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在姜蔓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又不肯说实话后,张微斯发作了,“你再这样,今天晚上你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别呀,好张兄。”姜蔓皱成一副苦瓜脸,“我只是太无聊了。”
张微斯便知姜蔓是闲不住的,“明日有新参仪式,定是够你热闹的。”
姜蔓一听两眼发光,一扫之前惆怅情绪,“真的?太好了!”
张微斯见她兴致勃勃的模样,虽不忍泼她一盆冷水,但还是提醒道:“不太见得。”
他进一步给姜蔓解释道:“新参仪式实际上是新生参见学长。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对新生不是全然友好的。学长们通常都是先给你一巴掌,再给你颗糖。”
“原来如此。”姜蔓听后更有兴趣了,“我越来越期待了。”
对于越是陌生和新鲜的事,她越有尝试和挑战的欲望。
*
纪夫子面对着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内心也是五味杂陈。
六次出家,六次还俗。每每还是为着俗世情谊所累。
古语云:慧极必伤,情深不寿。纪问棘已经占了一个“慧极”,又如何再能染上“情深”?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谁能舍得呢?家里那点事还不是得捂好藏好。
纪夫子话到嘴边,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实在愧对这个儿子啊。
“问棘,是为父累着你了。”
纪问棘即便是盘坐着,也是背脊笔直,目不斜视。“是我自愿,并无人架着刀逼我。”
他与他这个儿子向来也沟通得不算多。但他心里明白,这个孩子,打小心里就有自己的主意。自己选择的路,从来没有人能动摇得了。哪怕是还俗,也是他心意已决,纵使寺院内住持再三劝阻,就算他们眼见着心疼,放弃要他回来的想法,也拗不过他自己坚持的决定。
“既是回来了,那便做你想做的吧。”作为一个父亲,他所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还有,见过你的助教了吧?”
“是。”
纪夫子只是说了一句话,“那孩子,不可限量。”
纪问棘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新参仪式。
三名学子站在台子上,右边的人手里抱着一只箱子,左边的人手里拿着花名册。
看着下面人头攒动,中间一人清咳一声后发话了:“既是同门,师兄们也不多为难你们。”
“每个人到上面来抽取今天的任务,在查房时间前回到这里。能够完成的,就算过关;不能完成的,就得接受相应的惩罚。至于惩罚么……师兄当然不希望有人受罚了,所以大家,多多努力吧!”
姜蔓抽了张字条,打开,简洁明了一句话而已:“如何是佛祖西来意?”
姜蔓将字条重新卷好,碰上张微斯取完字条回来。
姜蔓问道,“如何?”
张微斯一道眉高,一道眉毛低,表情纠结道,“奇奇怪怪的。”
“那我就放心了。”姜蔓挥挥手,“我先去了,张兄可不要到时候丢面儿了啊。”