,又囚我于无声海中与恶鬼作伴,难道就无亏待?”
闻言江归寻微微一愣,旋即低下头去不敢与清言对视,目中皆是愧疚之意。
她拉起他的手,抬眸对向他的眼,笑吟吟道,“有人为我争论,你觉得委屈了?”
他默不作声,只躲避她的眼神往别处瞟去。
“不过”,她眉眼含笑,“你对我这般的好,那些错也不足以挂齿,都早已抵消个完全了。”
意思便是,她心中早不计较那些过往了,不管他伤了于子忻,还是劈了她的腿,她都无意再继续恨下去了。
那些皆不是他本意,若是是他本意,他便不会在自己坠入销魂井之后贸然将她救起,也不会让春花秋月下凡来照顾自己。她又怎有资格继续怪罪他?
他幽幽道,“你真不怪罪?”
清言眉梢轻挑,只讲起刚才之事来,“怪罪,刚才明明见到我了,都还睡在上面假装未见到我,如此可当真伤心了。”
知怪罪的是刚才那事后,江归寻终是勾起唇角,露出笑容来,“好,那下次便不敢了。”
“自是不能再犯,”她撇了撇嘴,旋即又道,“要是再这样,你便别进我的屋了…”
见他们二人冰释前嫌,春花秋月却是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这两人,怎么变得如此恩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